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鳳螭紋琉璃盞
還沒等周老闆開口皮猴就搶著說：「對對對，一定得觀賞完豐收節再走，這持續一個月的盛大慶典可不能錯過，不然再想喝到杜順人釀的秘制稻香酒就等再來年了，那可真就損失太大了。」
獨三這時喝的醉醺醺的，握住周老闆的手說：「周老哥啊，兄弟俺本想也隨你們同去尋找那座古城，可奈何……生意上的繁雜瑣事實在脫不開身，不然俺也跟著你們進林子開開眼界……那個兄弟我多嘴……問一句，哥哥你生意做這麼大吃喝不愁的，大老遠來找這古城到底是圖了個啥？能不能跟兄弟透個底？」
我正琢磨著該如何兜個圈子問周老闆這個問題，沒想到獨三喝的大了搶先替我問了出來，我心底一動跟皮猴對視一眼，等著周老闆的答覆。
周老闆聞聽此言，臉上的微笑漸漸被凝重取代，讓菲菲收好那本古經說：「這個說來話就長了，既然三哥問起，我就講講吧。我們老周家有件代代相傳的稀世珍寶，稱作五鳳螭紋琉璃盞，是西漢年間我祖上率軍平定匈奴，封狼居胥大獲全勝後漢武帝賞賜給驃騎將軍霍去病的寶物，霍去病念我祖上殺敵有功就將琉璃盞賜給了他，此後周家將此物視同家族至寶，代代相傳珍愛有加。
直到大唐貞觀年間，先祖周世榮入朝為官，不想被牽扯進一宗要案，結果觸怒太宗，被判抄家全族流放嶺南，這件五鳳螭紋琉璃盞也被皇帝充作了國庫。
流放的途中周世榮發下弘誓大願，有生之年一定要想方設法將琉璃盞完璧歸趙，作為家族信物無上精神寄託傳承了幾百年，怎能遺失在自己手中？
可他流放到的是多毒瘴猛獸的嶺南不毛之地，本已是戴罪之身又如何能從皇宮大禁取回寶物，沒出一年就心力交瘁鬱鬱而終，彌留之際留下遺言，周氏子孫一定要秉承他的遺願，無論如何也要將琉璃盞收回周家，話沒說完就作古西去了。
恰逢不久后高僧玄奘法師遠赴天竺求取佛經，唐太宗就把此物及一眾珍寶交付於他，以向蠻夷諸邦展示天朝強盛物博，高僧玄奘及隨從歷盡艱辛不遠萬里來到北印度，受到了戎日王的盛情款待，並在十年一度的無遮大會上開壇講法駁倒了天竺所有的高僧大賢。
由此順利將佛教典籍中的大乘教法帶回了大唐，從此佛法在我國古代更加繁榮昌盛。至於我周家那件琉璃盞因器型優美、材質世間罕有也備受戎日王青睞，傳言當年曲女城破戎日王率艦隊南逃時就帶著此寶，如今歲月蹉跎已過千年，我想那件我家族代代相傳的至寶應該還在黎克莫窟城，很有可能被戎日王作為殉葬品留在了他的陵寢，這次前去尋找古城，我就是想了結祖宗夙願，把五鳳螭紋琉璃盞重新找到擺在周家祠堂，來慰藉先人在天之靈。
眾人聽完周老闆的話才恍然大悟，說到最後原來尋找古城還是為了城中的珍稀寶貝啊，我好奇心起接著問他：「既然黎克莫窟城建成后如同人間仙境令無數人趨之若鶩，那後來它又是如何毀滅的呢？」
周老闆說：「根據《卡瑪吠舍經》中記載，盛極一時的黎克莫窟城雖然富麗堂皇雄奇壯觀，可建成不到四十年城內就發生了重大災難，城中所有居民幾乎全部罹難，連名揚四海的戎日王也未能倖免，雖然那時他已經近百歲之壽，卻同樣死在了天崩般的末日下，極少數倖存的王公貴族收拾了他的遺骨，就地草草修建了座陵寢，填充城內珍寶無數，又活殉了不少奴隸，這才將一代傳奇君主葬在了其中。
至於古經中描述的重大災難，我個人認為可能是火山噴發，或者是陸沉式大地震，古代只有這兩種力量能在瞬間摧毀城市。
皮猴對古城是怎麼毀滅的毫無興趣，但聽周老闆說城中戎日王陪葬的寶物豐厚就兩眼放光，半商量半戲謔的對他說：「哎～我說周老闆，聽你這話的意思是那黎克什麼城中現在還有許多的金珠寶貝，咱們這一行人要是真的找到古城，城裡的寶貝是怎麼個分法？」
眾人見他說的認真，都會心一笑。周老闆更是很大度的笑道：「我這輩子掙的錢早就夠花了，我只要家傳的那件五鳳螭紋琉璃盞，其餘的黃白之物嘛，你們大家商量處理好了吧。」
他這話說出口，不僅是皮猴，連旁邊的賈列德、阮甲眼中都流轉著貪婪的光彩，阮甲更是咧開嘴傻笑著點頭連連，彷彿已經把戎日王陵寢中堆積如山的金珠寶玉抱在了懷裡。
皮猴挑起大拇哥稱讚道：「周老闆您老真仗義，不愧是富甲一方的財閥土豪，那到時候我們窮哥們幾個就不客氣了，反正還有不少寶貝都是從咱中國流出去的，咱們不拿是大逆不道，拿了就算是完璧歸趙。」
我忽然想起一事，就接著皮猴的話說：「還有一事，等咱們從黎克莫窟城回來后，我和皮猴就打算回國了，那個，我們黑戶的事到時還要周老闆多費心了。」
周老闆打包票說：「我BJ有個朋友在公安廳工作，我到時候跟他打個招呼，給你們哥倆恢復個清白政治面貌不成問題，包在我身上了。」見他答應的痛快，我這才放下心來。
獨三忙不迭的對皮猴說：「小東你們滿載而歸了可別忘了老哥俺啊，就沖咱們這交情，東西拿俺這來，絕對不會讓恁吃虧。」
我拍拍獨三肩膀說：「三哥你放心，只要哥幾個有命摸了寶貝回來，肯定要找你出貨，有財大家一起發嘛！」
獨三這才滿意的點頭猥瑣笑道：「這次買賣要是真的做成了，大家都可以提前退休了，世界大舞台，有錢恁就來。到時候咱們也去那些歐美國家耍耍，聽說法國是號稱浪漫之都，那裡的女郎可是熱情似火啊～」
眾人鬨笑中這場接風宴才算落下帷幕，我跟獨三冬瓜幾人看時間也不早了，起身跟周老闆告辭，讓他早點休息，明天我來帶他去遊覽豐收節慶典，周老闆喝的有點高，晃悠悠的跟我揮手告別，由黃珍慧扶著他進了房間，眾人也各自散去休息。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我拉上還在呼呼酣睡的皮猴，來到酒店接周老闆，剛好他們三人剛吃完早飯，我問他怎麼沒看到賈列德，周老闆說讓他一大早出去辦點事，咱們就不用等他了，我們寒暄幾句，五個人一起驅車來到了豐收節主場地。
豐收節又叫KaamatanFestivalinSabah，是沙巴特有的一個節日，每年五月，整整一個月，是嘉達山杜順人最為歡慶的節日。節日期間由女祭司主持與稻神溝通，祈求神明保佑年年豐收，是一種對神明的感恩儀式。慶典上還可以看到多姿多彩的嘉達山杜順傳統表演和土風舞蹈以及美女花車遊行。
東南亞人民的全民性慶典活動很多，比如印度的酒紅節、十勝節，泰國的農耕節、水燈節等等。期間都有祭拜神明、載歌載舞一系列的儀式流程，會場美食娛樂更是數不勝數。
皮猴饞杜順人密釀的稻香酒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當下在路邊土人酒攤上自掏腰包買了十碗，這稻香酒是杜順人古法秘制的，平時都是供養在稻神的神殿，外人非等到豐收節才有能一品它滋味的口福。
稻香酒醇香微甜，酒精度很低，回味略帶稻芽的香氣，眾人都喝的讚不絕口，連羞澀拘謹的菲菲都在皮猴的那番「酒是糧**，越喝越年輕，只有誠心喝了這稻香酒，進雨林才會受到稻神的庇護」的熱情勸酒下喝了多半碗。
周老闆早年做生意沒少往來印度泰國這些東南亞國家，雖然沒遊覽過沙巴州的豐收節卻也覺得和泰國農耕節大同小異，也就覺得見怪不怪。
倒是黃珍慧和菲菲兩個女人對異國南邦熱鬧的傳統節日充滿了興趣，兩人一會品嘗當地特有的水果肉串，一會買個土人編織的花環戴在頭上，一會又學著土著美女的動作載歌載舞。
黃珍慧本就身姿窈窕曲線優美，頭戴花環模仿著當地人舞姿更是惟妙惟肖，比杜順人還杜順人，頓時引來許多遊客駐足觀看拍手叫好。
我也不知道她是本就有舞蹈基礎還是天分極高，只見人群中的曼妙舞姿如同彩蝶翩翩、錦鯉戲蓮，一時也看的入神了，圍觀的群眾更是吹著口哨起鬨連連喝彩。
皮猴低聲對我咬耳朵：「嘖嘖，雲子你瞧，這娘們要是放到解放前肯定是當特務的好材料啊，這水蛇小蠻腰扭的哪個男人能頂的住？老周這老資本家眼光還真不錯，找了個這麼極品的娘們做情婦！」
我偷眼向周老闆看去，只見他對黃珍慧肆無忌憚出風頭毫不在意，兀自微笑看著她舞的盡興，手裡拿著黃珍慧的相機不時還拍照留念，我又看了眼眼波流轉沾沾自得的黃珍慧，心裡不由暗自感嘆：「這可真是世風愈下人心不古，三十齣頭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心甘情願做個五十多歲糟老頭子的枕邊之人，駿馬常馱痴漢走，巧婦常伴愚夫眠，說到底都是那幾張花花綠綠的貨幣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