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幫手」
賀成在錄像廳里看剛剛到的新片子，剛看了沒一會，就有人跑進來大聲嚷嚷，「不好了，成哥，林壯帶人去砸豐大爺攤子了。」
「卧槽！」賀成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扔了手裡一把瓜子，風一樣的奔出門去。
賀成的身後，還跟了幾個年輕的少年一起走了，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騎著自行車直奔賀豐收那去了。
也不過幾條路拐了幾個彎的功夫就到了。
賀成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賀豐收，鬆了口氣，他笑的賤兮兮地湊到了賀豐收的跟前，「老頭，沒啥事兒吧？」
賀豐收斜了賀成一眼，抬腳撅了他一腳，也沒別的話。
「成子啊，放寬心，你爸好著呢！老賀身手不減當年啊，再說了，他還有個幫手呢！」隔壁攤位的吳大爺說道。
「幫手？」賀成歪頭看向了吳大爺，「誰啊？」
「剛走，你往前看，就那個穿藍格子裙的小姑娘！」吳大爺指著前面大概五十米遠，正準備要拐彎的喬如意說道。
賀成仰頭，想要看看他爸的「幫手」，這一眼看過去，他立刻就笑了。
真沒想到，還是個熟人。
「哎！那不是……」賀成的幾個小弟也認出了喬如意。
賀成「嘖」了一聲，使了個眼色，幾個小弟瞬間閉嘴，不敢再大聲嚷嚷了。
吳大爺一拍大腿，感慨了一聲，「哎！老賀，剛剛那個丫頭看著歲數不大啊，挺好的孩子，你家賀成也單著呢，你咋不問問那姑娘是哪家的呢？」
賀豐收瞥了賀成一眼，輕嘆了口氣，「就他這個不著四六的樣，誰能樂意跟他。那姑娘看著挺好，就別禍禍人家孩子了。」
「你家成子多好的孩子啊，心善，對你孝順，還知道疼他妹子，工作還那麼好，在向陽大商場當後勤經理！也就你這個當爹的謙虛！」
賀成聞言笑著「切」了一聲，拍了拍賀豐收的後背，「看我吳大爺多上道，要是有好姑娘，記得給我介紹啊，老爹！你沒事兒我就回家了啊！」
賀成剛跨坐上自行車，就聽著喬思源湊到他身邊道，「成哥，你不知道，我家正張羅給我姐找對象呢，不過，都是些歪瓜裂棗的，配不上她。要是你當我姐夫，我是真樂意。」
賀成聞言，有那麼片刻的心不在焉，蹬了半天腳蹬子，都沒找到在哪。
……
喬如意往李曉蘭家的衚衕走去，路過小商店的時候，她停下了步子，買了一大盒桃酥，兩瓶黃桃罐頭，還有一塑料兜的蘋果。
喬如意和李曉蘭是小學同學，之後初中、高中也念得是同一所學校。
她們兩個是在一個星期里前後腳離開了學校，只不過，喬如意是礙於家庭條件，被迫的，而李曉蘭是自己不想念書了。
前兩年，李曉蘭她媽託人把李曉蘭安排到了土產公司的商場做售貨員，喬如意沾光，也跟著進了商店，當起了售貨員，只不過李曉蘭她是正式工，而喬如意是臨時工。
雖然臨時工的工資比正式工一個月少了三十多，但是在當時輟學的喬如意眼裡，能有錢掙，有工作，這已經是最好的安排了。
這會兒臨近中午，李曉蘭一家四口坐在院子里架著爐子，把飯桌支到了院子里，準備起火烤肉串。
李曉蘭還有一個哥哥，叫李曉陽，他們家一共就這兩個孩子，父母又都在國營單位里有正式工作，家庭條件比喬家好了不知多少倍。
喬如意拎著東西站到了院子的門口，笑著打招呼道，「大老遠就聞到了香味了，叔手藝真好！」
正在院子里洗菜的李曉蘭立刻笑盈盈地奔了過去，「如意，你來啦！快進來！」
李曉蘭她媽孫霞和她爸李大剛，哥哥李曉陽見著人，也都熱情地跟喬如意打招呼。
「如意來啦！」李曉陽倚在門邊上，拽了拽自己的衣角，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用摩斯定住的頭髮。
喬如意抬手跟李曉陽打招呼，「曉陽哥！」
孫霞的目光掃過了兒子，視線落在了喬如意雙手拎著的東西上。
「阿姨，我來蹭飯，也沒帶什麼，就隨便買了點！」喬如意伸手把東西遞到了孫霞的面前。
孫霞一邊笑著接過來，一邊客氣道，「你看你這孩子，人來了就得了，還買了這麼多東西幹啥！下回可不興這樣啊！」
孫霞嘴上這樣說，心裡卻覺得喬如意忽然就懂事兒了呢，知道人情來往了，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
「快進來！這把剛烤好，趁熱吃！」李大剛也熱情地把一把羊肉串遞給了喬如意。
「謝謝叔，謝謝姨，給你們添麻煩了。」喬如意接過了烤肉。
「麻煩啥啊！你來我們高興！」孫霞笑著說道。
喬如意吃了一把串，就進屋洗手去了。
李曉陽跟在喬如意的身後，孫霞拽了他一下，給他使了個眼色，李曉陽權當沒看見，故意甩開了他媽，扭頭就樂呵呵地站到了喬如意身邊，耐心地看著喬如意洗完了手，給喬如意遞了一條毛巾。
李曉陽從小就喜歡喬如意，就連孫霞和李曉蘭都知道。
但是這以前，喬如意是名花有主，他不敢表現出來，可是現在，李曉陽聽妹妹說了，喬如意分手了，最近又沒有處對象，那是不是就代表他又有機會了？
李曉蘭站在門檻上，嗑著瓜子，笑而不語。
孫霞一邊拌冷盤，一邊用餘光瞄著喬如意和李曉陽，見狀，趕緊道，「曉陽，你去下屋裡把我大侄子給我拿來的那個菠蘿削了。」仟韆仦哾
「哎！」李曉陽應了聲，扭臉對喬如意說，「如意，我哥從春城帶回來的菠蘿，說是可甜了，你等著，我給你削去！」
「謝謝曉陽哥！」喬如意道。
喬如意挽起了袖子，然後站到了鍋台前問孫霞道，「阿姨，還差啥，我跟你一起弄吧。」
孫霞嘖嘖了兩聲，指著喬如意說李曉蘭，「你瞅瞅，同樣是大姑娘，人家如意咋就這麼有眼力見呢！沒事兒，如意，你和曉蘭進屋吧，我這都弄好了，一會兒你就等著吃現成的就行。」
李曉蘭不以為意地「切」了一聲，把喬如意買過來的桃酥禮盒拆了，走到外屋，拿了一塊塞到了喬如意的嘴裡，另外一塊塞到了孫霞的嘴裡，「如意，你買的桃酥真香啊！」
「嗯，這味兒正！如意這孩子，就是心細，上回我就提過一嘴這個牌子，她就記住了。」孫霞誇讚道。
李曉蘭拉著喬如意進了裡屋，兩人坐在炕沿上，李曉蘭塞給喬如意一把瓜子，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還惦記著阮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