第二百四十八章、破碎之中

銀憐隨手一抬，一道傳送門打開，正好展開在孤岩臉前方。

過會兒，孤岩用地上的雪洗了洗臉，猛烈的咳嗽著，走了進來。

「嗯…」坐在懶人椅上的銀憐微微傾身，看了看孤岩痛苦的表情，「還是別和他們互相交換意識了吧，看你的樣子，我就覺得當時的你怪怪的。」

孤岩疑惑並痛苦萬分的躺在了地上，隔著地板，他感受到了霍卡林建造的熱循環屋子的溫度，其下方熔金石礦渣輕微的噼啪聲令這個被鈍斧鍛煉了小半紀依然有些神經衰弱的傢伙都敏感萬分。然而此刻，他腦海內不斷湧出的成百上千條記憶碎片更讓他苦惱和煩躁。

「當著大夥的面怒斥鋼火和印文因為成癮品交易偷賣了倉庫的部分庫存，卻因為是戈文同意並授意導致自己被四個本就敵意高漲的獸人忌恨；在皿瞧不起自己時，用雷電神力作弊舉起一百二十斤重的巨大杠鈴同時做出了豎起小拇指的友好手勢而被皿發出榮耀決鬥的邀請，之後以『不是本獸人』的理由拖延三天搪塞過去……」

「我尼瑪！」

孤岩胡亂的抓撓著臉，而銀憐不知具體發生了什麼，只好有些略表無奈的微微拍了拍他的後背。

「面刺拉爾法決策失誤、和星陽因為休息小屋中噪音問題爭吵、碰倒了晨的水杯還嘀咕他……」

社交恐懼症剛鍛煉了小一紀稍有緩解的孤岩打算用頭和銀憐屋子的大門比拼一下軟硬。

「別別別，徒兒……」

銀憐用團扇給折騰半天滿頭大汗的孤岩扇了兩下。

當然，老話說的好。

「最心痛的往往都在以後。」

「不是，不是……」孤岩近乎半跪在地，雙手空握面對唯一的傾訴對象大聲吐槽，「就在剛才我的記憶都被中斷過！我踏馬自己的身體不是我自己的！」

「剛才？」

意識到自己不小心說出口了的孤岩有些尷尬的突然恢復了正常表情。他看著眯起眼睛、嘴角微微翹起，就差把好奇寫在臉上的師傅，終於還是放下了「隱藏」的架子。

「你這種態度，不愧是失敗了半輩子的標杆！」

「所謂的爛泥不過如此！」

「如此鬥志渙散之輩……」

「閉嘴！」

面對千「影」所指的孤岩突然爆發出了不同的氣場，他的樣子不但發生了輕微的變化，雙眼中也滿是躍動的雷電。

五個巨大的虛影瞬間如臨大敵般面對著孤岩，而當老者回頭看向三座依然不動如山的雕像時，他這才放下了戒備。

「這，除了你，我看不到啥啊……」

孤岩有些奇怪的看著眼前看過分享的記憶后卻看不到虛影的銀憐，思考片刻，他也嘆了口氣。雖然這個世界好多規矩互相矛盾，許多事情都不成方圓，但顯然幾個虛影確實是用賜予自己的神力做了一些保險。最起碼，他能感嘆他們沒用和啟一樣的方式。

「感受不到，所謂的……」

幾個巨型虛影看向了正微微飄向空中，宛如雷電神明降世一般的「孤岩」。對方氣勢很足，排面也拉的很滿。不過，和他閃瞎眼睛的光效比，貌似他周圍的雷電給虛影們一種「電力不足」的感覺。

前方的幾個虛影早已沒了剛才的驚訝，此刻反而是互相面面相覷。

「你們滿口胡言什麼？！」

伴隨著「孤岩」絲毫不容置疑甚至略帶威脅的口吻說出的話，他的手也慢慢抬起，然而，雷電釋放的剎那，虛影們便看到了滑稽的一幕。

空氣中的孤岩手指引燃神力迸發而出的閃電只是射出了幾厘米，同時「孤岩」自己貌似也被雷電擊中，身體劇烈抖動如糠篩。

突然，現實之中，幾道記憶片段如同閃電一般劃過他的腦海。

「如此寒冬之時，我早就……」

「湊合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