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0里送草原
這麼長時間的鋪墊。
眼前這位以南方總督侯爵的身份又是陪吃,又是陪聊的,就差最後一項還沒進行了。
對自己這一個可以說是被盜匪弄得灰頭土臉的男爵和顏悅色,要說沒有所圖謀,小白兔都不會信。更何況是玩慣了狼人殺地白樺。
白樺假意已經察覺到侯爵的言外之意,但是卻並未馬上回答,而是故作沉吟狀。
腦海中卻已搜索起陶勒家族的信息。
原來陶勒家族並不是南方開拓領的侯爵總督。
而是王國四方行省中最大的北方行省總督其實際權柄甚至堪比異姓的副王。
三年前也就是小男爵還沒綠光照耀的時候。
杜雷爾王國,和石山帝國發生了一場領土導致的衝突,之所以是最後被定義為衝突,而不是戰爭,是因為教會判定傷亡損失的都是貴族或其領民的生命和財產。
並沒有作為基石的自由民或尤其組成的傭兵團在其中受到傷害,所以定義為衝突。
當時任石山帝國的皇帝密斯特·奧古斯都,進階了半步超凡的巔峰天騎士,封號鋼岩。
帶領迅狼騎兵團在無水領擊敗了杜雷爾的國王老牌的天階騎士德里安·杜雷爾率領的角獅騎士團,一路追殺到當時的北省中心雷霆堡。
並以傷換命擊殺了德里安國王,后回帝都養傷。而後當時的北境守護陶勒家族卻因為家族守護當時還是天騎士的薇拉亞正在焰獄洞窟破境堅守未出。
王國的長公主希爾達·杜雷爾殿下卻臨危突破,一舉跨入天騎士,率領殘存的角獅騎士團,重創了由副團長天騎士巴德爾·提爾率領的迅狼騎兵。
當時的王弟黃金騎士現在的大公爵莫雷則一舉攻下了帝國的南境現在王國的東部行省,而後被重新命名的莫雷谷地。從而穩住了局勢。
最後在聖光教會和布瑞克王國以及隆塔爾公國的三方斡旋下,石山帝國賜給杜雷爾王國莫雷谷地作為國王身故的賠償。
而杜雷爾則將北部行省包括陶勒家族的封地全部割讓給石山帝國,作為迅狼騎士團戰死將士的撫恤。
正因為這種以貴族生命和領土完成的極限一換一,所以教會才認定為是衝突,而非兩國戰爭。
此戰之後,長公主和王后一致認為陶勒家族,未盡到封臣義務,欲剝奪其爵位。
但是大公爵卻同長老院認為面對帝國非陶勒家族所能力敵,而且當前要務是穩定王國內部,裁定陶勒家族降爵降封後轉為南部開拓領作為總督,並繳納巨額贖罪金作為懲罰。
陶勒家族經此一戰,雖然家族力量並未損失,守護和另外三名黃金騎士數十名白銀騎士,仍然齊聚麾下。
但是領土卻由已經完全開發好的北境,變為大部分都是荒地尚處於開拓狀態的南部曠野。
所以當務之急是如何恢復領地的實際可耕種面積,這樣附庸的家族才能得以安置,而阿雷斯的領地正好是緊鄰莫雷谷地已經初步開墾完成的熟地。
於是一切就都合理的發生了。
「所以是陶勒家族襲擊了我的開拓車隊,想要謀奪我的領地?
但是即便陶勒家族式微,畢竟是實封的侯爵總督曾經掌控的權柄如同副王,在長老院保有著台上席位,大公爵也與其關係緊密為什麼會同意伊梅爾達把我安排在這裡?
這裡邊的權利鬥爭太過繁雜。新來乍到就遇到難題,還信息不足,無法可想啊!我只能順勢而為。
畢竟即便是現在的實力,在這有家族守護和十餘位黃金騎士坐鎮的黃石堡里實在是翻不起什麼浪花。」
雖然理清了其中的關節,但奈何形式比人強。
當下要緊的還是虛與委蛇保住小命要緊。
微一沉吟。
白樺便回道:「侯爵大人的家族難處我也略有耳聞,但是以侯爵身為擔任過南北兩省總督的深厚底蘊,都被其困擾。
想我一屆新任男爵,尚未抵達封地,準備開拓的物資已被劫掠一空,即便想要為大人稍解困境也是有心無力啊!」
白樺一臉的誠懇與歉疚,彷彿沒有幫到的是自己的至親好友。
即便做好了讓步的心裡準備,也不能輕易就範,不然就會輕易的被逼入死角,繼而一口吞下。
眼見白樺沒有上道,皮爾格微一思忱回想起王都那些傳聞,便自覺察覺了其癥結所在。
「阿雷斯,你知道你的管家現在在那裡嗎?」
「我的管家不是先一步前來求援了么?難道不在這裡?」阿雷斯反問到。
心下也是狐疑這個伊梅爾達指派給自己的管家,竟沒在自己醒來后,第一時間來見自己,很是蹊蹺。
侯爵卻聞言是帶著怒其不爭火氣看著阿雷斯。
然後才說道:「這兩天你昏迷未醒。他多次來求見我,希望我能派遣護衛陪同你們返回領地。我卻以為你重傷未醒,哪能又承受路途奔波之苦。
萬一路上再遇危險,我又如心安,如何向王都伊梅爾達交代。
而你的管家卻見請託不成,竟然棄你不顧直接返還了王都。說是去伊梅爾達女侯爵那裡在為你尋求開拓資源。我看是他是畏難而退了。」
「侯爵大人自有困境,我的管家前往王都我的妻子那裡求援不是也怕侯爵大人為難么?」
「喔——你真的是這樣想的么阿雷斯?」
皮爾格看著白樺竟然泛起一絲看純真稚童的微笑。
這弄得白樺有些莫名其妙。
心下暗忱「你這樣看我是覺我很傻很天真么?」
「阿雷斯,雖然我總督南部遠離都城。但是王都的一些逸聞我還是能夠知道的,就拿最近的一件和你也有關係傳聞來說吧。據說隆塔爾大公的弟弟天騎士蘭斯洛特殿下來到了王都。這件事你知道吧。」
聞言阿雷斯有些愣神。
不是他對這件事有什麼看法,而是融合來的記憶需要短暫的反映時間。
「是的,我還陪同蘭斯洛特殿下遊覽了王都。他是個擁有金色長發,雙眼清澈而又明亮裡邊彷彿蘊含著陽光,待人和煦的殿下。而且聽聞他是想向希爾達公主求婚才來到杜雷爾的。」
「是嗎?」侯爵笑容中那絲不和諧的詭異更加明顯了。
「那我聽說的卻與阿雷斯你所言略有不同啊,我聽說就在你離開王都后的第二天,在一個貴婦沙龍上,美艷的不可方物的伊梅爾達夫人與莉莉絲貴女卻挽著蘭斯洛特殿下的一雙臂彎駕臨。
很是把王都那些貴婦們艷羨一番啊。
而且吟遊詩人編撰的傳記都已經傳到了南省,我這裡剛好有一本呦。
你要看一下么?」
說完就拿出一本裝訂精緻的小手札,饒有興趣的看著白樺。
白樺本來準備以「我就靜靜的看你表演」的心態旁觀一下侯爵。
然後再在恰當的時候,展現一下因為年輕而導致的不諳世事和軟弱的姿態。
做一下讓步。
哪知才聽到伊梅爾達的消息,心中竟然產生了一股莫名的情緒。
似怨愛,又似痛怒。
「這不應該是我的情緒啊?」正詫異的白樺,並沒發現自己竟已經無意識下接過了那本這個世界的「花邊小報」。
且不自覺的開始翻看了起來。
一目十行的略過那以詠嘆調般的語氣。
這個世界的貴族為了因為大陸通用語的普及,為了和他們認為的低賤的自由民區別開,言語中經常插入一些近乎於歌唱的詠嘆詞。
手札先是描述出來王都貴婦聚會時情趣雍容,典則俊雅的沙龍場景。
接下來便是那對全場最是矚目的一對男女親密互動的細緻描寫。
「啊那如太陽般耀眼奪目的天騎士殿下。
即便是在回應那做為沙龍的女主人,
性感如搖曳的玫瑰般的宮廷女伯爵時,
那雙電目仍然留在了那正靜靜的
品味紫荊棘花香的艾達拉雙子王女身上。
啊!
王國的如紫荊棘花般明艷的女侯爵,
紫色的星眸猶如寶石與殿下眼中湛藍天空是那般的相配。
啊!
清澈如晨間露珠的莉莉絲貴女如花瓣芬芳地香唇輕啟,
令人迷醉的哀婉動人的聲音便傳來,
『阿雷斯南去之後,
我們便再無交纏,
雖然失去的讓人悲傷,
但是眼前的你卻更加的令我傾慕。』
……天騎士則回應以深情的凝視。
口中吟道:『浮華的沙龍里,
銀鈴般嗓音的依舊清脆的令我迷醉,
眼中似有紫色的清泉在涌動不息,
散發出的天然魅惑將其映襯的一切都染成激情的顏色,
意志卑微的弱小者,
終將會匍匐與您的裙下,
宛如迷途的羔羊踏入你那永恆的國度只會沉醉其中,
又何其能如我這般凝望跨越無盡的心海與你相遇,
輕輕的觸摸那柔嫩的花蕊,
讀懂其中的心意……。」
看著這如同愛侶互訴衷腸般的描繪,白樺那憤懣莫名的情緒越發的濃重。
而讀到那句「眼中似有紫色的清泉在涌動不息,散發出的天然魅惑,意志卑微的弱小者,只會沉迷其中」卻如有同雷電般,直擊他的心靈。
不覺間阿雷斯竟臉色蒼白,眼中淚光隱現指端顫動,牙齒已經咬的咯吱作響。
他這點燃心火的身體竟然失控了。
看著面前的小男爵情緒激動而無法自持。
侯爵覺得今天的火候差不多了。
再繼續下去唯恐過猶不及。挺好的一塊肥美嫩肉,如果操之過急的話,就會因為食材損毀導致喪失了烹飪的樂趣。
便說道:「阿雷斯,我看你臉色不是太好,想必傷勢還沒完全恢復,我讓管家安排你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那就——麻煩大人您……了。」
強忍著爆發的情緒,白樺在侯爵管家的攙扶下回到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