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見義勇為
因為沒錢買自行車，公交車又不順路，喬如意是走著去和李曉蘭約的地方。
剛剛的連衣裙和白布鞋被劉招娣給弄髒了，喬如意又換了身裙子，一個粗跟的黑皮鞋，這會兒走了有一陣了，鞋子不跟腳，磨得後腳跟疼。
喬如意找了一處花壇，坐下來，脫了鞋子，看到腳已經磨破了，鞋跟也磨得不平穩，還有些要開膠的跡象。
她四下張望，附近只有小賣店，沒有商場，也沒有鞋店，臨街倒是有幾個修鞋的攤位，喬如意打算先把這雙鞋修一下，湊合到商場，再買雙新鞋。
喬如意掃了一眼四個修鞋的攤位，挑了一個她看著順眼的師傅走了過去。
這位修鞋的師傅目測年紀和喬如意她爸喬志遠差不多大，穿著一套迷彩服，身上系著一條皮罩子，腳上瞪著膠布鞋，身形瘦高，坐的筆直，板寸頭，鬍子颳得乾乾淨淨，攤位上的東西也是規製得井井有條。
「師傅，能給我修修鞋嗎？」喬如意上前問道。
師傅聞言起身，「嗯」了一聲，朝著喬如意走過來，「坐這個板凳上，鞋脫下來，我瞅瞅。」
喬如意脫了鞋子，遞了過去，她注意到，他的右腿有點跛，走路是一瘸一瘸的。
「邊得粘一下，還得磨磨鞋跟，定個掌。」師傅說道。
「行，那多少錢？」喬如意下意識摸了摸自己口袋，她兜里還真沒多少錢，給了喬思源十塊之後，她一共也就剩了八十了，這還得挨到下個月才行。
「三塊錢。」師傅頓了頓，又道，「要是沒帶錢，能賒賬，我先給你修。」
「我帶錢了，那麻煩您了。」喬如意心裡一暖，也悄悄鬆了口氣，暗自感嘆了一下現在的人真實在，物價還真是便宜。
喬如意看著師傅用矬子磨鞋跟，找膠墊粘上，釘釘。
這一套流程看下來，喬如意覺得還怪有意思的，她還真是頭一回見。
可就在猝不及防之下，突然有人伸出一腳踢翻了修鞋師傅裝工具的木匣子。
「你就是賀成他爸？」一個穿著皮夾克，牛仔褲，燙了一頭爆炸羊毛卷，帶著蛤蟆鏡的年輕男人走近了師傅，居高臨下地揚聲問道。
喬如意轉頭，掃視了一眼周圍，也不過是片刻的功夫，這個師傅的攤位被六七個流里流氣的年輕男人給圍住了。
他們有的手裡握著木棍子，有的握著板磚，有的雙手插兜，嘴裡叼著牙籤，看上去來者不善。
師傅抬起頭來看著踢翻他傢伙事兒的青年，皺了下眉頭，把手裡的矬子和喬如意的鞋子往旁邊一扔，語氣依舊淡然低沉道，「我是。」
「那咱們就沒找錯人，兄弟們，愣著幹什麼啊，招呼老爺子啊！」這人一邊說著，一邊就抬手掀翻了老師傅的另外一個修理匣子。
其他人也朝著這邊湊過來，嘴裡罵罵咧咧的要動手砸東西。
「哎哎哎，哪來的小王八羔子，你們幹什麼的！」其他幾個修鞋師傅見狀紛紛起身，想要過來幫忙。
可是，老師傅剛走了沒兩步，就被一個小流|氓給推翻了，「你敢幫賀成他爸，老東西，你是不是找打啊！」
原本賀豐收不想跟這群半大小子動手，但是眼見著老夥計挨欺負了，賀豐收脾氣也上來了，他猛地起身，雙手拎著一個男人的領子，直接把人給抬起來扔了出去。
「哎！我腰！」被扔出去的人疼的哭天喊地。
「你個死瘸子，還敢動手，哥幾個，一起上，揍他！」帶頭的那人吆喝了一聲。
眼見著這群人要鬧事，喬如意呆立在原地，看著自己歪在地上的皮鞋，聳了聳肩，嘆了口氣。
有個還挺憐香惜玉的哥們朝著喬如意討好的笑了笑，指了指路邊的大樹下，道，「老妹，別怕，不是沖你。趕緊上那邊站會兒，那邊樹蔭底下涼快，曬不著，我們這要打起來了，可別誤傷著你。」
喬如意見有個人舉起了板磚，竄到了賀豐收的身後，想要偷襲他，喬如意隨便踩了一隻破鞋，抬手拽住了那人的手腕，嘖了一聲，「你們是真能找時候啊，我這鞋還沒修完呢！」
「臭娘們，你給我滾一邊去！」被攥住手腕的混混試圖甩開喬如意，罵罵咧咧道。
可是，他使勁兒甩了兩下沒甩動。
這小丫頭，看著細流高挑的，沒想到勁兒還挺大，混混有些意外，又多看了喬如意幾眼。
也就這兩眼的功夫，混混覺得這小丫頭片子手上使勁，擰了一下子，他的胳膊發出了嘎巴一聲，就抬不起來了，還疼的不行。
混混「哎呦哎呦」叫喚著，彎著腰，順著她那股勁直接躺地上了。
又有一個混混朝著賀豐收過來，喬如意一個閃身，直接踹在了那人的背心上，讓他摔了個狗吃屎……
前前後後也就十來分鐘的功夫，幾個混混被揍得哭爹喊娘，嗷嗷亂叫，最後，他們指著賀豐收和喬如意罵罵咧咧，放了一陣狠話才走。
賀豐收上一秒還橫眉立目，看向喬如意的時候，忽然朗聲笑了起來，「丫頭，有兩下子啊，你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大叔，您怎麼樣？」喬如意隨手扶起了賀豐收的修理匣子，幫著他往裡面裝東西。
「我好得很，沒事兒，這些玩意先放著，不要緊，來來來，你坐下，我先給你修鞋。」
賀豐收的手藝很好，給鞋子定了掌，又粘了邊，因為發現喬如意的腳磨破了，又很貼心地在鞋幫上加了一塊軟皮，等膠水幹了之後，賀豐收把鞋子遞給了喬如意，「行了，試試看。」
喬如意穿上鞋，真的覺得舒服了很多，誇讚道，「您手藝真好，謝謝，給您錢。」
「不要錢，這回免費，你幫我打架，我得謝謝你，這修鞋錢請你喝瓶汽水了。」賀豐收笑著跟喬如意擺擺手。
「那……謝謝大叔。下回我還找你！」喬如意也沒有扭捏。
喬如意起身離開，修鞋攤這邊又跑來了幾個年輕的男人，並不是剛剛被打跑的那一幫人，為首的一個就是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