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拳王賈列德
皮猴心裡憋著一股邪火,看著萊斯掩蓋著的屍身憤憤的罵道:「這年頭可真是他娘的什麼邪性事都有,怎麼連神話故事裡的蛇精都出來了,我跟老尚當年在我們雲南廟會上也曾見識過美女蛇,可人家那條青春貌美溫柔可親,也不像這裡的這麼凶神惡煞夜叉一般,這可真是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窮山惡水出刁民,這群王八操的雜種也就是佔了在水下的便宜,這要是在陸地上我把它們的卵黃捏碎嘍!」
老周一直待在皮艇上保護菲菲,加上蛇怪們根本就沒浮上水面給我們用槍的機會,所以他對水下的情形一無所知,聽皮猴說起美女蛇就追問其詳,皮猴就把剛才水下發生的情況和蛇怪的外貌長相跟他簡略說了一遍。
老周聽完若有所思的念叨著他好像在哪裡看過這種怪物的記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頭緒,我們正等的不耐煩他忽然眼睛一亮,讓菲菲從背包翻出他那本《卡瑪吠舍經》來,翻找了幾頁對我們說:「找到了,果然在這裡。」
老周用雨衣小心的為古經遮擋著濛濛細雨說,咱們碰上的這種蛇怪在梵吐渾大師的經書記載中稱作普吉森,是守護在黎克莫窟城外圍護城河中的神獸,它們是百雌一雄,雌性普吉森身形妖嬈長發飄飄類似於人們常說的美女蛇,它們在水中踏波逐浪來去自如,眼睛具有濕婆神賜予的神力,能輕易迷幻毀滅與之對視的敵人;
雄性普吉森體型碩大同樣人首蛇身,卻生有雙爪雙足,吼聲如雷,手中持有巨大的三叉戟,能上岸擊殺一切妄想進犯古城打擾先王長眠的敵人。想不到經書中神話傳說般的守護神竟然真的存在,可這種怪物應該只蟄伏在黎克莫窟城周邊才對,這片沼澤離那裡還有不近的一段距離,它們怎麼會出現在此呢?」
我們對老周的這個疑問都是面面相覷,心說你有古經書在手都不知道原因,別人又怎麼能解釋的了呢?我正把視線投向煙雨迷濛的水面不得其解,目光轉了一圈隨即落在了賈列德身上,就忽然想起了一事,方才賈列德明明已經被蛇怪牢牢控制住命在旦夕,又為何一瞬間那群蛇怪如遇天敵一般逃了個精光呢?這件事當真令人費解,於是我就開口去問他可否知道是怎麼回事。
賈列德虛弱的躺在皮艇上由老周扶他半躺著坐起身來,對於自己剛才在水下奇特遭遇也是茫然不解,自己上身結實的衝鋒服都被那群猛惡蛇怪的利爪扯成了碎片,當時由於缺氧大腦一片空白,哪還有力氣去思考其中緣由。看他一臉茫然對我們只是不住的搖頭,眾人也都無可奈何,忽然我的目光掃過他肌肉充實的後背靈光一閃,就接著問他背上的紋身好生奇特,是在哪裡紋的?
其實他後背色彩斑斕的滿身錦繡早在達根城地下拳場我就注意到了,當時就感覺這樣磅礴大氣又造型奇特的繁雜紋身很是少見,所以就多看了幾眼印象很深,此時他赤著上身背後的紋身被水浸的久了更顯的色彩華麗不同尋常,特別是那頭翱翔在雲端的迦樓羅雙翅鼓盪輕舒利爪,緊緊縛住一條猙獰的妖龍,此刻線條飽滿充滿了張力呼之欲出,難道蛇怪們就是被這頭紋身里的迦樓羅嚇退的?
老周聽我說了心中疑問就說:「在印度教神話中迦樓羅專以毒龍、巨蛇為食,是三大主神之一毗濕奴的坐騎,而在國內佛教中它的地位更高,搖身一變成為了金翅大鵬神鵰,是整個西方極樂世界的護法神,賈列德背後的這頭神鵰栩栩如生生動傳神,要說蛇怪是被它嚇退的倒也不無可能。
」
我們聽完都點頭對他這個說法表示認同,老周前些年在東南亞東奔西走忙生意,對於當地風情人文也很是了解,這樣的紋身他看了也覺得稀奇少見,就問賈列德背上錦繡的來歷。
賈列德看大夥盯著他看,都想知道他紋身的來歷,只好同大夥說起了他的身世以及紋身的由來。
據他說在他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在他背上紋了這套繁雜精細的紋身,並告訴他這是他們古老遺族的規矩,族中男孩滿六歲就要接受聖水沐浴洗禮,然後在背上由族內長老刺上這套山巒疊嶂、迦樓羅擒妖龍的紋身,據說其中大有深意。
但他們那支古老遺族流傳到他這一代人數已經所剩無幾了,連合適的長老人選都找不出,紋身之事只好由他的父母代勞,紋完刺繡以後在這個男孩十六的歲成人禮上還要告訴他關於背上紋身里隱藏的一個關於族內的重大秘密。可惜在他十歲那年父母雙雙死於一場事故,部族內更是人員凋零幾近絕跡,曾經的鼎盛一時古老旺族再也無法庇護他一個半大的孩子。
父母雙亡后他便孤身一人在印度南部各邦流浪,最後窮困潦倒缺衣少食,眼看就要餓死街頭之際,遇到了一位泰拳高手,那人看他是個練武的苗子就給他買了吃的並收他做了徒弟,賈列德隨後就跟著恩師去了泰國學習泰拳。
俗話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更別說他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了,自從跟了救命恩師對師父是端茶倒水鋪床掃榻的用心照顧,並且不分寒暑的隨師父苦修了九年古泰拳法,終於在泰拳大賽上戰敗了方圓百里的功夫好手,成就了自己拳王的稱號。
本來前途一片光明,可惜師傅卻被當地的一個軍閥盯上了,逼迫著為他效力,那個軍閥有很深的黑道背景,平日里欺男霸女壟斷產業欺壓良善無惡不作,師父性格剛烈抵死不從,那軍閥一怒之下命手下開槍打死了待自己如同親生兒子的師父,連屍體都給扔到了湄南河餵了鱷魚。
賈列德當時正在別處參加泰拳比賽,聞聽了師父的死訊心膽皆裂痛不欲生,於是星夜趕了回來潛入那軍閥的豪宅,一路躲過了守衛森嚴護衛進入了內宅準備刺殺軍閥為恩師報仇,可惜恰好這個軍閥頭子帶著手下這幾日與外出洽談毒品生意不在家中,賈列德就在軍閥頭子卧室的床下不吃不喝耐著性子等了三天兩夜。
天見可憐,終於在第三天夜裡那個軍閥滿身酒氣左摟右抱擁著兩個女人上了床,三個人正顛鸞倒鳳風流快活之時賈列德從床下一躍而起,一刀手刃了仇人,連那兩個妖嬈的女人也沒放過一併送她們上了西天。
大仇得報后他趁著夜色掩護匆匆逃出了軍閥頭子的豪宅,軍閥家眷轉天看到當家的被人殺了便上報了警司開出天價懸賞捉拿殺人兇手。
賈列德東躲XZ眼看偌大個泰國竟沒有自己的立錐之地了,只得上了船來到了婆羅洲謀求生際,好在自己一身古泰拳功夫,在異國他鄉靠著打黑市拳倒也活的痛快,直到一個多月前被老周收入麾下成為了探險隊的一員。
我聽賈列德講完他的生平事迹唏噓不已不由得感嘆,老賈的流亡生涯跟我和皮猴何其相似,但願這次找到古城后我們都能金盆洗手,徹底告別這種打打殺殺刀頭舔血的生活,安心過幾天舒心日子比什麼都強。
他把自己的前半生講的透徹,可關於他背後的紋身卻等於什麼都沒說,說是隱藏著古老遺族的重大秘密?這算什麼說法?不過人家自己都不清楚我們幾個外人也不好過多去追問他,反正這次他能虎口逃生也算是命大,趁著現在雨勢小了,趕緊橫渡過這片危機四伏的沼澤才是當務之急。
我招呼眾人解開三條皮艇間連接的纜繩,找准了方向啟動馬達繼續向著對岸進發,由於新死了同伴眾人心情都顯得壓抑沉重,連皮猴都破天荒的耷拉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什麼,小艇沒開出一會兒天空雲開日翳,利劍般的陽光刺破雲層投灑在水面上,轉眼竟是萬里無雲的大晴天了。
我們一行人進入雨林一個星期以來對這種忽晴忽雨的天氣都見怪不怪了,見此刻雨住天晴也都不放在心上。後面的行舟路上再無蛇怪襲擾,我們各懷心事只顧悶頭開船,很快就見水勢淺了起來,水裡開始出現大片的香蒲、水葫蘆、以及許多叫不上名字的水生植物,看樣子是離岸邊不遠了。
由於水面水草叢生很容易卡住小艇尾部的螺旋槳,我這艘打頭的沒開出幾百米就被水草卡死了三回,只好招呼老周他們給馬達熄火,拿出船槳往岸邊慢慢划。好在已經離的不遠了,劃了能有半個多鐘頭總算登上了潮濕柔軟的岸上。
我們先把萊斯的遺體抬了下來小心放在沙灘上,裝備也卸下來各自背了,把小艇放了氣裝好,我把賈列德的背包也抓了過來要替他先背著,賈列德卻說自己歇了半天已經緩過了勁來,練武的人沒有那麼嬌貴,謝絕了我的好意把背包自己背了,我見他堅持也就沒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