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今夕不同往日
清雅茶館開在樂平一個清靜的小街道上，這裡都請平民消費的地方，少了豪華的裝修，給這個繁華都市增添了一些樸實的氣息。
葉承輝剛剛走進這天街道，茶館門口一位中年男子現在哪裡，正朝街口觀望，看到葉承輝步行過來的，趕緊迎過去。
「承輝。」那男子一身黑色西服，皮鞋擦得能反光。
葉承輝反而一身休閑裝，也熱情打招呼，說：「翰林。」
他們二人是大學同學，王翰林學業有成，回到故居繼承了父親的茶館。
清雅茶館來了快一百年了，他爺爺那輩子就經營茶館，門口還放著一把銅壺。
門面顯得有些陳舊。
王翰林邊走邊說：「如果換個繁華的門面，或是裝修一下，客人估計會更多，盈利也會高一點，跟老爺子就是商量不通。」
葉承輝說：「你把茶館的門檻壘的太高了，家長里短的茶客的茶喝不起了，茶館的市井味兒就沒了，真改成一杯千金的茶館，單靠一杯清茶，能聚來的一擲千金的客人嗎？」
王翰林如醍醐灌頂，佩服這位出身高貴，從小生活優越的人，能從他嘴裡說出這話，「職場鬼才」這個稱號當之無愧。
茶館里有幾桌客人，都是退休的老人坐著閑談。
王翰林想請他去自己辦公室。
葉承輝找了一個靠窗位置，坐下說：「這裡就挺好。」
服務生拿來茶葉放下。
王翰林擺擺手示意自己親自來，說：「你最喜歡的陳年普洱。」
王翰林一般操作，把最好一杯遞給葉承輝。
葉承輝喝了一口，點頭稱讚，說：「的確是好陳年普洱。」
王翰林一笑道：「我一個學金融管理專業的，沒想到在這裡蝸居起來。」滿是遺憾。
葉承輝說：「有你大顯身手的時候。」
王翰林一驚，聽他話里意思，他也是短暫的隱居，一下來了精神，說：「那我也就不找工作了，等你一聲召喚。」
葉承輝苦笑一下，說：「不要對我抱太大的希望，我現在養活自己都是困難。」
王翰林對他太了解了，他那筆錢就當是沒有，他想白手起家，讓所有人都看到自己絕非是拼爹，人脈來換來輝煌。
到對他自己有信心，說：「你只要肯干，倒閉的買賣你也能讓他起死回生。」
葉承輝自己以前做了一件錯事，也是今生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事。
自己罪孽深重，要好好贖罪，這樣自己下地獄受刑時候才有資格喊一聲「痛」。
現在過得比那些失業人，自己就是天堂，起碼有個小窩居住，起碼有朋友懂他，起碼真的快要餓死了，還有老本。
想到他們現在出入水深火熱之中，商場如戰場，這場戰爭是殘酷的。
很多無辜之人都受到了連累，想到這裡眼神充滿憂傷。
「你也不要太自責，優勝劣汰自然規則。」王翰林只能這麼勸他。
葉承輝嘴角動了一下，目光從王翰林身上移動到外面。
街上行人都在忙碌著自己事情，茶館旁邊一個出攤的人，年前圍著不少人。
王翰林說：「那是一個賣餅卷肉的，河北人，是他們地方特色美食，每天只賣三百張，很多人都很早就在這裡排隊。」
葉承輝把身子動動，側著身子觀看。
只見一位五十多歲男人，一身迷彩服，系著一個白色圍裙，動作熟練。
王翰林說：「大叔在這裡已經有五個年頭了，
別家看到他生意興榮，也有些眼紅，葉也嘗試學做過，都做不出那種味道，尤其是餅，薄如紙，有剔骨肉，豬頭肉可以任何選擇，你還別說真的不錯。」
葉承輝聽著都有點想嘗嘗。
王翰林站起來道：「我去買兩張，你嘗嘗，保證你一下記住。」
葉承輝什麼美食沒我吃過，像這種街邊小吃還真吃過，家人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吃這種東西，一，覺得不幹凈，二，身份顯得低微。
現在自由了，做什麼也很家族無任何關係。
也沒阻止王翰林。
王翰林走出茶館，來到男子身邊。
男子看到他到來很熱情，他是小車出攤，很多門市前面老闆不允許他待在那裡。
現在這個地方是茶館的地方，王家沒有驅趕他，也沒收過任何費用。
但老闆跟懂事，有時故意留下一張說沒賣完，讓他幫著吃了。
王家心裡明白，老人就是心裡過意不去，老闆送幾張都會一分不少地給錢。
一來二去也混熟了。
老闆笑著問：「店裡不忙了？」
王翰林說：「來了一個客人，想嘗嘗你的餅卷肉。」
老闆忙道：「好的，你先回店裡，等我給這幾位客人做好，我給你送到店裡去。」
王翰林也是有素質的人，掏出手機掃了付錢碼，轉身回去。
老闆本想阻止，聽到收款到賬聲音，問道：「卷什麼肉？」
王翰林道：「一個豬頭肉，一個剔骨肉。」
老闆手沒有停下來，嘴裡說著：「好嘞！」
王翰林回到自己座位，說：「一會就好。」
葉承輝相信每個地方特色都有他風格，但像他說的那樣覺得有點小題大做，那麼薄的餅怎麼卷肉？
腦子裡畫了問號。
二人繼續喝茶，在王翰林嘴裡聽說，格林集團失業的人員，他們大多數都沒找到工作。
王翰林本來不想跟他說這些，可是葉承輝還想確認一下，高層的員工工作好找，可憐了那些底層員工。
決定自己在把這些人聚在一起，這個想法已經在他心裡早就生根發芽。
「那魏東的家人呢？」葉承輝問。
王翰林說：「魏東跳樓以後，他夫人承受不住，現在市醫院躺著，聽說肝癌，兩個孩子，兒子在工地打工，女人在讀大學。」
葉承輝為什麼會樂平，就是想彌補自己過錯，這事雖然不是自己的錯，但必定是因為自己而起。
「你會你跟我去一趟。」葉承輝決定跟他去看看。
王翰林一愣，「我覺得還是別去了，他們一家恨死你了，去了也是自討沒趣。」
葉承輝沒有說話。
王翰林清楚他做出決定不會更改，說：「我們一會就去。」
這時門口做餅卷肉老闆，手裡拿著兩個餅卷進來，臉上滿是笑容，說：「趁熱吃。」放下離去，小攤面前還等著不少人呢。
餅卷肉是兩個，用草紙包著。
王翰林打開看已經一分為二了，說：「嘗嘗吧，也許你吃不慣。」
葉承輝看餅確實很薄，餅薄而不糊，又像柔柔的紙，如果整張打開可以看到對面的，而且肉在裡面居然不漏，裡面有剔骨肉，香菜，青椒。
看樣子很普通，對它還真的一點食慾沒有。
王翰林拿起一半豬頭肉，咬了一口，看錶情就是一種享受，說：「我比較喜歡吃肥的。」
葉承輝不是嫌棄，也不是覺得他身份高，這種小吃不符他身份，可就是感覺沒有王翰林流露那種好吃表情。
看著他津津有味吃著，又不是毒藥，吃一口，好吃就吃，不好吃又沒損失。
拿起一半感覺軟軟的，沒想到居然這麼軟，看來手藝，配料做到家了。
咬了一口，眼前一亮，居然這麼好吃，什麼肉沒吃過，骨頭早就吃膩了，居然還有這樣的吃法。
居然還這麼好吃，好吃不膩，裡面香菜，青椒又爽口，咬一口有餅香，還有肉香，口口帶肉。
葉承輝很快半個吃完，看著豬頭肉正在向外留著油，無奈自己吃不了肥的，只好罷手。
把剩下一半的剔骨肉又吃完。
王翰林笑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葉承輝問道：「這是哪裡的特色？」
王翰林說：「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