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愛神還是死神

「李隊，已經和醫院的領導溝通好了，這裡病人不多，也沒有重症患者，20分鐘內可以全部撤離完畢。」陳廣田和隆多彙報說。

「等我的命令。」李平峰說，他和陳哲已經換上了白大褂，拿著鎮定劑準備進入病房。其他人則守在隔壁病房，拿著武器待命。李平峰還半開玩笑地說：「尤其是你，白舒，記得罩著我們兩。」

陳廣田搭著白舒的肩膀，起鬨道：「聽說你連弒者的力場都能打碎，待會下手輕點，打暈就行，留個活口。」他對白舒的態度轉變了不少，沒有之前那麼反感了。

唐麗娟詫異地看著白舒，想象不到他那麼厲害。隆多則不屑一顧，他親眼看見白舒連5公里都跑不完，認為他多半誇大其詞。

白舒謙虛地說：「上次大概因為惶碎受傷了，力場也變得不堪一擊。如果徐潮清也是弒者，那她現在的狀態也不會太好。」說完下意識摸了摸胸前的手雷，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

一旁負責徐潮清病情的劉醫生都嚇蒙了，戰戰兢兢地委婉地說：「這裡是醫院，病房裡有氧氣管、各種監護儀都很貴，某些藥物還是易燃品，不太適合用武器吧……」

劉醫生體型嬌小，雙眼大大的，相貌像個小娃娃，長得十分惹人憐愛。於是陳哲故作紳士地說：「劉醫生請您放心，其實我們只是懷疑而已，相信我們，我們一定會把民眾的生命財產放在首位。不到萬不得已，我們都不會使用武器的。」陳哲一邊說一邊挺直了腰，讓自己顯得更魁梧。

一切就緒，兩位剃著平頭、身形高大、殺人不眨眼的「醫生」走進了0312號病房，看到了目標人物徐潮清和她的母親。

之前傳喚徐潮清的時候大家已經見過她，她是一個十分內斂的女孩，一個紅框眼鏡幾乎遮住了她臉上的輪廓特徵，將她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加上她身材嬌小、聲音也小、性格內向，給人一種人畜無害的感覺。

「你好，我們是巡房的醫生。」李平峰說完拿起床尾的病歷，假裝和陳哲研究起來。

看到這兩位彪形大漢，徐潮清的媽媽著實被嚇了一跳，但她很快恢復了禮貌，沒有提出任何質疑。

相比徐潮清，徐母給人的印象絕對是眼前一亮，李平峰和陳哲的腦海里不約而同地蹦出了兩個字，高貴。雖然年近五十，但依然一眼看出徐母年輕時是一位不折不扣的美人。不但骨相出眾，徐母的行為也十分溫文爾雅，舉手投足間都散發出不俗的氣息。

「兩位醫生，小清她最近經常暈倒，請問能查出病因嗎？」徐母問。

「血常規的結果表明，你女兒的白細胞數量異常，有可能是遺傳性功能造血功能障礙症，俗稱白血病。」陳哲說，他胡亂編了個病名。

徐潮清母女一聽白血病三個字，猶如晴天霹靂，頓時感到天旋地轉！徐母差點哭了出來。

「別緊張，我們只是初步懷疑，所以想了解一下你們的家族病史、家庭生活、近期的身體情況、感情生活等等。」李平峰說完搬來把椅子，坐在了母女的面前。陳哲心裡一吐舌頭，他覺得李平鋒演得太嚇人了，問得也太過，根本不像醫生，還好徐朝清母女似乎沒有察覺。察言觀色之下，陳哲發現兩人一點防備心都沒有，表情自然、反應真實、情緒到位，心裡的防備也逐漸放下了些。

徐朝清說，她這個月一直很不舒服，以為是例假延遲導致的，就沒放心上。後來癥狀越來越嚴重，

從一開始的頭痛頭暈，到牙齦出血、夜裡流鼻血、全身無力，最後暈倒在宿舍樓里。

「你記得前幾次發病的時間嗎？」陳哲問。

「記得。」當徐朝清逐一回憶出前幾次發病的日期以後，所有的調查員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六次發病的日期甚至時間都跟自殺學生找前女友複合的時間驚人的吻合，其中一次正是關梓琪找韋富榮複合的那天，時間上幾乎精確到分鐘！

「我的個天啊，她是愛神嗎？」陳廣田驚呼。

「我只看到了死亡，分明是死神。」隆多皺著眉頭說。

這時，唐麗娟給李平峰發來了簡訊，內容就四個字：沒有聖器。李平峰把手機遞給陳哲，陳哲看后不由得緊張起來。如果宿舍里沒有聖器，難道唐麗娟一直把它帶在了身上？這麼一想，兩人都注意到了徐潮清脖子上的十字吊墜。

吊墜的造型十分簡單，是既中心對稱又旋轉對稱的十字，表面似乎刻著某種花紋，卻被像銀黑一樣的板塊遮擋。吊墜只比拇指稍大一點，卻十分厚重，給人古樸的感覺。

「這個吊墜，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佩戴的？」陳哲問。

「這是我8歲成禮時，祭司送給我的禮物。」徐朝清邊說邊摸著吊墜，顯得十分珍惜。

兩人聽得出來，這應該是加入某種宗教的儀式。「可以取下來給我們看一下嗎？」李平峰問。

陳哲嚇得當場愣住了，隔壁的陳廣田嚇得汗都流下來了，就連白舒都摸了摸腰間的手槍。

「為什麼？」徐潮清顯然有些抵觸，她用手護住了吊墜，用狐疑的眼神看著眼前這位不像醫生的大叔。

「吊墜應該是銀做的吧？」李平峰問。

「是的。」徐潮清回答。

「我想拿去檢測一下。吊墜表面的銀黑分佈得不太均勻，也許混合了其他金屬。我懷疑它是個有害的輻射源，輻射量應該不高，但積年累月還是會對人體造成損傷。」李平峰憑空捏了個理由，乍一聽還能說得過去。接著他伸出手，讓徐潮清把吊墜放在他的手上。

這個舉動把陳哲都看傻了，心想，隊長不按套路出牌啊，應該先等自己給對方下好了葯，把她轉移到安全的地方以後再折騰。現在這麼做等於一把賭輸贏，如果對方真是弒者，發起飆來根本收拾不了。

但李平峰似乎很相信自己的判斷。

徐潮清看了看自己的吊墜，猶豫了一會，點了點頭。她先閉眼默念了幾句，然後麻利地將吊墜接了下來，放到了李平峰的手上。

什麼都沒有發生，李平峰掂量了一下手裡的吊墜，起身將它放到推車上的金屬盤裡，對徐潮清說：「一定儘快還你。」

徐潮清認真地點了點頭。

「有家族病史嗎？」李平峰問。

「除了近視，其他都沒有。」徐母回答道。

「好的，情況我們都掌握了，現在我們把你轉到單人病房，防止感染。同時我們準備對你做一個睡眠測試，測試一下腦電波正不正常，排除腦神經引起頭痛的可能。」李平峰說。

徐潮清母女都表示沒有問題。

陳哲隨即把藥物注射劑吊瓶里，沒過多久，徐潮清就睡著了。徐母依然陪著她，她還給丈夫電話，讓他處理完工作以後務必過來。

等唐麗娟來到，大夥聚在一起商量接下來的對策，眾人都有點泄氣。

「明明距離破案只有一步之遙，結果還是找錯了人。」謝永飛說出了大家的心裡話。

陳哲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相信，這都只是巧合而已。」

「藥效大概有10個小時，這段時間裡我們必須找到突破口。」唐麗娟說。

李平峰皺著眉想了很久，終於說話了：「我們來場左右互搏吧，分成兩組，覺得徐潮清是弒者的是A組，覺得不是的是B組。兩邊都儘力去找線索，時刻保持聯繫。」

「那徐潮清怎麼辦？」唐麗娟問

「先交給警方看守吧，剛才護士也說了，她的各項數據都很平穩。」李平峰說。

「我覺得就是她。」陳哲說完走到一邊去，然後白舒、周勇君、陳廣田跟了過去。

「沒有聖器就一定不是弒者，我們不能冤枉好人。」唐麗娟堅定地認為，徐潮清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大學生而已。隆多、謝永飛、李平峰都這麼認為。

就在兩組準備行動的時候，許長志走了過來，他平靜地看著大家，說：「別折騰了，試一試不就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