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艾師姐與小芋頭
艾樂樂瞅了瞅面前的兩人，確定其中一名男子就是視頻中所見的那個人，便慢慢地走了過去。
「快看，來了一個女的，看上去很厲害的樣子，那些警察好像都聽她的話。」林煜悄聲地說道。
「確實，這女人是個厲害人物！」孟三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艾樂樂道。
「你也看出來了吧，我看她的車牌號就知道她不一般，00544，動動我試試，真霸氣啊！」林煜讚歎道。
「你就光看出來這個？」孟三萬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你在山上算是白活了，修鍊的東西怕是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孟三萬從艾樂樂一出場就把全部的注意力鎖定在了她的身上，因為身上的這種氣相，孟三萬還只是在古書上看到過，頓時引起了他極大的好奇：「福、祿、壽三種氣相都達到了極致，而且還帶著純凈無暇的靈氣，那隱隱發紫的是……氣運顯形嗎？我的乖乖，世上竟然還有這種人存在嗎！」
艾樂樂來到他二人面前，她一眼就辨認出林煜的修道者身份，他修鍊的正宗道家真氣根本無從掩飾，只是孟三萬的身份讓她有些琢磨不定，她在眼前這個年輕男子的身上感覺不到任何異樣的氣息，儼然就是一個普通的凡人，尤其是他那雙賊兮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直瞅，讓她感覺渾身不舒服。
艾樂樂拿出自己的證件在二人面前展示了一下，道：「國安部特別行動局，例行公幹，請二位配合工作！」
林煜一眼就注意到了證件上的名字，驚訝地喊道：「艾……艾樂樂，你……你是峨眉山的艾師姐嗎？」
艾樂樂心中一驚，定睛仔細打量了一下林煜，疑惑道：「你認識我？你是……」
「哎呀，你果然是艾師姐！」林煜激動地差點跳起來，「我是林煜啊，龍虎山的林煜，你忘了小時候去龍虎山，你還領著我們去偷過祖師的褲衩……」
「咳咳咳！我想起來了，哈哈，你是小芋頭啊，都長這麼大了，快讓姐姐看看。」艾樂樂終於不用再裝嚴肅了，衝過去雙手使勁捏著林煜的臉仔細端詳著，「都長成大小夥子了啊，怎麼變得這麼瘦啊，小時候可是胖乎乎地捏起來可帶勁了……怎麼沒有長鬍子啊，弄得跟個小白臉似的，一點男人味兒都沒有！」
「哎，艾師姐，你先別捏，疼……疼……」
「小芋頭，以前我不都是這麼捏你的嗎，挺大男子漢還怕疼啊……哎，對了，你怎麼下山來了呢？你師父讓你出來的？都來到京海了怎麼也不來找我啊？」艾樂樂連珠炮似的開始發問。
孟三萬在一旁看得有些懵圈，這轉折也太快了吧，這女人剛才還一副氣勢洶洶想要找茬的模樣，現在看這興高采烈的樣子，那應該不會再找他們的麻煩了吧。
「那個……我能不能插一句，您二位要是想敘舊，能不能讓邊上這些條……呃，警察叔叔們先歇著去，在大庭廣眾之下我們這樣不太好吧。」孟三萬小心翼翼插言道。
艾樂樂表情瞬間反轉，斜眼冷冷地瞅了他一眼，將林煜拉到自己身後，問道：「小芋頭，他是什麼人？你從小就傻乎乎的，出門不要隨便結交陌生人，小心讓人家賣了都不知道！」
林煜偷眼瞧了一下孟三萬，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艾師姐，這是孟三萬孟大哥，我們也是昨天剛剛認識的，不過他人很不錯的，你看這些東西都是他給我買的，我們準備做外賣騎手掙錢養活自己了。
」
艾樂樂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孟三萬，然後轉身朝馬武德他們喊了一聲：「馬隊，你們可以撤了，這裡交給我處理就好了。」
馬武德還巴不得將這個燙手山芋趕緊交出去，這種特殊事件中的危險人物他是一秒鐘都不想再多接觸，聞言應了一聲，開上車帶著手下們瞬間走了個無影無蹤。
艾樂樂重新回過頭來，朝著孟三萬問道：「孟三萬是吧，雖然你看上去跟一個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但是直覺告訴我，你應該和我們都是同路中人，我說的沒錯吧。」
「艾師姐，你眼光真准啊，孟大哥可是一個高手……」林煜忍不住插話道。
「沒問你，他自己不會說話啊！」艾樂樂瞪了林煜一眼道。
孟三萬輕笑了一聲，道：「姑娘的眼光的確刁鑽……」
「什麼姑娘，這麼老土的稱呼，我叫艾樂樂，你可以叫我全名，或者叫我一聲艾警官我也沒意見！」艾樂樂搶白道。
「哦，好吧，艾警官，您說的沒錯，我也是修道之人，昨天剛剛來到京海市，今天還在為養家糊口費腦筋，就是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對了，把您這尊大神給驚動了……您這衙門口太大，可別嚇著我們這種小老百姓！」孟三萬二十多年的人生經驗告訴他，摸不清狀況時候就先裝可憐准沒錯，更何況面前這個女人絕對是個硬茬子的存在，自己沒必要跟她去硬碰硬。
艾樂樂冷笑了一聲，道：「都是同道中人，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裝可憐，而且小芋頭都說你是一個高手……我找你只想問清楚幾件事，昨晚午夜12點左右，你在什麼地方？」
孟三萬用手一指林煜，道：「喏！你問他，我說話你未必肯信，他說話你總該相信吧。」
「艾師姐，昨晚12點的時候，我跟孟大哥在那個……碧璽莊園B座1103室裡面過夜……」
「什麼！你再說一遍，你們在哪兒？」艾樂樂臉色大變，一把抓住林煜的胳膊問道。
「碧璽莊園B座1103室……」
「哼，你們的鼻子倒是挺靈，那間房子聽說一直在免費出租，你們肯定是去佔便宜了吧？」艾樂樂猜得倒是挺准。
林煜訴苦道：「可不是嗎？我出門就沒帶錢，就為了找個免費住宿的地方，結果正好碰到了孟大哥也去住了，唉，多虧碰到了孟大哥一起，否則我這條命昨天就交待在那裡了，這個凶宅果然兇險啊！」
「不可能！那個宅子里的女鬼早就處理掉了，還是我親手處理的，就算是那女鬼在還能難住你這個龍虎山正牌弟子，你的本事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艾樂樂詫異道。
林煜滿臉黑線，辯解道：「哪裡有女鬼！那裡面布置了一個特別兇險的幻陣，我差點著了它的道，多虧孟大哥破了它才把我救了，那個陣叫什麼三才……三才……」
「三才照月陣，妖族的特有陣法，以三枚妖丹為引吸取太陰之力，威力巨大，他中招的那個幻陣不過是那個陣法的一部分罷了。」孟三萬在一旁解釋道，「那個幻陣故意針對的就是修道之人，平常人也根本沒有能力讓那個陣法啟動。」
「氣死我了！」艾樂樂一拍大腿，恨恨地道，「肯定又是那個蛇妖乾的好事，白素玉答應
過我一定要管住那個蛇妖不再作惡，可這短短一天時間她已經犯了兩次案了！」
「艾師姐，你是說白素玉，你也認識她嗎？」一提到白素玉，林煜滿眼都是小星星，關注重點一下子就轉移了。
「廢話！」艾樂樂白了他一眼，「我跟她認識的時候你還在山上玩泥巴呢，看來你們應該是已經見過了。」
林煜笑著直點頭道：「是啊，我們見過了，真沒想到妖族原來也不都是壞妖啊，她還說這個事情是她妹妹做的，她已經出去找她妹妹去了……艾師姐，你說的那個蛇妖……」
「就是她妹妹，一個作惡多端的惡妖，我真後悔上次沒有直接結果了她的性命，又讓她出來害人了……對了，小白她說了去哪裡找了嗎？」
「她也沒有說去哪兒了，只是讓我們在那裡等她回信，說三日之內肯定有結果。」林煜猶豫了一下，放低聲音問道，「艾師姐，那這麼說白素玉她……也是蛇妖嗎？」
「沒錯，她也是。」
「她叫白素玉，那個白蛇傳裡面的白素貞也是蛇妖，跟她有關係嗎？」
「白素貞只不過是民間傳說，根本沒有這個妖的存在，你這個龍虎山弟子不會連這個都不清楚……咦，你老是打聽白素玉做什麼？」艾樂樂奇道。
林煜臉上一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孟三萬笑著揶揄道：「他是看人家女妖精長得漂亮，小道士動了凡心了唄。」
艾樂樂照著他的腦袋「啪」地就是一巴掌，笑罵道：「你竟敢動這個歪心思，讓你師父和祖師爺知道了不扒了你的皮才怪……當年你們龍虎山孟天涯和狐妖鬧得那出事，讓龍虎山不僅丟了道盟盟主的寶座，連鎮山至寶純陽鼎都讓孟天涯給偷走了，這麼多年一直都是你們師門難以啟齒的禁忌，現在你竟然還敢對妖族動心思，這膽兒可真是肥上天了。」
「沒有沒有，哪有這樣的事？」林煜急忙辯解，「我下山第一次見到真的妖怪，就是有些好奇，哪裡有你們想的那麼複雜！」
艾樂樂盯著他，道：「哼，沒有最好，雖然小白是個好妖怪，但是人族和妖族想跨越種族界限發展些什麼事情，哪有這麼容易！你可別學你那孟師伯，讓妖怪迷了心志去。」
「艾師姐，你放心吧，我現在主要想的就是先賺錢養活自己，跟孟大哥一起做外賣員的工作，孟大哥借我的錢我還要儘快還給他呢，孟大哥，你說是吧，孟大哥……」
「啊，什麼事？」孟三萬有些失神，被林煜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我說，我們現在主要的任務就是做好外賣員，我掙了錢好還你的錢啊。」林煜奇怪地看著他道。
「是啊，錢那是必須還的，我的錢都讓你給嚯嚯了，這個月都快沒錢給瑤瑤買零食吃了。」孟三萬拍著他肩膀笑道。
聽到「瑤瑤」兩個字，艾樂樂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起來，盯著孟三萬道：「我還想問問，跟你在一起的那個小女孩，昨天午夜時分在什麼地方？」
孟三萬也收起了笑容，嚴肅地道：「你想問什麼，直說好了，不必拐彎抹角。」
艾樂樂愣了一下，點頭道：「好吧，既然你是同道中人，又是小芋頭的救命恩人，那我就直說了……昨晚在城南681省道發生一起車禍，現場五人全部殞命，經探查五人心臟被挖腦漿全無就連精血也被吸幹了，現場遺留下三名妖族的氣息，我們正在全力追查這三名兇手……而就在案發地點一公裡外的小樹林里，發現了兩名昏睡中的一男一女，他們直到今天早晨才蘇醒過來，我發現這兩人極可能中了傳說中只有青丘狐族才會的魅惑之術，所以我們幾經追查，發現和他們最後在一起的竟然是一名小女孩，這名小女孩應該就是你口中說的瑤瑤吧。」
「沒錯，瑤瑤是我妹妹！」孟三萬忽然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你不會以為瑤瑤就是那三名妖怪之一吧，那個……小芋頭，你來說說，瑤瑤會是兇手嗎？」
「不許叫我小芋頭！」林煜惱怒地瞪了他一眼，轉頭向艾樂樂解釋道，「艾師姐，瑤瑤我見過的，是一個特別刁鑽可愛的小女孩，雖然貪吃了些，可要說她是兇手，我一萬個不會相信的。」
艾樂樂點點頭，道：「我也沒說她是兇手，不瞞你們說，我已經確定這其中一名兇手就是白素玉的妹妹，你們既然在1103破了她的幻陣，應該不可能和她是一夥的……但是我想知道，樹林裡面那兩個人是瑤瑤迷暈的嗎？」
「是瑤瑤沒錯，不過你們如此神通廣大，不會不知道那兩個人的身份吧，兩個作惡多端的人販子而已，瑤瑤還只是迷倒了他們並未傷他們分毫，算是便宜他們了……你們警察不會想著為這些人販子找我們麻煩吧！」孟三萬沒好氣地道。
「我們才沒有那麼無聊！」艾樂樂瞪著他一臉嚴肅地道，「我們關注的是你們兄妹二人的身份，瑤瑤她怎麼會魅惑之術？你又是來自何門何派？我們國安部特別行動局京海三處主要負責整個京海市所有特殊人員的管控，將所有不安定的因素控制在一個安全的範圍之內，我是京海三處副處長，有權對你們兄妹二人的來歷進行追查，請你配合我的調查。」
孟三萬回瞪著她，冷笑了一聲道：「如果我們不配合呢，你又想怎麼樣？」
此言一出，兩人間的空氣彷彿一下子凝固了起來，互相交鋒的眼神之間充滿了敵對的意味，艾樂樂臉色開始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林煜心中大驚，不僅想起來早年關於這個小姑奶奶的一些往事，這明顯就是她要爆發的前兆啊。
「別，都別激動，有話好好說！」林煜急忙去安撫艾樂樂，「艾師姐，千萬別動氣，孟大哥他人不壞的，就是嘴頭上不饒人，你先別逼著問他，等你們氣都消了，再慢慢談慢慢談……」
「談什麼談，國安辦案還需要求著他說嗎，你少來瞎摻合……」
就在這時，艾樂樂身上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看了一下，又狠狠地瞪了孟三萬一眼，轉身到旁邊接聽了起來：「喂，佳佳……什麼？有線索了嗎……」
趁著這個空檔，林煜趕緊把孟三萬拉到一旁，埋怨道：「孟大哥，你幹嘛跟她硬杠啊……你可能不清楚，艾師姐在我們道門那可是有特別傳奇的人物，而且人家還是政府裡面的大官，手下肯定一大堆，你們兄妹就倆人，不可能打得過她的，趕緊認個慫，告訴他你們的來歷就是了。」
孟三萬翻了個白眼，無所謂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該怎麼做，你就是我的一個跟班，還想還教我做事呢」
那邊艾樂樂打完了電話，風風火火地沖了出去，臨走還不忘給林煜扔過來一張名片，喊道：「小芋頭，加上我的電話……等我忙完了正事再回來找你們！」說著還不忘向孟三萬惡狠狠地瞪了最後一眼，然後上了跑車飛也似的去了。
「哼，這個掃把星終於走了，耽誤我們這麼半天時間，要不我們都已經開始賺錢了。」孟三萬氣恨恨地道。
林煜嘆了口氣道：「孟大哥，艾師姐肯定還會回來找你的，你要是實在不願告訴她你的來歷，不行就去別的城市吧……我真怕你們再見面時候打起來。」
「咋地，你還想趁機趕我走啊！」孟三萬眯著眼盯著他，「現在趕緊跟我打工掙錢去，就算是我走了你的賬也別想賴掉！」
林煜氣呼呼地道：「行，我不管你了，好心當成驢肝肺！」
「小芋頭，你的好心自己留著吧，趕緊準備準備，我們一會兒就去開工了！」
「不許叫我小芋頭！」
「小芋頭，小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