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樊雨荷
白銘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銀髮男人穿著旗袍,端著銀色煙斗,正眯著眼睛看向他。
「怎麼又是你?」白銘問道。
店老闆不是旁人,正是樊雨荷,只見他嘴角帶笑,理直氣壯地開口。
「怎麼就不能是我啊?我鋪子可多著呢,你離開銹城那天也未必能全都走一遍。」
怪不得之前在黑市的時候不收他的錢,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小哥,發什麼愣啊,你不進來,我可沒法做你生意。」
雖然是個男人,不過樊雨荷好像天生就有著和樊櫻一模一樣的媚骨,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人想入非非。
不過白銘現在更擔心的,是自己的錢袋。
吊墜近在咫尺,他也只能硬著頭皮走進了這家黑店。
店內的燭火十分昏暗,之前那股清香的味道來自店內的香爐。
那也不是什麼艷俗的香氣,而是淡雅的檀香,只不過那香氣圍在樊雨荷身邊,就好似變了味道。
樊雨荷伸手在櫥窗中勾出了那枚吊墜,拿到了櫃檯上輕輕放下。
「呼……小哥,我們來談談,這東西你要付多少錢吧。」
「這玩意的來歷可不簡單,這是只因泰美的女朋友過八十大壽的時候,送給他的禮物~」
女朋友?八十大壽?
不是傳家寶嗎?
白銘心裡想著,果然不能相信公眾人物的對外通告。
白銘坐在了櫃檯的對面,沉默了一陣。
「樊老闆救別跟我賣官司了,到底多少錢,你開個價吧。」
「我不收錢,不過我現在需要你的一些時間。」
樊雨荷低垂著眼眸,白皙的手指搭在那枚吊墜上,在桌子上輕輕推動著,就像是一隻貓,在玩一樣新奇的玩具。
白銘別無選擇,只得繼續問下去。
「時間……多久?」
「十五分鐘。」
樊雨荷乾脆地回答著,思考了一瞬,又補充了一句。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地話,應該是十五分鐘。」
「小哥,十五分鐘換一個消息,這筆買賣怎麼看都是你賺~」
白銘頓了一下,果斷地點了點頭。
他不相信這個娘娘腔能把他怎麼樣,不過他還是留了個心眼,提前把手伸進了口袋裡,握住了公平。
樊雨荷喜出望外,直接在櫃檯下面拿出了一個陶瓷罐子。
打開罐子之後,裡面是一些研磨成粉末的東西。
「這是一些特殊的煙絲……是我收集了許久才弄到的。」
「這些煙粉我特殊加工過,並不會成癮,你可以放心,不過……有沒有其他的副作用,我就不敢保證了。」
白銘看了看那陶瓷罐子,又看了看樊雨荷,低聲說著。
「樊老闆家財萬貫,為什麼還要去禁地邊緣找這些東西?」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試與不試,你給個痛快話就是了。」
白銘冷笑了一聲,捻起了一點粉末。
「我這個人容易發狂,希望樊老闆到時候跑得快一點。」
白銘閉著眼睛將手中的粉末吞了下去,那些煙粉接觸到舌頭的時候,先是劇烈的辛辣,在喉嚨處徘徊了很久,才能勉強咽下去。
吞下這東西的白銘越想越氣,要是他有錢,還用得著在這兒試這種東西!
樊雨荷用煙斗敲了一下面前的香爐,白銘頓時覺得腦袋昏沉了起來,身體中有一種麻痹的感覺。
樊雨荷緩緩地靠近白銘,
他從旗袍中抽出了一把銀亮的匕首,漸漸靠近白銘。
「你要做什麼!」
「小哥,放鬆一點,這是一種恢復藥劑,我想知道它的能力怎麼樣,要先割傷你的手掌……」
白銘覺得自己面前的一切都在扭動,就像是吃了毒蘑菇一樣。
四肢無力,但是意識出奇的清醒。
也正是因為這一抹清醒,才讓白銘沒有立刻撲上去撕了樊雨荷。
「嘶……」
劃過手心的口子,比以往受傷的時候疼上幾百倍,就算是白銘,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樊雨荷托著白銘的手掌,看了很久……
到最後,只能是默默嘆了口氣。
「果然……這次也不行。」
說罷,他直接泄氣一般的回到了櫃檯後面,留白銘一個人在原地緩了兩三分鐘,才漸漸恢復過來。
「你……你恢復了?」
樊雨荷有些驚訝地看著白銘,上下打量他一番。
「我之前在牛身上試的時候,都要一個小時才能緩過來……」
「你把我和牛比嗎?而且你剛才說的是十五分鐘。」
白銘有些無語,眯起了眼睛。
「你不是說你身體好嗎?」
「……」
幸虧這次給他做實驗的是白銘,要是換成其他人,沒準就飲恨西北了。
「算了,我不跟你爭論這些了,我要的線索,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嗎?」
白銘用手帕綁住了自己的傷口,回到了樊雨荷的對面。
樊雨荷又一次把手伸向了櫃檯下方,這一次,他拿出來的是一張殘缺的報紙。
報紙上其他的報道已經被樊雨荷抹去了,只留下了一則版面很小的報道,那是一個貴婦人重金求偶的信息,落款是安娜貝爾。
「這……和吊墜有什麼關係?」
「關係可大了,這吊墜……就是這個叫安娜貝爾的人典當給我的,她來的時候行色匆匆,衣圍裙上的血跡還沒有擦乾,你猜……她會是什麼身份?」
兇手。
白銘腦子裡閃過了這兩個字,拿起報紙仔細地看了起來。
信息上,安娜貝爾聲稱自己是一個家財萬貫,名下還有一棟莊園的淑女。
因為自己地丈夫不幸離世,很想找人和自己一起生活,打理莊園,如果看到這條信息地人覺得自己配得上這樣一位淑女,可以前往她的莊園與她詳談。
去的時候要帶上自己的財產證明,安娜貝爾不接受信件往來……
最下面是這個莊園的地址。
「哎呀,小哥,我幾乎找遍了所有的報社,就只有這個日期的這一版報紙出現了安娜貝爾的求偶信息……我可是很辛苦的~」
樊雨荷有些造作的說著,似乎想忽悠白銘拿些錢出來。
白銘仔細地把報紙收了起來,他深知這個商人的精明之處,這一單生意,他一定是不虧的。
「辛苦了,那我就先走了。」
白銘十分禮貌地笑了笑,隨後十分乾脆地走出了這家當鋪。
他走後,樊雨荷有些落寞地看著面前裝著粉末地陶瓷容器,將它收了起來。
他身後地帘子動了一下……
一下,又一下。
一些還沒有櫃檯高地孩子走了出來,約莫著有十來個的樣子。
他們全都是光頭,頭上、臉上布滿了猙獰地傷疤,一個個乖巧地簇擁在樊雨荷地身邊。
他們張開嘴,卻只能發出怪異地叫聲。
他們被強行割開地三瓣嘴內,並沒有舌頭……
樊雨荷心疼地看著這些孩子,伸手摸了摸他們的傷疤。
「別擔心,這個粉末沒用,我還可以調新的……」
「姐姐她……會帶新的煙絲回來的。」
白銘回到了偵探事務所,他扯下了手上用來掩飾的手帕,剛才被割傷的手掌已經恢復如初了。
他不知道去樊雨荷搗鼓的那是什麼東西,但彷彿不是什麼害人的東西。
此刻已是清晨,小啞被白銘的動靜吵醒了,抱著糖罐子走了下來。
白銘一邊整理東西,一邊把小啞手中的糖罐子搶了去。
「你昨天吃了很多糖了,今天不能再吃了。」
他說著,把糖罐子放到了小啞夠不到的高處。
小啞生氣地跺了白銘一腳,白銘痛得挪開了自己的腳,看著鼓著腮幫子的小啞,默默嘆了口氣。
「好了,你別生氣。」
「我先給你開一盒罐頭,中午回來給你帶好吃的,好不好?」
小啞猶豫了一下,脾氣小了不少。
白銘笑著摸了摸小啞的頭,點了一下自己應該帶的東西……
電棍、【公平】、手錶,還有最重要的,用來記錄證據的相機。
收拾好這些,他便可以出發,前往安娜貝爾所在的莊園了。
【倒計時:零】
【濁卿:此乃神誕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