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來信（1）

隨著老唐頓的離去。

四周安靜起來，艾恩用過早餐，放好餐具，步行前往書房。

艾恩打量著四周的房屋，灰白色的白沙牆體，紅棕色的琉璃屋頂，在陽光下熠熠發亮。

唐頓莊園佔地3畝多一點，並不算大。

說是莊園，在君堡各大家族的金碧輝煌的府邸面前，這不過是普通豪宅罷了。

即便這樣，在君堡，寸金寸土的上城區，這樣的豪宅起碼要1000個阿萊克修斯「大頭」金幣。

阿萊克修斯「大頭」金幣是帝國標準金幣，它的正面印著阿萊克修斯大帝的頭像，反面印著他的巨龍，這是流傳帝國千年的金幣，因為其成色足，已經被多次製作。

按照艾恩的估算，這一枚金幣大概是一個普通帝國平民家庭2個月的收入。

艾恩步入書房。

這一個略微簡約的房間，一個寫作台，上面一疊厚厚的書寫紙，擺放工整的放在一邊。

一疊黑白分明的報紙卷在一起，隨意的放在入門不遠處的搖椅上。

寫作椅的後面不遠處，倆排不長的書架，一排精美花邊的書本或豎放或橫放。

艾恩解開衣服的紐扣，躺在搖椅上。

他現在無心看書。

已經入秋了。

壁爐里的火光依舊溫暖，窗外則是一陣一陣落雨之聲。

下雨了。

君士坦丁堡總是這樣，地中海充足溫暖的水汽以及欽察草原的冷風匯合之後，總是一場瓢潑大雨。

君士坦丁堡作為帝國的首都和人類已知世界最大的港口，堅不可摧的狄奧多西城牆高高聳立，城牆下皚皚白骨，皆是帝國敵人之骨。

由此，君士坦丁堡被稱為萬城之女王，不可攻克之要塞。

圍繞著內牆，以帝國大道為分界，整個城市被設計者精心劃分了五個區域。

查士丁尼大帝宮殿群，聖光神殿，元老院作為君堡中心，將內牆的區域外分割成了中心城，港口區，上城區，下城區，中城區。每個街區又被劃分若干不同的街區。

而十八街區，是上城區最為偏僻的地方，這裡已經靠近色雷斯行省的邊界，一些異國貴族或帝國其他行省的小貴族便居住於此。

君堡對於人口流動的嚴格限制，上城區只有貴族以及他們的奴僕可以居住，而更多的帝國公民，他們大多居住在中城區。

至於下城區，魚龍混雜的雜居著一些無產平民以及來自世界各地的商人。更有不法之徒喧囂各個隱蔽的角落。

艾恩很討厭飯後運動，他更喜歡安靜的躺著，這樣他的心情會很放鬆。

他半眼微閉，享受這一時的安寧。

「有信件來了，艾恩少爺。」

書房門外響起敲門聲，一個厚重的聲音傳來。

是羅德克管家，他是一位來自北義大利的破產貴族，祖上的城堡和爵位都被不成器的老爹賣了，流浪街頭的他，後來被老唐頓招聘成為了唐頓莊園的管家。

「請進。」

羅德克管家腳步輕慢，走了進來，他身材消瘦，黑色的燕尾服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給我的？」

艾恩有些疑惑。

「當然。」

得到羅德克管家的肯定。

艾恩接過他手中厚厚的一疊。

出乎意料的是，來信有倆封，一封紫色很厚，一封棕色很薄。

艾恩先是打開紫色的那份，看見開頭。

一隻含苞欲放的紫色帶刺花朵躍然紙上，

似有一種幽香瀰漫。

「錄取通知書。」

「艾恩同學，你在本校第1039屆自主招生考試中，你的古代帝國史成績為優秀，你已經被我校歷史專業錄取，請您於新曆1688年10月最後一天前及時報道。紫荊花大學歡迎您，。-----校長；雷，本傑明。」

「紫荊花？紫荊花大學，是紫荊花歷史專業？」

羅德克管家瞥了一眼，他揉了揉眼睛，隨即大叫起來。

「你對紫荊花大學很懂嗎？能說說嗎，羅德克管家？」

艾恩有些疑問，羅德克管家只是老唐頓招募的一個北義大利的落魄貴族，按照常理，他應該與紫荊花毫無交集。

「噢，艾恩少爺，原諒我的失禮。」

羅德克管家欠了欠身，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紫荊花大學全稱帝國紫荊花貴族聯合大學，是由紫荊花家族聯合帝國諸個大貴族建立的第一所帝國公立大學，已經有數千年的歷史了，據說在魔法紀元就已經存在。」

「紫荊花大學落座在中城區中心，君堡的其他六所大學都在於此，而紫荊花是君堡唯一由帝國財政撥款的大學。」

「這是帝國最好的一所學校之一。在帝國，即便是最普通的平民，也可以考上紫荊花。除了雅典海軍學院，紫荊花是為數不多的願意接受普通學生的大學。這樣的名額每年都很多。」

羅德克管家頓了頓，看著艾恩，觀察他是否聽明白。

艾恩示意繼續。

得到了艾恩的肯定，羅德克管家紅潤著臉龐，手舞足蹈。

「紫荊花大學，雅典海軍學院，君士坦丁皇家大學，奧普西金皇家騎士學院被稱為帝國四大最好的大學，也是帝國財政會撥款的四所大學。帝國有句俗語，即便是身無分文的窮鬼，異國他鄉的破落戶。只要考上這四所大學，美女黃金不是夢。」

「考上紫荊花這樣的學校，也就是意味著財富，美女，權力，力量。」

「對於畢業於紫荊花這樣大學的學生，他們可以輕易的得到任意一個帝國行省或者他國任職得機會。」

羅德克管家語氣肯定。

不等艾恩疑惑，他繼續說道。

「在我的家族，有這樣的傳說，三百年前，我的一位祖上就有一位曾經是紫荊花大學美術專業的學生，他成功畢業后，不到數年，就在北義大利的米蘭公國得到了一份爵位以及領土。」

「而這樣的例子在帝國歷史上比比皆是，有人統計，這四所大學超過三分之二的畢業生都獲得了帝國爵位或者是他國爵位。這些家族延續到今天的很多。」

「只是我的家族後人不肖，到今天，爵位，財富，領土。都丟失了。」

羅德克管家語氣轉而有些傷感，畢竟談論家族過往的輝煌總是令人傷感。

「抱歉，我並不知道此事，羅德克管家。」

艾恩看著羅德克管家，很難想象，平常穩重幾乎沒有情緒變化的羅德克，也會這樣情緒波動。

他有些歉意道，這些都是他從來沒有聽過的事。

「已經過去了，艾恩少爺。」

羅德克管家並不在意，飽經風霜人到中年的他很快控制好了情緒。

艾恩繼續抽出信封里的紫色信紙。

《紫荊花大學學生守則》

「在紫荊花大學，你必須遵守以下規則。」

..........

..........

艾恩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學生遵守條例很快讓他忘而卻步。

放在一邊，他趕忙抽開最底下的淺紫色紙張，這張紙充斥著一列列表格，像是賬單一樣。

《紫荊花大學學生收費及物資準備指南》

艾恩並沒有過多細看，將這張清單遞給羅德克管家，這些是應該由他來準備的事情。

「學費10金幣一年，可寄宿，可走讀。如需寄宿，請自備生活用品。」

「本專業外旁聽課為每一門課5銀幣，可參加當年學期內考試，並出具成績。」

。。。。

「就讀期間可以申請0利率助學貸款。以下為可支持銀行：帝國皇家銀行，紫荊花聯合銀行，龍之銀行，帝國工商銀行，帝國交通銀行。。。神聖薩克森帝國皇家銀行。。科贊地精聯合銀行。」

羅德克管家接過淺紫紙清單，一邊看一邊輕聲讀。

突然，他停頓了片刻，有些漲紅著臉，他小聲道。

「如果您在紫荊花大學遇見平民或者落魄學生，請不要對他們有所打壓和敵視.也許，我是說也許，日後，他們將會是您的同僚或者同伴。」

艾恩盯著羅德克管家的眼睛，羅德克的眼神沒有一絲晃動。

「你這是？」

艾恩有些疑惑。

羅德克管家的話已經有所僭越，這可不像是一個普通管家可以說的話。

「三百年前，安德羅尼卡三世皇帝在位的時候，一位才華橫溢的年輕平民考上了雅典海軍學院，這位年輕的平民很快通過艦隊考驗，並且在學院內大放異彩。在他成功畢業后，年僅20歲的他便成為帝國一艘主力艦的艦長。然而意外發生了，這位年輕人的一位同學，一位尊貴的身披紫袍者，聯合他其他的同學，各個身份不凡的年輕人。或許是年輕氣盛，或許早有積怨。他們成功的讓這位年輕艦長各種立功都不被認可，暗地裡還一系列措施威脅他和脅迫他的家人，不允許這個年輕艦長前往他國。於是這位艦長投身黑月，在一個滿月的夜晚，帶領死水海盜們毀滅了當時整個統治帝國的弗里吉亞家族和它的追隨者。」

「這就是「弗里吉亞毀滅者」劉易斯的由來。」

「也因此，雅典海軍學院從此不在主動歡迎平民學生前往，甚至被取消皇家之名。。」

羅德克管家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講了一個故事，一個帝國家喻戶曉的故事。

「原來是這樣。」

「我會的，羅德克管家。」

「謝謝你的提醒。」

書房安靜下來，不一會兒，羅德克沙啞的聲音傳來。

「我要去告訴唐頓老爺，艾恩少爺，他一定會喜歡這個通知。」

羅德克管家低著頭，彎腰行禮。

艾恩故意停頓了一會，他點頭，示意羅德克管家可以自行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