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距今二十多年前，那時的圖家還是依附於本家的分支家族。因為常年致力於經營登山器械的生產以及登山俱樂部的運營，家族財力日益蒸蒸日上。我的師傅，也就是當時的圖家當家圖大鎚，與他的兄弟圖大甲在業餘也會組織一些登山活動，不過組隊的隊員都是自己熟識的朋友。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將我遺棄，但是陰差陽錯的，我被我師傅圖大鎚撿到，並帶回了圖家——我最早的記憶，也是來自於我的師父圖大鎚。

因為經營著登山俱樂部的關係，我從小就被我師父逼著學習各種登山技巧與知識。在大約七歲的時候，我偶然間發現了一些家族間只限於組長一系知道的的秘密，也是這個秘密，在後來促成了我師父下定決定將我引入某個計劃的楔子。

那一年，因為業界的不景氣使得我的師父開始有意識地將我們的登山俱樂部轉型。雖然每年還是會在固定的那幾個月進行慣例的登山活動，但頻率明顯比以往降低了許多。某天夜裡，原本只是起夜的我，迷迷糊糊地在我們住的大院里摸索著回房，卻不巧來到了我師父的房間外。那時已經是深夜，可是師父房間里卻亮著燈光。有幾個人正小聲地說著什麼，但從他們所說的隻言片語間我並不能完全理解他們說的到底是什麼，只是隱約聽到了「夾喇嘛」以及「鐵筷子」這兩個詞。

那時的我以為師父是在聊什麼遊戲，於是想都沒想就開門進去，對我師傅說我也要玩。呵呵，現在想起來，我師父那時驚訝的表情我可是終身難忘的。我被我師父拉著衣領拖出了那個房間，並且以晚上不睡覺和打擾大人們談話為由關了一天的禁閉。

自打那一夜以後，我發現我的師父看我的眼神里開始出現一些奇怪的意味。當時的我並不知道，我師父從那時就開始謀划著一個計劃，一個不僅能讓我們家族重新振作起來，同時也能夠讓我們得到能夠脫離本家控制籌碼的計劃。

當然，你可能不知道我們本家的身份，但你應該會知道一個人，天宮他應該會跟你講過他的故事——大明皇帝朱棣。相傳永樂七年，明成祖開始修建長陵，從國內召集了二三十萬的軍工與民工。而主持修建這明長陵的，就是我們祖上老爺子，人稱汪藏海。

眾所周知，但是的皇帝惜命如金，也是出了名的追求長生的皇帝之一。據說，當時的明太宗集結了全國的有識著，研究出了一個能夠讓人長生不老的法子，並且將他這個法子藏在了長陵之中。然而，1424年，明太宗皇帝離奇駕崩，而他所研製出的長生之術也被他的心腹汪藏海藏進了長陵墓穴之中。然而，在當時的宮廷乃至於坊間流傳著這樣的一個說法：傳說太宗皇帝並不是真的死了，而是通過了他的長生之法活了下去，並且至今仍然生活在這個世上。而掌握著開啟長生秘密鑰匙的人，就是我們的老祖宗，當時主持修築長陵的汪藏海。

我們乃至於本家人，就是汪藏海的後人。據我師父所說，本家人有著一套不同於外戚與分家的家族體系與制度，並且也是由於這個制度讓他們在某些方面異於常人。但是終歸到底，我們說要守護的，也只是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藏不被那些有著非分之想的人竊取而已。

可是，在這漫長的守護歷程之中，出現了一股敵對勢力讓我們所有人陷入了被動之中。那股勢力的領頭人，我們僅僅知道他姓張。

與我們家族一樣，

他們雖然也是手藝人出生，卻也想要取得長生的秘密。兩個家族明爭暗鬥了數百年的時間，卻斗得難分高下。直到近代，張家人漸漸失去了他們引以為豪的優勢，我們的人才的以從這延續了數百年的鬥爭中佔得一點點的上風。可是，新的問題再次出現，打亂了我們家族的所有計劃。張家的某一個旁支在九十年代的長沙建立了一個組織，名為老九門。老九門裡，從上到下分為三個階級。這三個階級之中，有官，有商，還有以做雕塑為生的手藝人。在這九門之中，官商勾結，在當時僅憑他們之力便輕輕鬆鬆地控制住了整個長沙的經濟命脈。

其中以上三門，平三門與下三門分級，各取所需。在十九世紀六十年代初期，老九門不知在哪裡的古墓內找到了一些訊息，從而以極大的代價淺淺地窺探到了些許當年汪藏海留下的長陵宮內有關於長生的秘密。在那之後，張家一路風生水起，使計讓汪家陷入先入為主的迷陣，從而將他們發現的秘密轉移並且掩藏起來。

當然，現在看來他們也許只是湊巧找到了一些歷史文獻而已。有關於長生不老的秘密在現在科學的研究下發現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作為他們死對頭的我們，為了將這些盜取我們老祖宗遺留下來的寶貝的賊們繩之以法，與他們鬥智斗勇，最終還是被我們發現了一些老九門之間的破綻，隨後順著這些破綻順藤摸瓜，在我師父那一代終於找出了他們隱藏秘密的地點——XJ天山。我的師父，因為在那時的家族成員中具備超越別人的登山知識，所以被本家以脫離本家控制為籌碼，將當時的圖家主力幾乎全部派遣到了天山之上，這也間接地引發了當時的那場幾乎毀掉圖家的事故。

至於你所說的我與天宮的長相相似，這其中自然也隱藏了一些本家的計策在內。話說當年老九門在藏秘密的時候，我們發現了其中有一個人的身份極為特殊。他雖然是九門中人，行動卻完全脫離於當時九門各家族的活動。那個人遊走於全國各地，雖然通過了各方的監視與探查，卻完全無法了解到那人行動的目的。那人的名字叫齊羽，也就是我與天宮這張臉的本尊。

由此開始，本家提出了一個計劃——以「齊羽」這個人為著手點，在他曾經去過的地方進行二次探查，通過我們這些偽裝者的行動在當地進行探查情報的同時也迷惑了老九門的眼線。最終，我們發現了那最為關鍵的秘密，喏，就是這些看起來極為平常的岩畫與雕刻。

圖飄晃動著手中的照片，雙眼緊盯著李恆的同時也在觀察著他對於這個故事的反應。

「但是……說實話……長生什麼的不都是假的嗎？」李恆對於這些事情沒有一絲的相信。經歷了九年義務教育的洗禮的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些只存在於童話故事中的東西。

「的確，作為守護者的我們的確也是報以這樣的想法。我們之所以現在仍然在守護者我們老祖宗留下的秘密，主要目的是為了守護另一件事情——保護我們老祖宗當年創造的璀璨文明。」

「很抱歉我們似乎使用了最糟糕的方式來邀請你的加入，但只要你親自去了那個地方，以你的雙眼親眼見證了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之後，對於我們的目的你或許會有一些自己的理解。」圖飄觀察著李恆的表情，是時候地插入了聊天當中。

「你就當我們要去一次實地考察！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位於天山山脈之上。在幾百年前，那裡曾經是某個小國的城邦。因為某些原因，人民從那個城邦之中遷移出去，最終形成了一個空城。而我們要去的地方，雖說是他們祭奠祖先的神殿，可在那之中，除了領主的遺迹外還藏有許多史書古籍也是我們所需要的。-」如此說著的圖飄拍了拍李恆的肩膀，似乎想要拉進彼此關係一般地揉了揉他的頭；「而你的任務，則是幫我們記住我們在這神殿中經過的道路，同時以這本日記為輔助，幫我們找到這座神殿中被那些人藏起來的寶貝。」

「明白了。」李恆乾咳了一聲，在低頭思考了幾分鐘之後，終於緩緩地開口，按著之前的約定，從小學到高中，從如何與天宮認識到家裡的近況以及難處，按著之前的約定與圖飄分享起了自己的過往。同時，他也向圖飄坦白了很多他的擔憂以及在得知是天宮將他引入這個計劃中的擔憂與心塞。

當然，作為始作俑者的圖飄不能多說些什麼，只能不疼不癢地進行安慰。言語間兩人都把對方當做是自己的好兄弟，但是內心裡，兩個人或多或少有著些許的隔閡。

「等這次行動結束了，我們會付你三成的利潤。這個數在我們這那麼多人的團隊里算是高的了。」

李恆點點頭，不再做更多的詢問。他明白在這世界上，想要掙錢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個道理。自己現在的狀況，既然能有這樣一個能接觸到傳說中可以「一夜暴富」的古董市場的機會，他自然不想輕易放棄。

在晚上回到房間里后，李恆難得的寫了篇日記，記錄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也順帶著提醒自己目前身處的環境不允許自己犯錯與倦怠。

終於，在這夜談的三天之後，大部隊開拔了。當搬著一箱又一箱的東西上車的時候，李恆明白，自己已經上了這條賊船，恐怕很難有機會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