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軍營大帳交易
銳騎大營的議事大帳內
陶讓端坐主位,狄傳、南宮禹對坐賓席,文虎、李豹對坐次位,其餘四位領兵小將陪坐最後,僕人各自忙著斟酒端送食物,眾人互道姓名后,在軍師邀請下舉杯共飲。南宮雁既鬱悶又好奇,拉著丫鬟壯膽,兩個人從議事大帳後面進入,躲在旁邊偷聽眾人對話。
共飲一杯后,狄傳發現大帳內只有這個軍師全程笑臉相迎,南宮禹滿臉不屑,文虎怒目而視,李豹和其他將士自顧自酌飲,卻也並沒有料想中殺氣騰騰,只聞得軍師道:「久聞北方人擅長騎射,今日一見狄傳壯士的身手,大開眼界啊,膽氣異於常人,能人所不能,適才見壯士對郡主所騎之寶馬駕馭有道,大有故主之意啊」。
「軍師見笑了,我從北方來中原,就是騎的那匹馬,只是後來給了別人」,狄傳回道。
「難怪」,陶讓繼續問,「敢問狄壯士是北方哪一族之人」。
「狼族」,狄傳回答。
聞此,眾人交頭接耳,紛紛打量著狄傳,有的鄙夷,有的欣賞。
陶讓也沉思片刻,又繼續笑道:「實不相瞞,今天陶某到此,也是受主公之令而來,應狄壯士之約,特來告知鸞樹東方一族之事,不過在此之前,陶某必須知曉狄壯士尋找鸞樹東方一族的目的為何,方能解答,還望壯士海涵」。
狄傳心道,終於聊到正事了,便回:「師父遺願,把一些東西交給鸞樹東方一族」。
陶讓問:「僅此而已」?
狄傳回:「僅此而已」。
「請恕陶某如此慎重,實在是迫不得已,容我一一道來緣由」,陶讓起身到帳中侃侃而談道,「陶讓跟隨主公十五年,在效忠主公之前,就不止遊歷中原,也有幸去過北方和南方,結識過不少奇人遊俠,對各地各大家族雖並未全部眼見,卻都有一知半解,北方有漠東一族、漠西一族、還有狼族、鷹族、熊族,南方的有虎族、妖族、以及眾多魔族血脈的小家族,而我中原則除了以鏡湖南宮一族、河東李家一族、孤山陶家一族這三大家族為首以外,還有上百個小家族,很多家族只剩下幾十個人的就不一一列舉了,狄傳壯士所要尋的鸞樹東方一族那可是上古時期的家族,一千多年前就銷聲匿跡了,眾所周知,我盤龍城的探子遍布天下,托主公的福,陶某有幸結識一位朋友,剛好就出自鸞樹東方一族,這一族又被稱為半神一族,我們李豹將軍只能算得上是神族血脈的凡人之體,而鸞樹東方一族是真正的半神之體,壽命最長可以活五百多歲,為了保證種族血脈的純正和延續,這東方一族很早就歸隱山林、與世隔絕了,中原幾乎就沒有他們的消息和蹤跡,據說只要得到半神一族相助,輕則壯大家族,重則一統天下,陶某的那位朋友就是已經一百多歲了,至今尚在,慚愧的是,陶某曾多次邀請他下山相助與我主公,都被拒絕了,只得有幸見過幾面而已」,陶讓說完回到主座自酌自飲起來。
眾人聽的如醍醐灌頂,狄傳也陷入沉思,立即問陶讓:「還請軍師引薦」。
陶讓笑著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道:「信我已經準備好了,以主公的名義所寫,只要按照信中所言地址前往,找到引路之人,他自會帶你前往,可陶某醜話要說在前頭,這信可不是那麼容易給你的」。
「什麼條件」,狄傳皺眉問道。
「倒也並不是什麼難事」,陶讓道,「陶某是替主公辦事的,自然盡心盡責,
主公愛才惜才,更加看重人才,狄壯士一身好本領,如果能為我主效力,將來主公一統中原之時,必定能建立豐功偉業」。
「恕狄傳不能答應,我早已經厭倦戰爭,也決定不會為任何人打仗,唯一的心愿就是完成師父的遺願,如果一定要以這個為條件的話,我只能再另尋他法」,狄傳回道。
「不識抬舉」,南宮禹拍桌子對狄傳怒目而視。
「南宮將軍休要動怒」,陶讓伸手制止,又對狄傳道,「人各有志,不能強求,狄壯士的心情陶某特別理解,要知道戰事不斷的原因就是各家族互相割據,只有統一才能止戰」。
「統一了又怎麼樣」,狄傳冷冷道,「我們北方統一了又分裂,然後又統一,人都快死光了,還不是那樣」。
陶讓聽得只皺眉,眼珠一轉繼續道:「北方之事確實不是我們能左右,念到狄壯士初入中原,今天本軍師就替主公做個主,以一年為期限,待你完成師命以後,為我主公效力一年,如何」?
狄傳思忖了片刻,心知中原之人難守誠信,恐其有詐,又見下面幾個將軍皆對自己怒目相向,滿臉不服氣的樣子,冷笑一聲,回首對陶讓道:「一年期限內,我可以聽令守護,但不殺人,便可以」。
眾將士眼巴巴看著陶讓,等待其回答,陶讓咬著牙道:「行,本軍師答應你」。
「欺人太甚,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文虎沖狄傳怒吼起來,舉著長斧叫囂,狄傳也迅速握住九環刀,瞬間底下將士全部都炸鍋了,舉著兵器開罵,局面瞬間失控。
「軍師你太看得起這個北方人了,我們軍營不差這一個」,李豹道。
「軍師能答應,本將軍都不答應」,南宮禹道。
突然的躁動嚇得背後躲著偷聽得兩個女孩子都尖叫起來,眾人一聽到女人聲音紛紛看向帳后。
「大帳內怎麼會有女人,什麼人,快出來」,南宮禹吼道。
南宮雁和丫鬟低著頭,怯怯弱弱的一步一挪出來,像犯錯的兩個小孩子,頓時帳內安靜下來,陶讓趕緊把南宮雁請到主位坐下,南宮雁偷瞄了狄傳一眼又迅速低下頭去,狄傳仍是坐著冷冷看著眾人。
軍師立即控制局面起來對眾將士道:「各位將軍都坐下來,稍安勿躁」,見沒人聽他的,都一臉不服,急得陶讓大吼道:「都坐下,本軍師身背主公軍令,郡主在此,有如主公親臨,誰若不從,軍法處置」。
眾人這才滿臉不悅回到座位坐下來,陶讓繼續道:「和狄傳壯士的約定就這麼定了,待其完成師命后,為我主公效力一年,期限內只盡保衛護送之責,其他的可以不從。回去了我自己向主公交代」。說完就把信交給了狄傳,狄傳起身接過這信,心中一塊大石落地。
南宮禹挑釁道:「既然軍師已經這麼決定了,南宮禹無話可說,但也莫要欺我軍中無人,只是我們幾個不受待見的軍中武夫想領教一下這位狄壯士到底有多少本事,可以得到主公軍師如此器重,不知道壯士是否有這個膽量」,說著起身和狄傳面對而立,眼神均露出寒芒。
「隨時奉陪」,狄傳答道。
「前日較量過,李豹的手下敗將而已,文虎將軍可願意出戰」,李豹看著文虎,陰陽怪氣道。
「正有此意」,文虎對狄傳道:「那就比武校場見」,說罷就帶著大斧離帳而去。
狄傳毫不遲疑,帶著九環刀也出了大帳。
陶讓趕緊向南宮禹交代:「南宮將軍,比武切磋而已,不可傷了和氣,陶某攜軍令而來,可別讓我回去交不了差」。
「軍師放寬心,末將心裡有數」,南宮禹說罷也離帳而去,眾將士隨後跟出。
陶讓轉身問南宮雁:「郡主也隨陶某一同前往觀戰吧」,未等南宮雁回答,旁邊丫鬟激動著連說:好啊。
軍營大帳之外的點兵台上,南宮雁居中而坐,丫鬟身後而立,陶讓和南宮禹分坐左右,身後一排旗兵高舉軍旗,左右戰鼓高掛,台下衛兵持兵械站滿三面,校場左右站著一眾武將,交頭接耳議論著校場中的兩個人,李豹對台上坐著的南宮禹暗自點了一下頭,示意:已經安排好了。南宮禹會意,滿意一笑。
「南宮將軍認為場下二位勝負如何」,陶讓問南宮禹道。
「軍師明知故問,那狼族之人日前敗於神族血脈的李豹,今又對戰魔族血脈的文虎,勝負自不言說」,南宮禹繼續道,「魔族血脈和神族血脈唯一的區別就是,魔族血脈對戰時容易失去理智,無法控制自己,但也會表現出異於平時的驚人戰力,文虎將軍到我軍中時間不長,一直對李豹將軍盤龍城第一武將的頭銜覬覦已久,只是苦於沒有機會表現,今日我看他是志在必得」。
「那我們救拭目以待」,陶讓笑道。
南宮禹自信滿滿看著南宮雁,發現她一臉憂心忡忡的表情。
比武校場內,狄傳懷抱大刀,文虎手持長斧,兩人面對點兵台而站,點兵台上南宮雁坐立不安,見狄傳正看著自己,眼神迅速逃離,一想到剛剛狄傳出手相救,竟不由得為其擔憂起來。陶讓離座走至台緣,對校場中的二人道:「今日承蒙郡主大駕,代主公犒賞三軍將士,我等感激涕零,二位比武助興,點到即止,不可傷及性命」,說罷轉身對南宮雁拱手道:「請郡主下令」,南宮雁一臉懵,小聲問道:「我下什麼令」?
「不是才教過你嗎」,陶讓也小聲回道,眼睛看向旁邊戰鼓。
南宮雁立刻明白了,提聲喊道:「擂鼓」!
只聞得左右戰鼓齊鳴,鼓聲加快變疾,最後一聲捶落,接上全力一擊,鼓聲落地,校場中二人持兵相向,比武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