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5章（小修）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殿里點上了許許多多的宮燈和燭火，染出了一種世俗的溫暖和煙火氣。筵席在皇上和太子殿下接連出去后，似乎變得更加熱鬧，有的宗室子弟正聚在一起投壺，還有人聚在一起喝酒。
李清晞吃得滿足，喝得盡興，因為她發現這果子釀的酒十分乾淨，味道又甘甜，便喝的多了些，跟胤禛打了聲招呼便去了恭房。待李清晞回來的時候，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桌子已經空了，胤禛見李清晞進來了，便對她道：「我們也回府吧。」說著便先行朝大殿門口走去，李清晞連忙跟了上去。
天已經完全暗了，夜色黑沉，白天看上去煌煌赫赫的黃色琉璃瓦，在夜色中完全隱匿了光彩，尤其是宮燈照不到的地方，就像藏了一個巨大的秘密。宮道兩旁的宮燈一直朝前延伸，指向了這個秘密的出口，使人不至於迷失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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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可以休息了。洗漱完畢，李清晞趴在床榻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原來□□凡胎這麼容易就感覺到疲憊啊。
等守夜的丫鬟熄了燭火，李清晞藏在床帳里擺好五心向天的姿勢，靜下心來開始感受天地間的靈氣。結果和昨天晚上差不多。只有在月光最盛的時候，靈氣才最多最活躍，更容易引靈氣入體，不過能引入體內的靈氣還是太少，勉勉強強連一個小周天還沒有運行完就散逸了。
昨天晚上李清晞對暖雪施的小迷魂術之所以能夠成功，最主要的原因還是暖雪只是個最普通的凡人，而且對烏拉那拉氏十分忠心並毫不設防，她引入靈氣又快速施術，如此才成功使得暖雪處於暫時的失魂狀態，李清晞問什麼她便會答什麼。
只可惜這個術法維持的時間太短，李清晞問了些有關進宮的事情，而有關烏拉那拉氏的事情才問了個開頭，暖雪就清醒了。事後，暖雪只會覺得自己恍了下神，期間發生的事情也不會記得。之後暖雪的反應也證實了這點。
所以對現在的李清晞來說，她得在有月光的晚上抓緊時間淬鍊身體，排除陰雨天以及月亮盈虧，還有人為因素的影響，她整個月能夠利用時間並不多。就拿今天晚上來說，等她有機會擺好姿勢引入靈氣的時候，已接近子時，而到了下半夜，月亮早就落下去了。前前後後，滿打滿算還不到一個時辰。僅靠這種方式，李清晞覺得自己真是任重而道遠。不過所以除此之外，她還找到了其他的方法。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李清晞髮現，在所有入口的東西中，喝的，屬她今天在德妃宮裡喝到的茶水最乾淨，也就是夏天採集到的荷花晨露，其次便是在乾清宮喝到的果酒；吃的，最乾淨的也是德妃宮裡的荷花糕，其次便是在筵席上的素菜，葷菜是含雜質最多的，除非沒有能力拒絕，她已經已經不碰了。
說是最乾淨，其實也是相對而言，這些東西跟李清晞在靈界吃過的富含靈氣的食物相比，差了何止十萬八千里，只能說在凡人的食物里是雜質最少的罷了。如今她是□□凡胎，除了魂魄強大，能用神識四處「看看」外，跟普通凡女也沒有什麼區別，也需要吃飯。若是動起手來，她現在肯定連看起來不那麼健碩的胤禛都打不過。
所以除了抓緊時間淬鍊身體外，她還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運轉修魂的功法。這樣一來，她便沒有很多空閑的時間去做別的事情了。想著想著，李清晞便在這樣的思緒中漸漸陷入了沉眠。仟韆仦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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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才踏進正堂，迎面而來的溫暖氣流就吹化了他肩膀上零星的雪花。直到他喝了杯熱茶，洗了個熱澡，才真正的從剛才的僵冷中緩了過來。
自入冬以來，天氣便越來越冷，從宮裡騎馬回來，即便穿著厚實的棉衣也擋不住冷風呼呼的往衣服里鑽。胤禛邊喝著熱茶，邊想著身上的差事，他盯著邊兒上燒得通紅的碳火，卻想到了許多還沒有禦寒衣物的普通百姓。
等胤禛回了神便抬步去了後院看看孩子們。
外面的天還一直陰著，偶爾有飄落的雪花隨著寒風落下。
胤禛來到正院的時候，李清晞正在用膳，先一步用完的弘暉正坐在東次間的暖炕上擺弄著自己的九連環。下人還未來得及通傳，胤禛就進了正屋。李清晞沒想到胤禛會這時候來，行了禮后，便詢問道:「爺用過午膳了嗎？」
胤禛搖了搖頭，「爺過來看看弘暉。」說著看向了從次間出來行禮的弘暉。胤禛領著弘暉又坐在了暖炕上，招來伺候弘暉的兩個奶嬤嬤，說道:「說說大阿哥最近的情況。」一個回稟完，另一個又做了補充。什麼大阿哥吃得怎麼樣，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沒有凍著，事無巨細，都一一回了。
胤禛則不時點下頭，間或加一句「還有呢」，前後說了有一刻多鐘。
最後還對伺候弘暉的兩個奶嬤嬤囑咐道:「最近天氣冷得厲害，把碳都燒足了，別凍著大阿哥。若是碳不夠了就去大嬤嬤那兒領。管好下面伺候大阿哥的人，切忌偷奸耍滑。可都記住了？」兩個奶嬤嬤齊聲應是。
在這兒檔口，暖雪已吩咐人給胤禛備齊了碗筷，又從新擺了菜。
李清晞看見時，便明白了暖雪的意思，於是在胤禛說完后，便問道:「爺既然還沒用膳，不如在這兒用了吧！」暖雪聽了便微皺了下眉頭，果然，只聽胤禛說:「爺還得去看看三阿哥，你接著用吧。」又轉頭看了看打著哈欠的弘暉，吩咐道:「待會兒便伺候大阿哥午歇了吧！」說著便站起身，又看了弘暉一眼，便出了正院往東院去了。
李清晞用完膳后，看著暖雪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出聲道:「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吧。」
「主子，若是剛才您留主子爺用膳時，多提提大阿哥，說不定主子爺就留下了。」暖雪有些怒其不爭的說道。
「是嗎？」她剛才怎麼說的來著？好像是沒提到弘暉。
暖雪看著李清晞連連點頭。
看剛才胤禛關心弘暉的樣子，李清晞覺得他對自己的孩子還是挺好的。不過弘暉在胤禛面前總是很拘束，也很少說話，她覺得可能是被胤禛的冷臉嚇住了。
不過暖雪這麼說，是想讓自己去「爭寵」嗎？李清晞爭過六合蘊靈花，爭過定魂珠，可從未爭過寵。烏拉那拉氏以前可能爭過寵，爭過權，也可能失過寵，失過權。不過她已經去世了，她對胤禛究竟是怎麼想的，李清晞已經無從得知，就算是又「問」了暖雪，得到的無非就是烏拉那拉氏端莊守禮，看重福晉的體面、看重弘暉的一個籠統印象罷了，連最受烏拉那拉氏重用和信任的暖雪都是如此的印象，其他人對烏拉那拉氏的了解只會更少。
李清晞現在一點也不關心爭不爭寵的問題，她現在只關心自己的實力問題，不過這是個長久的過程，急也急不來，她還得努力放下自己的焦急，總能集腋成裘，積沙成塔的。
至於現在皇子福晉的身份，李清晞覺得，既然歷史上烏拉那拉氏沒有兒子都能善終，若是她想辦法保住弘暉，也不做超出凡人能力的事，肯定也能活到壽終正寢。
所以暖雪的話聽過便罷了。她還是抓緊時間修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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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請主子爺大安。」李格格福了福身，又體貼的說道，「爺還沒用膳吧，不如奴才這就讓人擺膳，伺候您用膳吧！」姿態柔美，聲音柔和。
「擺膳吧，」胤禛確實餓了，「三阿哥如何了？還發熱嗎？」胤禛又接著問道。
「府醫說，三阿哥已經沒有大礙了，多謝主子爺關心。」李格格應聲答道，表情真摯，彷彿三阿哥是真的生過病一樣。
「二格格用過膳了嗎？」胤禛接著問道。
「用過了，過幾天便是爺的生辰了，二格格說要給阿瑪綉個荷包，這段時間一直在自己的屋子裡用功呢！這不，連午膳都在自個兒屋裡用了。」李格格卻沒提二格格因為怕冷，十五那日都沒去給福晉請安的事。
那天福晉雖然見了李格格和宋格格，卻也告知兩人，沒有事就不要去正院，連日常的請安都免了。李格格覺得福晉自病好后，似乎很不耐煩看見自己和宋格格，跟以前日日要求兩人去請安的行事風格大不相同。
「最近天冷了，記得把碳備足了。」胤禛又提醒了一句。再多的便沒說了，畢竟相對於正院來說，他到東院來的次數還是很多的，伺候的人自不會沒眼色的去觸霉頭。而且現在管家的是李氏，她總不會虧待自己的孩子。
想到管家，胤禛不禁想到了烏拉那拉氏。一雙明亮的眼睛忽然就從他的腦海里冒了出來。
他回想剛才在正院的經過，烏拉那拉氏曾抬頭看過來，只是一雙普通的眼睛，遠不及頒金節的那雙眼睛明亮。他又側頭看了看李氏，她低著頭恭敬的給自己布菜，偶爾抬起頭看自己一眼，滿含仰慕與情意，自己看過去便又立馬垂下了頭，彷彿因著羞澀而不敢再繼續看下去。這樣的神情他並不陌生，府里許多女人都曾這麼看過他，不管是伺候過還是沒伺候過自己床笫之事的。
「爺，嘗嘗這道炒狍肉，這還是府裡頭一次進狍子肉呢。」李格格的聲音打斷了胤禛的思緒。胤禛也放下了剛才的思慮，專心用膳。
「確實不錯。」自己確實有段時間沒吃了，不過胤禛更喜歡牛肉和羊肉，這狍子肉也就吃個新鮮罷了。
外面冷風呼嘯，屋裡暖意融融。胤禛用完膳照例去看了一眼三阿哥，不到三個月的孩子正是多覺的時候，胤禛來的大部分時候他都在睡覺。
李格格伺候胤禛歇下后，自己在外間的塌上卻輾轉反側。爺在今天用膳的時候走神了，雖然只有一小會兒，可她還是感覺到了，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遭。爺那會兒究竟在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