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最後的準備
雖然聽老頭子這麼說，林川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沒辦法，必須要去以太宇宙。
那麼他想盡量的在這個這裡多做一些準備。
當他把這個想法告知了老頭子的時候，老頭子也表示欣然同意，的確準備做得越完善，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大。
他和法神老頭子仔細的探討了一下，到底如何才能讓大宇宙意識更快的去接受他？
還是要從融入這個社會開始。
老頭子對以太宇宙的了解，實際上也不是很全面。
宇宙之眼的這個位置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固定在一個地方，而是一直隨著兩個宇宙的變化一直在移動著，但是範圍不大，法神老頭子只能感知到宇宙之眼附近的生物發出的靈魂波動，所以他對以太世界的了解也有很多是來自於推測。
林川為了融入那個世界，必須要遠離宇宙之眼的位置，否則離的太近會讓林川被以太宇宙的大宇宙意識給踢出來，所以他必須在大宇宙意識的排斥反應發生之前離開宇宙之眼的範圍。
這個問題的確是難住了老頭子和林川。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在你下去后。立刻通過法術將自己轉移到其他位置。」老頭子如是說道：「但是你目前的施法狀態完全沒有可能使用類似於空間魔法的技能。你的靈魂波動力量太弱了。給我們接下來的計劃製造了一個大麻煩呀。」
林川對此也很苦惱：「我也不想這樣，還不是因為那該死的宇宙之眼，弄得我在地球上灰飛煙滅。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解決的方案。卻還無法順利實施。」
「看來是你在穿越宇宙屏障時，靈魂受損的太嚴重了，嚴重的影響了你的靈魂力量的強度。」法神老頭子也只能如此猜測。
……
兩個人商量來商量去，也沒有得出一個好的結果。
最終老頭子一咬牙，提出了一個讓林川毛骨悚然的辦法：
「年輕人，你就犧牲一下吧。我們只能利用靈魂自爆開但依然會被以太宇宙的大宇宙意識強制的聚合在一起的這一推測來解決這個問題了。」
「靈魂自爆，該死的老頭子，你到底想要幹些什麼？」林川驚恐道。
「很簡單，我教你一個可以用來自殺的法子，當你進入以太宇宙時。立刻使用那個方式自殺，讓自己的靈魂散裂開。然後你就有一定的幾率，在其他地方被組合和重塑。只要那個距離離宇宙之眼的位置足夠遠，你就不會被踢出來。」法神老頭子咬著牙道。
「你瘋了嗎？讓我的靈魂散裂開。你又要讓我再經歷一遍那種痛苦嗎？」林川憤怒的喊道：「就不能再想想別的法子？」
「別的法子？還能有什麼別的法子！！你在怕什麼？年輕人，我們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誰讓你的靈魂波動那麼弱！我甚至不敢想象你到了以太世界會遭到什麼樣的遭遇！作為一個普通的素人，你要如何去融入到當地的社會，並且成為一個被大宇宙意識認可的的人？雖然你相當於擁有無盡的壽命，但是希望依然十分的渺茫。可但是不不管成功的幾率有多小，做了總比不做強。難道你不想念你的家人嗎？難道你不想回家和你的妻子女兒守在一起嗎？難道你不想回到你年邁的父母身邊嗎？你在怕些什麼？你已經經歷了一次。再來一次……你會習慣的！相信我！」老頭子也對著林川大喊道。
「混蛋！法克！你個混蛋老頭子，什麼叫我會習慣的？我為什麼要習慣這種事情？難道就沒有別的什麼法子了嗎？你不是被人稱為法神的嗎？再想想別的辦法。
」憋屈了很久的林川再也無法忍受自己抑鬱的心火。
來到宇宙牢籠這麼長時間，林川這還是第一次跟老頭子發火。
因為黑暗世界的那段經歷，讓林胖子刻骨銘心，他絕不願意再嘗試一次。
聽完林川的吼叫。
老頭子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留了一句話：
「我已經等待了數萬年，我還可以繼續等下去，你可以嗎？」
說罷便轉身離開。
把一臉糾結的林川獨自留在了魔法塔的大廳里。
隨著老頭子的離開。
大廳周圍的景物逐漸變得透明。
慢慢的，一切都消失不見。
只是林川自己一個人站在了一片蒼茫的大地上，周圍什麼都沒有。
他就那樣呆立當場。
「你想幹什麼？想用這種方式威脅我嗎？你算什麼法神？你算什麼高級文明的繼承者？」
林胖子對著天空大喊大叫。
一片慘白的天空，沒有太陽，沒有雲朵，什麼也沒有，只有漫射下來的慘白色的光芒。
林川大喊了半天，周圍卻一點迴音都沒有，死一般的寂靜。
林胖子自己盤腿坐在地上。
在這裡他既不會有饑渴，也不會有疲倦。
他就那麼靜靜的坐著，腦子裡胡思亂想，
想想自己的離奇遭遇，
想想學到的那些魔法的知識，
想著宇宙的本源，
想著自己的老婆和孩子。
家人熟悉的面孔和聲音在林川眼前一遍遍的流轉過，像幻燈片一樣，一遍又一遍。
看著那熟悉的微笑，看著孩子天真的面龐……
終於
林川崩潰了。
他突然敲打著地面，哭喊著道：「不要這樣，我答應你，我寧願我的靈魂自爆，再次的嘗試那樣的痛苦，我也不願意再也看不到我的家人。為了他們，我願意付出我能擁有的一切！！」
撕心裂肺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地上飄蕩……
大地上一個中年男人，一個頹然的胖子趴在那裡痛哭流涕。
……
這是林川經歷這麼多事情以後頭一次安靜下來。
他一直在忙於接受一個離奇的現實、接受痛苦的經歷和填鴨式的學習。
當現在終於一切都安靜下來，他終於可以想一想自己的遭遇，於是一切悲從心來。
他終於意識到了他當前的處境會讓他再也無法見到心愛的女兒；無法見到陪伴自己多年的妻子和年邁的父母。
在地球上是林川總覺得家庭有的時候是事業的負累，雖然他的努力都在盡著一個做父親、做丈夫、做兒子的義務，卻也總是牢騷多多。
但是今天當他意識到這一切都有可能失去時，他無法接受。
他無法接受自己一個人孤獨的活下去——如果這種活法也叫「活著」的話。
終於，林川止住了哭聲，擦了擦眼睛，癱坐在地上。
才看見法神老頭子不知道何時已經出現在他的身邊。
「感受到了嗎？這是一種無盡的孤獨。我已經這樣孤獨的存在了數以萬載的時光。當我失去了我珍惜的一切的時候，我也如此崩潰過。你現在看到的場景就是塞維斯忒亞宇宙消亡時我看到的樣子，一片蒼茫，什麼都沒有。」
「這就是這個宇宙囚籠的真實一面。你看到的那些繁華，那些熱鬧，都是我在無盡的歲月中一點一點復原出來的。可復原出來的東西終究不是真實本身。那些東西只能夠一遍又一遍的激發我的回憶，讓我再一次的思念我的家鄉。當然，我已經知道我的家鄉不可能再恢復了。即使重新創造一個同樣的宇宙，那也不是原來的塞維斯忒亞文明。」
法神老頭子說著，有些哽咽。
「我只能靜靜的等著，靜靜的期待著，等待著在某一時，某一刻，會有一個機會，讓這個世界孕育出新的生命，擁有獨立靈魂的新的生命。」
「要想這麼做，這個宇宙的法則必須要足夠的完整，我已經很努力的再去建設完整的宇宙法則。但是我的力量和宇宙的力量相比還是差的太遠。」
「所以我需要藉助一些其他宇宙的基礎法則去完善這裡。或者乾脆直接融入另外一個宇宙。所以我觀察其他的宇宙，研究一切關於宇宙本源的知識，我成功的找到了可行的辦法，但需要做的一切我都無法親自處理。」
「因為我就是這個宇宙牢籠本身，我的意識就是這個宇宙牢籠的意識！所以我無法離開。」
「終於你出現了。雖然這是一種巧合，是我期盼了無數次的巧合。要知道，不是所有的靈魂被大宇宙意識排斥之後都能夠順利的來到這裡。之前在我引導的以太宇宙的那些土著文明中也有很多次的機緣巧合，讓以太宇宙的大宇宙意識排斥了一些靈魂碎片出來，這些碎片再沒有機會重組成一個完整的靈魂，直到你的出現。」
「同時擁有兩個世界法則烙印的你。你簡直就是解決一切問題的鑰匙，你知道嗎？只有你才能夠穿越兩個宇宙的宇宙屏障，而不會被宇宙法則所摧毀！痛苦一點怕什麼？和失去親人的痛苦比起來，哪怕靈魂一遍又一遍被摧毀又能怎樣？」
老頭子越說越激動，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這種感受了，今天他感覺自己多年古井無波的情感又再起波瀾。
老頭子到你到底擔負著些什麼呀？
我呢？
我都又擔負著些什麼呢？
老子是靈魂體，怎麼也死不了，拼了！
林川如此暗下決定，對老頭說：「我打算拼了，豁出一切，拼了。」
兩個男人就這麼你盯著我，我盯著你的，互相對視著。
在這一刻，跨越了時間空間和年齡的限制。
林胖子突然覺得他就像是老頭的知己，
而老頭也是他的知己。
這種痛苦，沒有經歷過的人，是永遠無法理解的，
只有經歷過的人，能為了那一線渺茫的希望，心甘情願的付出自己的一切。
……
……
收拾好心情，法神老頭子又召喚出來了法師塔。
依然在原來的那個大廳，在原來的那個環形座椅上。
兩個人相對而坐。
老頭子靜靜的道：「我現在也沒有什麼好教你的，具體的法術你記住也沒用，太高深的講了你也無法理解。現在你知道的東西，足夠作為一個很高的起點了。不過在出發之前。我有一個禮物送給你，也許能夠給你幫到一些忙。」
林川苦笑道：「你還能給我些什麼呢？我又能夠拿些什麼呢？你都說了，物質是無法穿越宇宙屏障的，只有靈魂才可以，而靈魂又什麼都無法攜帶，除了知識以外的任何東西。」
法神老頭子神秘的一笑：「我也是才想到這個方法的。我這裡有一個靈魂碎片，是相對比較完整的靈魂碎片，上面攜帶了一段特殊的靈魂印記，這段靈魂印記可以信息的方式存在於你的靈魂記憶中。這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靈魂，這個靈魂的強度意味著主人生前有著無比強大的意志。」
「我相信即使這個靈魂破碎了，但是依然會有很大一部分留在那那個世界上。以如此頑強的意志，既然這個碎片沒有洇滅，那麼停留在以太世界里的靈魂碎片也不會消亡。你以這個碎片中的信息為引子，應該能有機會在以太宇宙把其他的靈魂碎片收集一下，那些靈魂中蘊含的信息應該會對你有所幫助。」
「能夠留下這些靈魂碎片的人物，絕對不簡單，他的經歷和靈魂中蘊含的知識一定會幫助你在更快了解和融入那個世界。」
說罷，法神老頭子把一段信息以靈魂波動的方式傳遞給了林川，林川把那段信息所蘊含的內容，牢牢的記在了自己的靈魂中。
「具體如何尋找其他的靈魂碎片，只能依靠你自己了，我也沒有相關的經驗。不過據我的推斷，你如果你附近出現了靈魂碎片，應該會自動和你靈魂中的那一塊產生共鳴的，到時候，你應該自然就知道如何去做了。」
林川點頭，表示已經明白。
「另外，關於靈魂自爆，其實很簡單，我這就傳給你方法」說完，老頭子也把靈魂自爆的方法傳給了林川。
林川接收后，內心暗嘆，看上去這也是老頭子給自己扛不住時準備的自殺的法子，這回可倒是讓我先用上了。
不過如果能解決問題的話，一切也都值了。
看到林川坦然的接受了現實后，法神老頭子繼續道：「既然你已經把我的禮物收下，還有什麼要準備的嗎？如果沒有了，那我們就開始踏上前往以太宇宙的行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