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1案

第25章 第1案

大家都驚訝地看著許長志,心裡感到不可思議。

「我們調查的初衷就是為了讓普通人免受超自然力量的影響,現在卻要拿人來做實驗,許署長,你的做法是本末倒置!」唐麗娟說出了大夥的心裡話,語氣十分不客氣。

許長志瞪了唐麗娟一眼,又掃了大家一眼,說:「我沒打算讓別人去試,我親自去。」

「署長,太危險了!」警員們一聽,紛紛勸阻。

「遙控殺死了4個人,害殘了1個人,如果我們找不到兇手,怎麼向他們的家屬交代?!正義何在?法律何在?我們在跟時間賽跑,必須儘快確認。」許長志有些激動,他不明白為什麼調查署要阻止自己辦案。

「你完全可以背著我們偷偷去接觸徐潮清,卻故意讓我們知道,其實你是想讓我們做你的證人,最大限度地坐實徐潮清『傷害他人』的罪名。因為之前那5位學生的案件根本無法取證,就算徐潮清自己認罪,也找不到直接的證據。在相關的法律出台之前,沒有一個法官敢給她定罪。」陳哲冷靜地看穿了許長志的意圖。

許長志毫不掩飾自己的想法,他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我沒有家人,沒有牽挂,活下來我就是人證,死了我就是物證。更重要的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這起案子無果而終,對社會的影響得有多大!」

「如果她連傷害別人的想法都沒有,那她還是兇手嗎?」李平峰冷冷地反問道。

「如果因為她別人才會選擇自殺,」

「士兵,你看看你的腳下有什麼。」許長志靠近李平峰,用營長的口吻命令道。

李平峰看了看腳下,搞不明白許長志問什麼,一臉茫然。

許長志環視所有人,然後說:「我們站在歷史的起點!這是東炎第一宗被官方記錄的超自然力量殺人案,它的結果會對後續的立法、施法起到標杆的作用。天佑東炎,第一案的難度不算大,我們竟然找到了嫌疑人,如果不抓住歷史的機遇做點什麼,我們要為將來的混亂負責!」

「你的目的是定罪,我們的目的是保護。也許你的格局更大,但這不是我們應該去考慮的,我們要做的是還原事情的真相。」李平峰據理力爭。

「真相永遠不可能還原,就像已經死去的人永遠不可能復活一樣。如果眼睛只看著案件,那麼犯罪永遠不可能停止。」許長志咬牙切齒地說。

李平峰感覺到許長志的執念很深,不想再爭執下去了,直接攤牌:「許署長,我們調查隊有這件案子的指揮權,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病房,包括你!」李平峰說完看了白舒一眼,手一招,說:「白舒,你守在病房門前,除了醫護人員、徐潮清的家人還有我們,其餘的任何人都不能進去。」

「是!」白舒回道,然後徑直走到病房門前站直了,雙眼死死地盯著許長志和其他警員。

許長志看見是白舒守著門,火氣消了一半,說:「沒錯,你們有案件的指揮權,但這起案件終究是我們的,筆錄、錄像、證據都在我們手裡,我隨時可以向上級申請拿回指揮權。我給你個面子,徐朝清醒來以前這案子還是你們的,醒來以後我會用自己的方式結束這起案件。」

李平峰皺了皺眉,他明顯感覺到許長志強硬態度的背後有著更複雜的原因,他當即給常柏山電話,沒想到常柏山正好找他:「李隊,有個緊急情況,大學城的能量潮有異動!。」

「什麼!時間是?」李平峰驚呼。

「中午12:00左右,只知道在東南理工大學的校區里,具體位置不清楚。」

「現在已經下午16:00了,為什麼之前沒有預警?」李平峰敏銳地嗅到了異常。

「我也是這麼問技術院的,他們說當時過境的印迦國的衛星,可能是數據傳輸延時了吧。」

「這裡面的操作空間很大啊。」李平峰暗示說。

「那位嫌疑人身上找得到聖器嗎?」這是常柏山最關心的問題。

「暫時沒有,但她大概率本身就有超自然力量,或者說她的聖器和我們認知的不一樣。但警方那邊逼得很緊,很想儘快結案。」

「理工大學那邊不能放著不管,真出現弒者,那會造成巨大的傷亡!這鍋你背不起,調查署的能力也會受到質疑的。」

「能派另一支隊伍去嗎?」

「手裡沒兵了……這樣吧,你先去查清楚情況,我了解一下1隊和5隊的進展。」說完,常柏山就掛斷了電話。

李平峰只好召集來手下,將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然後將本就少得可憐7人拆分為3隊,唐麗娟和謝永飛去理工大學調查情況,白舒和隆多輪班守在醫院,剩下的跟自己繼續調查。

作為小隊里唯一沒有上過戰場的隊員,唐麗娟的心裡不免有些擔憂,但她沒有提出異議。

李平峰在車上和陳哲一通分析后,決定還是去找韋富榮和關梓琪,如果這兩人曾被超自然力量影響過,那麼她們身上應該會藏著答案。

「許長志有些觀點是對的,能找到直接證據的,就不是超自然事件了。」周勇君說。

「你覺得呢?」李平峰問陳廣田。

「我覺得也有一些道理。」陳廣田說。

李平峰和陳哲對望了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李平峰想說什麼,又覺得解釋起來相當費勁,只好讓趁著去解釋。

陳哲說:「法律只是最大限度的正義,沒有可靠的證據就一定不能入罪。許長志的做法大概率是可以成功的,但勉強的正義已經動搖了法律的根基。開了這口,以後這類案件的定罪會變得越來越草率,甚至團伙一起做偽證就能把一個無辜的人關進監獄里,更可怕的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無辜的。」

周勇君和陳廣田這才恍然大悟!

費了一番周折,調查小隊才找到了這對情侶,他們倆在大學城商業街的快捷酒店裡溫存。

被敲開門的韋富榮顯然十分惱火,自己和女友上午已經被問了2個小時,那些辦案的警員簡直把自己當成嫌疑犯,里裡外外都問了個遍,沒想到下午還來找自己,真不知要折騰到什麼時候。這時,陳哲不慌不忙地遞給兩人一張會員卡,說:「給你們添麻煩了,卡里充了3天的房費,當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韋富榮和關梓琪接過卡,心情瞬間美了起來,不但是因為錢,更多是因為受到了尊重。

「陳哲,這種費用可以報銷的嗎?」陳廣田湊到陳哲耳邊問。

陳哲架好了錄影的手機后,壞笑著小聲地對陳廣田說:「之前是不行的,但你看隊長也沒阻止,這口要是開了以後報銷就方便多了!」

李平峰問:「關梓琪,你還記得自己找韋富榮複合的那天晚上,你的心情變化是怎麼樣的?」

關梓琪瞪大了眼睛,這問題顯然之前沒人問過,她看了看身邊的韋富榮,顯然有些顧慮。

李平峰看出來了找了個借口說:「我忘了,筆錄的對象必須是一個人,防止受其他人的影響。」於是讓陳廣田將韋富榮帶到外面,陳哲還不讓叮囑說:「房門別關,虛掩上就行。」

「關梓琪,你當時的感覺很重要,不要有什麼顧慮,我們不會讓你的男朋友知道的。」李平峰承諾說。

「那時候的感覺……很意外……」關梓琪低下頭說。

「意外」這兩字應該是李平峰現在最想聽到的話了。

「為什麼用這個詞?」

「我當時正在和男朋友……」

「韋富榮?」

「不是,是前男友……我和韋富榮分手后,認識了一位一起讀外語班的男生,他叫劉家豪,跟我一樣準備出國讀研。」

「你們當時正在酒店裡……在……」說到這,李平峰也卡住了,陳哲只好幫他說:「做房事?」

「……是的……」關梓琪低下了頭,顯然那是不堪回首的一段回憶。

「抱歉讓你難堪了,但我們還是需要你的獨立證詞,不能引導,不能代說。或者你先組織一下語言,然後一次性說出來,避免長時間的尷尬。」李平峰壓低聲音,盡量讓自己溫柔起來。

關梓琪深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說:「今年的8月15日晚上大概21:30,我和前男友劉家豪在臨湖市電信東路的『第二家』快捷酒店的房間里正在做房事的時候,突然有種感覺,自己現在最想見到的人其實是前前男友韋富榮。思考再三,我拒絕跟劉家豪的繼續交往,連夜回到大學城找到韋富榮和他複合。」說完以後,關梓琪長舒了一口氣,撥了撥頭髮,自言自語地說:「其實也不算太尷尬……」

房間里的三人都雷到了,死死控制著自己的臉部表情。還好提前支走了陳廣田,不然他一定控制不住,不但會目瞪口呆,還會帶著壞笑。

「上午警員給你做的筆錄里,好像沒有提到這點。」李平峰說。

「我也不算隱瞞吧,上午警員沒有問得那麼細,只問我認不認識誰誰誰,我當然不會主動說出來。」

「你能描述一下當時的感覺嗎?」李平峰問得十分小心,既要尊重對方,又不能過度引導。

「之前毫無徵兆,突然就覺得應該這麼做,畢竟當時在……那個嘛。先是感到孤獨,我真的感覺到心窩裡有個洞,我的心裝不下任何東西。然後我就想起了韋富榮,那種感覺就是『正確』,覺得自己要去追逐這份『正確』的感覺。」

「什麼是正確的?」李平峰問。

「我愛的是韋富榮,我應該跟他在一起。現在想來還是有些瘋狂,但做人就要跟隨心動嘛。」關梓琪越說越自信,已經不不像之前那樣拘束了。

「現在這份正確的感覺還在嗎?」陳哲問。

「還在,但肯定沒有那天晚上的強烈。」

「你覺得,那天晚上是你自己的決定嗎?」陳哲問。

聽到這,關梓琪有些不解:「當然是我自己的決定,直到現在,我可能又害怕過,但我沒有後悔過。」

接著李平峰拿出一張照片,問:「你記得這位女生嗎?8月11日晚上她在書吧上班,恰好那天晚上你也去過書吧。」

「認得,她上咖啡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雖然有托盤兜著,但還是撒了一些在我的裙子上,她手忙腳亂地要給我擦乾淨,結果又弄掉了我的手機,差點摔碎了手機屏幕。」關梓琪說。

「你確定是她?書吧里上班的服務員都穿著同樣的粉色圍裙。」陳哲問。

「絕對不會認錯,她是我見過穿粉色圍裙最好看的女生,背後的腰帶能綁個大蝴蝶結,這小蠻腰是個女的看了都會嫉妒。」關梓琪邊說邊將雙手交叉在胸前,似乎想擋一擋自己的身材。

「你們兩有身體上的接觸嗎?」陳哲迫不及待地問。

「有,她的手指碰到過我的手臂,她的手指冰冰的,不知道是她身體有問題,還是被飲料給凍的。」關梓琪說。

詢問結束后,關梓琪在筆錄上籤上了自己的名字,她還再三解釋,自己沒有刻意隱瞞。李平峰讓她放心,兩次筆錄沒有矛盾點,不會有事的。

「這份筆錄算是目前最有力的間接證據了。」陳哲說。

「老大,現在有幾成把握?」陳廣田問。

李平峰伸出五根手指:「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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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神共處三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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