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安娜貝爾
白銘按照信上的地址,走著走著,竟然出了銹城的小西門……
沿著一條沒什麼人煙的小路繼續向前,他一邊走著,一邊想起了上一章結束的時候,腦書又一次給出的話語。
「神誕之地?」
什麼意思?是說曾經有神明在此地誕生?
而且具體是哪裡?
總不可能是自己現在要去的地方吧。
白銘百思不得其解,到最後只能搖了搖頭,看向了前方的路。
倒計時歸零后的提示,總是這麼讓人摸不著頭腦,他或許已經習慣了。
總之這次不是讓他去保護什麼人……
說明他身邊的人,不會出事,從這種意義上來說,這句話……
已經很好了。
「改天仔細調查一下吧。」
白銘沿著這條路走了幾百米,抬頭就可以看到一片有些荒蕪的莊園,這處莊園與報紙上刊登的圖片一模一樣。
白銘走入莊園,便覺得十分奇怪,莊園內的田地明明什麼都沒有種植,土地卻是一塊一塊翻新出來的。
鋤頭和鏟子,就散亂地擺放在田地里。
莊園的最中央,是一棟十分典雅的二層建築,錐型的房頂上立著一個小小的白色天使……
一群烏鴉彷彿在房頂上鑄了巢,黑壓壓地聚集在天使的身邊。
白銘快要走到門前的時候,才忽得看見房門開了一條縫,一隻眼睛正透過那條縫隙看向外面,那眼神似乎充滿了饑渴,不過……那條縫很快便緩緩地合上了。
報紙上說,這個地方歸安娜貝爾一人所有,所以……門后的人,應該就是安娜貝爾?
白銘站到門前,先是按了一下門鈴,發現門鈴壞掉了之後,才伸手敲了敲門。
「請問,有人在嗎?」
「我想見安娜貝爾小姐,我是看到她徵婚的信息才過來的。」
白銘在門口靜默地等了一會兒,直到一個女人打開了房子的大門。
她就是之前站在門口偷看的女人,她仍舊穿著一身黑衣,只不過做作地披了一件紫色的披肩。
白銘敏銳地發覺,這披肩的花紋是單面的。
也就是需要單邊垂下來披掛才會好看,但她卻把兩邊展開了整個披在了肩膀上。
就像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
「進來吧。」
那黑衣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白銘走到她身邊的時候,也發覺了她的體型十分高大……
進了屋子之後,黑衣女人十分殷勤,把他領到了客廳坐下。
白銘之前學習過一些貴族的禮儀,他能很輕易地看出這個黑衣女人並不是養尊處優的淑女,甚至有些粗俗。
他觀察了一陣,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您就是……安娜貝爾女士,對嗎?」
「是,我是這個莊園的主人。」
安娜貝爾咧開嘴笑了笑,露出了自己八顆牙齒,隨後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急忙拿起一旁的扇子擋住了。
「我去泡一杯茶,我們仔細地聊一下莊園地情況。」
白銘點了點頭,安娜貝爾離開了客廳。
深呼了一口氣,白銘有些不適,安娜貝爾那一口爛牙磨損地厲害,讓人噁心。
不過僅憑這些,也只能證明安娜貝爾不是一個貴族,並不能證明她就是兇手。
白銘把手默默地伸進了口袋裡,他握住了【公平】,將自己地聽覺放大。
烏鴉地叫聲十分聒噪,安娜貝爾擺弄杯子的聲音也能停地一清二楚……
等等,
這是……
白銘起身,默默靠近了客廳東面的一面牆。
他可以聽到細微的哀嚎聲,就是從這個方向發出的。
白銘看了一眼安娜貝爾離開的方向,他沒有多想,直接朝著哀嚎發出的方向探了過去。
出了客廳的門,轉過了房子中的幾道長廊,哀嚎的聲音越發得強烈。
聲音的盡頭,是一扇通往地下室的門……
白銘放開公平,上前轉動了一下門把手,他驚奇地發現……門竟然沒有鎖。
伴隨著公平的失效,那哀嚎聲也變得微不可查了起來。
白銘打開了那扇門,順著門后的樓梯一路向下走去。
一股惡臭的味道伴隨著鐵鏽味衝擊著白銘的嗅覺,昏暗的燭光隨著白銘的到來搖曳著。
也許是察覺到了白銘的腳步聲,下面的人開始啞著嗓子嘀咕了起來。
「唱不了了……真的唱不了了,你饒了我了,我求你了……」
「你饒了我,你放我出去,我可以給你賺錢,我什麼都能做。」
一個男人的聲音不停地碎碎念著,白銘來到了樓梯盡頭,拐過一個拐角,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巨大的鐵籠。
鐵籠的底部銹跡斑斑,裡面關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以一種背部朝上、四肢打開的姿勢綁在鐵籠中。
鐵籠的正中央燃著一根蠟燭,正不停地滴下蠟淚,蠟淚落在男人的脊背上,瞬間便凝固了……
白皙的肌膚因為一次又一次的刺激變得有些泛紅。
這……這位安娜貝爾玩得挺花……
不對……這籠子里得銀髮中分男不正是只因泰美嗎?
他脫了背帶褲,白銘險些沒認出。
只因泰美抬頭看了百名一眼,先是一愣,隨後瘋狂得掙扎了起來。
「你……你不是那個女魔頭?」
「你是來救我的嗎?!快點救我出去!我不要待在這了!我有很多錢,你快點放我出去!」
白銘沖著只因泰美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噓……別吵了,你會把人引來的。」
只因泰美似乎是受了太大的刺激,有些聽不懂人話,他瘋狂地掙扎著,語調越發尖銳。
「屁!別想把我一個人留在這!」
「就你自己來肯定是搞不定著鎖鏈的,我不如叫來那女魔頭把你也留下來!省得我一個人受罪!」
「救命啊!!」
白銘翻了個白眼,走到大鐵籠的門前,雙手一扯,不費吹灰之力就把鐵鏈扯碎了,扔到了一邊。
只因泰美頓時啞口無言,而現在後悔已經晚了,因為樓梯上已經傳來了安娜貝爾的的腳步聲。
白銘露出了慈祥的笑容,並朝著只因泰美伸出了一個中指。
「傻逼。」
白銘抽出了腰間的電棍,迎了上去。
安娜貝爾臉色鐵青,看見白銘的那一刻,直接揮起了自己的拳頭,沙包那麼大的拳頭帶起了一陣猛烈的拳風。
白銘躲過一拳,直接將電棍懟到了安娜貝爾的肚子上。
「噼啪噼啪」
伴隨著一陣聲響,安娜貝爾轟然倒地。
白銘回過頭看向只因泰美,冷笑了一聲。
只因泰美蔫了許久,還是服軟了。
「壯士!壯士……我求你救救我……」
「只要你能帶我離開這,你叫我做什麼都行嗚嗚嗚。」
只因泰美一個大男人,說到一半竟然哭了起來。
真不知道那群小姑娘喜歡他什麼。
白銘走進了籠子里幫只因泰美解開了手腳上捆綁的紅色繩子,就在剛剛幫只因泰美解開束縛的同時,白銘的身後忽然被一個黑影籠罩。
白銘立刻反應過來,回首就是一拳。
安娜貝爾強挨了一拳紋絲不動,雙臂張開,用一招斷頭台死死地控制住了白銘。
白銘將一隻胳膊擋在了自己的脖子旁邊,才不至於直接被扭斷腦袋。
然而自己的小臂,已經發出了骨頭咔嚓作響的聲音……
白銘艱難的喘著氣,因為此刻是貼身的狀態,他察覺到了安娜貝爾身形的壯碩,原本以為是蓬蓬袖的地方,全都是結實的肌肉,且有著常人難以企及的怪力。
這真的是個女人嗎?
白銘掙扎著,將安娜貝爾撞向籠子,兩人踉蹌著摔出了籠子的大門。
只因泰美蜷縮在籠子的角落裡,不停的發出標誌性的「只因叫」,異常吵鬧。
白銘又一次腳上用力,將安娜貝爾的後背狠狠地撞到了柜子上。
柜子隨即碎裂,裡面稀稀落落地掉出了一些奇怪的物品……
那是一些剪裁粗糙的皮製品。
燈罩、面具、皮包、甚至於一個沒有完成的椅子……
白銘可以清楚地看見,那皮椅子的正中央有一塊紋身……正是其中一個失蹤男人背上的紋身。
是那個老婦人的兒子……
白銘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東西,整個人僵了一下,這幾乎就是鐵證。
他在沒有心思和安娜貝爾耗下去,乾脆地卸下了自己地胳膊,從她的斷頭台上掙脫出來,隨後反身一腳踢在了安娜貝爾地小腿上。
骨頭碎裂地聲音傳來,而安娜貝爾只是踉蹌了一下,她雖然面容扭曲,卻還是如同一頭棕熊一般朝著白銘抱了過來。
白銘還沒來得及將胳膊接上,這一抱下去恐怕自己就要變爛泥了!
情急之下,白銘的那顆左眼中閃過一絲猩紅的顏色,瞳孔漸漸分開……
是人間道的赤瞳!
下一秒,安娜貝爾整個人如同失重了一半被甩了出去,她剛剛斷裂的腿骨也在這一刻刺破了她的皮肉。
安娜貝爾倒在地上,似乎是站不起來了。
「這是……怎麼回事?」
白銘看著自己的雙手,若有所思。
這似乎是人間道的能力……是因為那個眼球嗎?
白銘覺得眼睛里有些灼痛,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卻踩到了地上的皮製品。
白銘本以為那些失蹤的人是被她關在什麼地方了……就像只因泰美一樣。
可沒想到……他們的皮會出現在這裡。
他之前並沒有注意,這地下室還有這麼多巨大的柜子。
趁著安娜貝爾倒下,白銘一個一個地打開柜子,還沒有被加工的皮……足足有八個。
這些,應該全都是失蹤的人。
那些人帶著錢財來到了她的莊園,卻再也沒有離開這裡。
「別動……我的……東西……」
安娜貝爾朝著那些皮囊伸出了手,她彷彿還在渴望將這些東西完成。
「百靈鳥,我的百靈鳥……唱首歌給我聽,我能完成這些工作……」
安娜貝爾似乎是瘋了,竟然又一次掙扎著站了起來。
【倒計時: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