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風妖
「你知道巴托在哪裡嗎?」
劉德柱點點頭,隨後又猛地搖頭。
「我不知道……」
「不知道?」杜鴉持劍的手微微用力,夜鴉之刃的劍刃幾乎要刺破劉德柱脆弱的皮膚。
感受著脖子間冰涼的觸感,劉德柱連口水都不敢吞,害怕起伏的喉嚨會讓劍刃劃破皮膚。
「放過我,放過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哇!」
說實話,杜鴉在劉德柱不斷求饒和哀嚎的臉上看到絕望的表情的時候,杜鴉內心是有一點波動的,但下一刻,杜鴉就露出更加暴戾的表情。
「趕緊說,你知不知道巴托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巴托要做的事情會害死多少人?你這是助紂為虐!」
看著杜鴉猙獰的表情,劉德柱愣了一下,隨後用更大的聲音喊道:
「我真的不知道,放過我吧,放過我啊,嗚嗚嗚……」
拿劉德柱一點辦法都沒有,杜鴉皺了皺眉。
正要真的動刀子的時候,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
來人了,應該是拜撒旦教的信徒。
杜鴉壓著顫抖著身子的劉德柱,頭向後轉。
一個外國男人走了進來。
然後,杜鴉和外國男人對視了一眼。
「巴托?!」
「螭吻眾?還是鐵幕局的人?」
巴托周身有氣流環繞,青色的氣流幾乎要濃烈到肉眼可見的地步。
杜鴉清晰的記得白純和自己說過巴托是一位一階升格者,掌握的魂玉是登神長階·山海中的一階魂玉風妖,至於命格,暫且不知。
巴托踏步上前,右手平掌成刃,青色的風刃鼓動在其掌心鼓動。
杜鴉抬起夜鴉之刃在劉德柱的腦袋上用力一拍,隨後倒持夜鴉之刃,用劍背對著巴托。
「靈動!」
紫黑色、宛若水花的衝擊降臨,打了巴托一個措手不及。
巴托撞在牆壁上,但很快就通過控制風,製造氣流來平穩身體。
杜鴉趁著這個時間衝出了宗祠。
巴托的身形在風的加持下急如魅影,很快的追上了剛跑出宗祠的杜鴉。
巴托右手中鼓動著風球,在拍擊到杜鴉的一瞬間,風球爆炸,將杜鴉掀翻在地。
杜鴉在地面上翻滾了兩圈后連忙爬起,繼續逃命。
先是摸了摸後背,杜鴉發現自己後背的衣服不翼而飛,只能摸到鮮血淋漓的皮膚。
再摸了摸在地面上擦了一大圈臉,摸得了一手得灰和些許的血。
「該不會毀容吧……」
杜鴉一邊逃竄一邊大喊白純,白純的魂玉是虞官,可以和植物共享感官,大喊他的名字,指不定他就聽到了。
還沒來得及跑出幾米,巴托又追上來了。
巴托踏步躍起,右手呈抓握狀,直取杜鴉的脖頸。
巴托快的杜鴉無法躲閃。
避無可避,杜鴉心中念出薪火二字,瞬間,一股火焰自右手掌心燃起,一路蔓延至後背、脖頸。
巴托手中的氣旋被火焰熄滅,抓握而前的手掌也因火焰的熾熱被迫停下。
「棘手的小玩意。」
巴托冷哼一聲,放棄近身,右手一揮,一道半米長的風刃斬向杜鴉。
二人距離足有三四米,給了杜鴉充足的反應時間。
杜鴉舉劍格擋,在金石交錯之間,杜鴉忍著發麻的手臂高聲呼出靈動二字。
伴隨著噴涌的紫黑色水花,杜鴉踏步向前,燃燒著火焰的拳頭揮舞而至。
巴托輕鬆的躲開水花和杜鴉的拳頭,扭身一腳將杜鴉踹飛。
但僅僅是片刻的接觸,巴托的鞋子就被杜鴉身上燃燒的火焰融化了大半。
「這是什麼火,已經有接近二階魂玉的威能了……」
這火焰自然是薪火,不過杜鴉因為命格沒完全覺醒,薪火能燃燒的時間並不長久,一分鐘,就是杜鴉的極限了。
不過巴托並不知道這個信息,此時的巴托只是遙遙凝望杜鴉,手心間控著一個風刃,防止杜鴉突襲。
杜鴉將薪火收縮在掌心間,以增加薪火的燃燒時間。
「呼,呼……」
剛才短短十多秒的交戰幾乎耗盡了杜鴉的體力。
杜鴉敢肯定,如果自己再打下去,死的肯定很快。
於是,杜鴉在歇息了一會後,收起薪火,拔腿就跑。
巴托保持著警惕的心,一路跟著杜鴉,但卻不太過靠近,一直追了幾分鐘,巴托終於意識到了現在的杜鴉是強弩之末。
無視了路邊行人的目光,巴托裹挾著疾風躍起。
在風的吹動下,巴托幾乎要飛起來了一般,和杜鴉間十多米的距離很快縮減於無。
「螭吻眾的傢伙,死吧。」
巴托伸出的五指劃出青色的軌跡,依稀可見風的銳利。
杜鴉回身,依舊舉劍格擋,然後身形開始暴退。
實在沒辦法,杜鴉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
巴托的五指穿過夜鴉之刃,精準的插入杜鴉的胸膛。
但是沒有穿過。
就像有什麼東西拉住了巴托一樣,巴托的手指在插入杜鴉胸膛皮肉一厘米后就停了下來,並在杜鴉的暴退中裸露出來。
杜鴉清晰的看到巴托的腳上捆著一根藤蔓,就是這根藤蔓拉住了巴托。
看了眼胸口不斷流出血液的傷口,杜鴉感受到的是鑽心的疼痛——要比盧恩拿十字劍貫穿自己胸膛還要疼啊。
巴托在被拉住的一瞬間就扭身釋放風刃切斷了藤蔓,然後落地。
「閑雜人速速離開,刀劍無眼——」
白純從某個不知名小巷中跑了出來,臉色漲紅。
白純伸手一握,各種藤蔓從四面八方出現,將無關的路人隔開,拉出一個封鎖場地。
一根藤蔓拉著杜鴉往後退了一大片的距離后悄然鬆開,並掉落下一包東西。
杜鴉撿起一看。
是止血貼,暗道白純貼心后,杜鴉開始將止血貼往自己傷口上敷。
藤蔓之中,白純和巴托對壘著。
二人都沒有動手,而是隔著數十米相望。
然後,白純手腕一翻,變出一把手槍。
「砰!」
巴托還沒反應過來,子彈就近在咫尺。
略微的扭動了下身軀,避開了重要部位后,子彈打在了巴托的肩頭。
「砰,砰,砰。」
「砰,砰,砰。」
白純直接清空彈夾。
看著巴託身上四個不太重要的傷口,白純深吸口氣,手腕再一翻,又變出一把匕首。
配合著藤蔓,白純和巴托纏鬥起來。
巴托憑藉著風刃屢次將匕首彈開,身形遊走在藤蔓之間,輕鬆自在。
反觀白純,因為要控制藤蔓,還要近身搏鬥,消耗極大,不僅沒能對巴托造成有效打擊,還經常被巴托反將一軍。
看著身上多出的數道傷痕,白純內心急躁起來。
和巴托打了有好幾分鐘了,巴托的隊友並沒有出現,那麼說明巴托是單人行動,只要拿下巴托,邪教一事就解決一半了。
數分鐘后,滿身傷口的白純被一根藤蔓甩了出來。
在藤蔓外的杜鴉及時接住了昏迷過去的白純。
如果不是因為害怕打亂白純進攻的節奏,杜鴉早就上去幫忙了。
不過白純之前還進攻的好好的,不斷壓縮巴托的閃避空間,讓巴托避無可避,結果白純忽然就暈了過去,這是為什麼?
「快醒醒啊,你不會出事了吧。」
杜鴉抓著白純的肩膀搖晃了幾下,白純居然醒來過來。
白純睜開眼,氣若遊絲。
「小心,巴托的命格,可以讓和他對視的人眩暈……」
話音落下,白純又昏死過去。
眼見巴托要斬破重重的藤蔓出現,杜鴉一咬牙,喚出薪火點燃藤蔓,對著火焰中的身影射了幾發靈動后,便背著白純一路狂奔。
一路狂奔十多分鐘,直到跑不動為止,杜鴉停了下來。
杜鴉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不過看周圍環境,應該在青田鎮的邊緣,而且不遠處,有純黑的屏障從地面升起。
「這應該就是白純說的那個封鎖了,希望外面的人早點發現吧。」
一想到自己和白純二人車輪戰都沒能打贏巴托,杜鴉心裡就一陣后怕。
好在跑的快,不然就真的涼涼了。
將白純放下,放在田埂上,杜鴉在白純身上摸索了一番摸出幾個瓶瓶罐罐和幾片止血貼。
「止痛藥,算了直接餵了,止血貼……我的天,這麼多傷口,這那夠貼的啊。」
杜鴉將止痛藥塞進了白純的嘴裡,卻不知道怎麼讓白純吞下去。
起身眺望,杜鴉發現不遠處有一小水塘。
背著白純走了過去,見水塘的水還算清澈,杜鴉用手捧起水給自己和白純清洗了一下傷口,然後用白純的匕首割下衣服混合止血貼包紮。
看著白純鼓起的腮幫,杜鴉猶豫了一下,還是捧起水往白純的嘴裡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