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完全的融合
抑怨自艾無用,坐思不如起行。
默默的梳理了當下自己境況,以及需要急切了解的事情的順序。
意識沉入,碎片投進。
瞬間,雜念盡除,意識進入了身,魂,心合而為一。
白樺看到了自己的肉體內。
遍布全身的鬥氣,鬥氣運行的軌跡,位於頭部的靈魂,和燃燒其中的心靈之火。
那火的核心卻並非是火,而是如炎的一絲結晶。
雖然色澤微黃但是卻澄澈明凈,他吸收魂能,向外放射出如火焰般的光。
一綠、一紅兩粒如塵般的光絲附著結晶上。這便是呂布魂翎帶給他的「饕餮」與「貪狼」。
饕餮:類法則能力,當前效果為極大強化身體的消化吸收能力。
貪狼:類法則能力,奪取指定範圍內的散逸靈魂,吸收凝結。
了解了自己心靈之後,便是想辦法如何增強自身。
肉體可以沿襲已有的方式,強化肉身血脈,凝練鬥氣。
逐級攀登即可。
心靈之火中核心晶體自己會緩慢淬鍊凝結,兩類法則的能力需要使用後來判斷進階的方法。
而它們都依賴於靈魂,在暫時沒有提升質的方法的時候,只能以增加量的方法來解決。而且白樺觀察發現人的肉體筋肉產生鬥氣,而臟腑卻是產生的魂能。
十息轉瞬即逝。
退出了那種美妙的,主宰自身一切的狀態。
白樺覺得這片靈魂碎片消耗的真是物超所值。
因為哪怕是在原來那個世界,神經元都能外置,直接連接智腦,可是論起對人體的內外了解,恐怕都沒有他這10息之內看到的多。
當然這也可能是兩個世界的法則不同而導致的。
小蘿莉看著白樺僵立不動,還以為他備受打擊,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殘酷的現世。
畢竟當初白樺是因為覺醒了樹精靈血脈。
才被接入王都侯爵府,作為純化血脈的工具人來培養。現在血脈退化導致地位不保,擔憂也就理所當然了。
「少爺——少爺,您要在休息一下么?瑪姬婆婆說過,不論是遇到了什麼樣的難題;飽飽的大吃一頓,然後在美美的睡一覺,就都會解決的。」
回過神的白樺,看著這個前身撿回來撫養的,蠢萌蠢萌的小蘿莉不禁啞然失笑。
她那裡知道自己是因為欣喜而失神,而且自己現在的起點,只要穩住不浪,苟著發育就好。
「嗯。小莎娜說的對,瑪姬廚娘的話就是真理,人活著不就是為了一口吃的么。那就麻煩小莎娜去……」
沒等話說完,就被一個稍顯低沉的聲音打斷。
「男爵閣下是需要進餐么?」
門口正站著一位身著考究的男子,見阿雷斯循聲望過來后,又低頭以示敬意。
「南方總督道爾·陶勒侯爵閣下請您共進午餐。」
語氣態度十分的恭敬。
然而白樺卻用從阿雷斯那獲得的嚴謹的貴族禮儀。判斷出這其實即是在彰顯侯爵的總督權勢,也是在對他這身為王都過來的貴族的輕慢。
因為哪怕此刻他身居在侯爵的黃石堡。
但是對方在事先沒有知會的情況下,以管家的身份是無論如何,不該如此冒失的直面自己來提出已經決定好的請求。
但是阿雷斯去沒表現出絲毫被冒犯的情緒,淡淡的說道「那請你轉告總督閣下,我稍事整理就去。」
侯爵管家行禮稱是后,
就轉身離去。
「這就是南方貴族的統領總督,王國的侯爵閣下管家的禮儀么?難怪王都的貴人們都叫他們南蠻子。」小蘿莉憤憤的說道。小臉都因為氣憤而微微泛紅。
「好了,莎娜。有發脾氣的時間,不如來幫助老爺我洗漱一下,在換身正裝。畢竟我現在這個樣子,去同侯爵大人共進午餐就太過失禮了。」
***
春天的杜雷爾王國的南拓領北部,一座由黃岩搭建而成的巨大城堡在暖陽中巍峨聳立。
這是屬於王國侯爵南省總督皮爾格·陶勒的堡壘。皮爾格·陶勒作為南省總督威權顯赫,黃石堡也就自然成為了南拓行省的權力核心。
這座建立在城中丘陵高地構成黃石城牆一部分的堡壘,通體由高硬度的火山黃岩建成,在燦爛的春光中彷彿黃金鑄就,也就王都的貴族稱為「黃金堡」。
本意為只有黃金而無其它的貴族美德的鄉下人。
但是陶勒侯爵竟絲毫不以為忤,反而在城堡前用一塊巨大的黃岩篆刻上了這個名字。
彷彿對王都貴族們回應道:「我就比你們都富有,能們能咋地,咬我呀!」
城堡皮爾格侯爵的專用書房內,足有一人高的魔法時鐘滴答滴答地跳動。兩位身著做工考究的修身「究斯特科爾」禮服的男子正面帶微笑交談。這是剛剛吃過上午「午餐」的阿雷斯和皮爾格侯爵。
「侯爵大人家的菜肴真是令人讚歎啊!竟然令受傷初育的我,胃口大開。清容許我再次對您的款待表達謝意。」
聞言皮爾格侯爵不禁嘴角抽動了一下,馬上用一幅矜持的微笑掩飾過去。
畢竟任是誰準備用稀有的魔化獸肉宴請客人,以彰顯作為主人家的生活的精緻與奢華。
結果卻碰上了個囫圇吞棗的大肚漢都會如侯爵這般的心下腹誹。
而白樺卻是為自己剛才在餐桌上的表現,來表達一個合理的借口。畢竟他是頭一次真實的感受了,類法則天賦能力「饕餮」的強大。
本來精靈是偏向於清淡的蔬果素食。
但是當他嘗了一口魔化肉后,腹內那隨即產生的吸收到能量的傳遍全身的舒爽感覺,真是讓他欲罷不能。
要不是害怕暴露了特異的體質,僅僅感覺是剛達到「半飽」狀態的他,可以一頓飯就將侯爵家的后廚食材全部吃光。
幾句毫無營養的客套之後,為了避免再次出現之前的尷尬,侯爵直接轉換話題說出見天見阿雷斯的目的。
「阿雷斯男爵,聽聞你的管家說你在彎刀峽谷遇襲后,我很是擔憂,馬上就派遣護衛隊前往接應,不想隨後你就安全的抵達了黃金堡,令我心中稍安。」
「謝謝侯爵大人關心,對於您的救援我不勝感激,但是我還有一點請求希望您能應允。」
「盡請直言。」
「遇到狼盜后,我的貼身護衛瓦倫拚死為我斷後,我才得以逃脫。現在我已獲得您的庇護,但是瓦倫騎士卻還未歸來,所以還得煩請您派出護衛騎士尋找。」
「嗯——」
皮爾格侯爵扭了扭被禮服勒緊的身體,畢竟從見面就餐,到現在的言談,進行的時間有點長。
而以他這肥胖的身體,在「究斯特科爾」的束縛下,雖然顯得英挺了許多,維護了王國南部守護侯爵的身份儀容。
但是時間一長,再加上就餐后,因進食而起的腹部,實在是讓他很是辛苦,但是為了達到今天見面的目的還得繼續堅持。
「阿雷斯男爵,我一直對您的養母伊梅爾達女侯爵的傳奇經歷,非常的感興趣。能請作為其兒子的你為我詳細講述一番么?」
對於皮爾格侯爵,沒有給自己的請託做答覆,反而生硬的岔開話題。
這種因為毫無顧忌的所體現出來的失禮行為。
白樺一時間竟也沒有什麼好的應對辦法。畢竟他連作為阿雷斯這具身體的現在的主人,以及承擔起阿雷斯所背負的命運的心裡準備都還沒有做好。
當前只有先順應皮爾格侯爵的話題,從記憶中搜尋相關事迹以作應對。
不過這在皮爾格來說,卻是一種言語交鋒的勝利。為他接下來滿足自己小小的貪婪之心先進行了良好的鋪墊。
畢竟砧板上的肥美嫩肉,需要仔細的烹飪才能充份的保有其天然的味道。
「我的母親,伊梅爾達·巴恩哈特侯爵。原本是具有艾爾達拉王國的皇室支系血脈的紫眼貴女。
在外遊歷中遇險,為恰好經過的王國侯爵王室領地總管大臣也就是我的養父,碼勒·巴恩哈特所救並為其傾心,便以19歲的芳齡嫁給了老侯爵。
不幸的是就在兩年後,我的養父就因為早年的舊傷複發而病逝了。……」
而事實是一個見色起意,一個愛慕虛榮,兩人一拍集合。
但畢竟是阿雷斯的便宜養父母,白樺只能勉為其難的為其美化修飾一番了。
而且原身阿雷斯還是很感激這位養母的。
「就在夫人為老侯爵傷心欲絕的時候,由於沒有直系的血脈子嗣在世。
巴恩哈特家族的其他成員便開始謀奪起我的養母伊梅爾達的財產。其卑劣的手段,身為其一族的我都深感羞愧。
幸運的是,光輝之主在上,王室存有老侯爵生前的一次談話記錄作為有效遺囑。即;將侯爵的所有財富和爵位包括其在冒險家商會的股份一併交給其遺孀。」
「然而財富和權利使人智昏,我的那些親族們並不甘心,他們到王國的長老院申訴。
而後就是雙方的互相陳情(簡稱撕*白樺心中不禁幸悻,這種事真是古今截然啊,就連異世界都無法避免。)
最後還是王后出面力證,長老院才承認遺囑有效。
但是按照經過教會認可的貴族繼承權法令,他們給了母親大人兩個選擇,第一就是在家族內另選一名男子作為丈夫,以保證侯爵的遺產還保留在巴恩哈特家族內。
但是正為摯愛失去而悲痛欲絕的母親又如何會接受這個條件。於是她選擇了第二條那就是從家族中領養一名適齡男子作為家族將來的繼承人。」
實際上是一個年紀尚幼的孩子更容易被操控。
這一點現在的白樺可是很明了。
因為是切身體驗過了的,前身輕易的就被從繁華的王都給驅趕到了這還正處於拓荒的南部行省。
而且從馬勒侯爵以白銀騎士的修為卻只有一個孩子誕生,最後還和生母在一次意外中死亡來看圍繞繼承權的爭鬥因該早就開始了。
「於是奇迹之光在三年將近的時候照耀了我。」
雖然心下腹誹,這可真是綠光環繞阿雷斯啊!怪不得初次見面你就以綠光的形式迎面而來。
但是白樺還是忍著吐槽的衝動繼續講了下去。
「她選了我這個旁系家族的宮廷勛爵次子做為她的養子。同時他還將同為艾達拉王室血脈的堂妹莉莉絲指定為了我的未婚妻。」
親情,愛情雙保險。
這位便宜母親的手段非同一般啊。
借著飲下甜酒的遮掩,白樺也對此有了自己的判斷後繼續著感慨。
「而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母親大人和莉莉絲的時候,她們那被聖光祝福過的儀容是那樣的讓我迷醉。
儘管當時的我已經十二歲,曾經在荊棘堡刻苦訓練出來的貴族禮儀也在那一刻完全忘卻,而她卻溫柔的牽起我的手……」
說到這裡。
白樺似是動情的沉醉於回憶過往。
停頓了一下后才又繼續敘說:「直道月前我和莉莉絲完婚,母親大人還花費了重金為我購置了一塊男爵領,以此作為我的成年試練。
以便以後繼承侯爵的權柄。莉莉絲還為此親自籌備了許多物資。而我卻把這一切都搞砸了。」
說道這裡白樺卻是不禁泛起了疑惑。
「或許小男爵死在狼盜手中更加符合那對姐妹的利益吧。就是不知道如果我沒有穿越過來她們如何同家族中的人解釋。似乎這個陰謀太過淺白了,不像是那位夫人的手段啊!」
即便是心中有了別樣的思慮,白樺依然表現出了在線的演技。
做悲苦狀的擦了擦眼角,那因為強忍著把午飯吐出來的衝動而產生的眼淚。
雖然他的判斷和阿雷斯記憶中的情感印象大相徑庭,但是白樺還是堅持把阿雷斯心中的伊梅爾達侯爵夫人,他的養母的過往大致講述了一遍。
說完后。
抬眼看了下皮爾格侯爵,見他竟也在擦拭眼角,不禁心中就是一陣的惡寒。
「什麼情況啊,你這是被感動到了嗎?不應該啊!作為成熟的貴族政客,不因該聽不出這故事的真實經過是什麼啊。」
他那裡知道。
侯爵大人也是被對面這明明俊美異常,甚至賽過貴女的小男爵。
但是卻光著個腦殼,還一臉深情的「阿雷斯」給噁心的不輕。
這憋笑憋出的眼淚,只能通過這種演繹才能讓雙方的談話繼續下去,而不至於因為尬笑而散場。
畢竟享受「美餐」的烹飪過程也是很美妙的。
借著整理這套塑體的鳩斯特科爾禮服,侯爵大人壓下剛才的尷尬不適。
然後才一臉誠懇地說道:「阿雷斯,請允許我這樣稱呼你,雖然和你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伊梅爾達女侯爵對你的母愛卻令我萬分感動。」
到這裡侯爵閣下稍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詞才又繼續。
「而且阿雷斯,我也對你對忠誠的護衛的關心報以敬佩,畢竟忠誠的美德值得作為其領主的我們予以相應的肯定。這樣才能保持我們身為貴族的應有品德。」
「但是做為從王都而來的你,想必也是知道我們陶勒家族的現在的處境吧。」
來了,華夏古語說的好「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