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終南山高人進中原 方5直押鏢慘遭擒

上回書正說到小劍神程若庸，聯合了終南山二十二劍派的高人，進中原給他父親程望雪報仇。

這個程若庸咱們說過，白衣劍神程望雪唯一的兒子。十靈教覆滅，他和九尾妖狐陸素珍，毒手娘娘歐陽雪，三個人跑回終南山神劍山莊。

你跑就跑了唄，臨走之前還把程望雪的人頭給盜走了，這就驚動了四帝仁宗，這個事兒更大了。

仁宗下旨，務必要把程若庸捉拿歸案。開封府畫影圖形，撒下海捕公文，緝拿程若庸。義俠太保劉世傑，笑面郎君沈明傑，抄水燕子呂仁傑，三個人帶隊，拿著國家的批捕文書，到神劍山莊抓人。

神劍山莊在終南山的腹地，劉世傑三人在當地官府的幫助下，好不容易把程若庸三個人抓捕歸案下進刑部大獄。本來應該秋後問斬，突然仁宗駕崩，英宗登基，這新皇帝登基，都要大赦天下，這三個人撿個便宜，他們死中得活。

他們二次回到神劍山莊，這是劫後餘生啊，按說撿條命，你就好好眯著就得了唄，程若庸不然，父親慘死，自己被下大獄，他內心不平，對陸素珍和歐陽雪說：「小妹，人生自古兩大恨，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我父親死在上三門手裡，我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報仇雪恨！」

九尾妖狐陸素珍說：「大哥，非是我長上三門的志氣，滅咱們自己的威風，咱們要報仇，沒那個能力呀，咱們三個人不僅報不了仇，還得把自己搭上。想報仇就得請人幫忙。」

程若庸說：「我們終南山以我們神劍山莊為首，共有二十二個劍派，我去聯合他們，讓他們助我一臂之力。」

他出面聯合這二十二劍派，這二十二個劍派，平日里多受程望雪的關照，程若庸請求助力，全都點頭答應。

二十二劍派里，有個長青劍派，長青劍派老派主不老青松燕海，這個傢伙老奸巨猾，他出主意：「孩子，想報仇，不能蠻幹，咱們得找個理由，徐良和白雲瑞如今是江湖的領軍人物，還背靠官府，可不能隨便動啊，動他們等於造反。造反的罪名，咱們可承擔不起。

我看咱們以江湖切磋為名，幹掉徐良和白雲瑞。武林人比武切磋常有的事兒，失手殺了人也無可厚非。」

程若庸表示同意，他們一伙人，下了終南山，出陝西奔山西找徐良報仇。別看提前說好了，不提報仇，只是去切磋。二十二劍派有不怕事兒大的，不知道是誰，做了兩面大旗，還寫了兩幅對聯：踏破中原擒拿徐良挫骨揚灰，掃平江南抓住雲瑞大卸八塊，橫批誅殺上三門。這大旗打出去，炸雷一般，江湖上可傳開了。

等程若庸發現了再想阻止，已經晚了，又一想，愛咋地咋地吧，報殺父之仇天經地義，父親死了，我連個屁都不放，豈不被人恥笑？

大旗就打出去了，江湖人一看：好嘛，有人公開挑大旗找徐良白雲瑞報仇，這個熱鬧不能錯過，有許多好事兒的人，也加入他們，沒出陝西，這個聲勢起來了。

這一折騰，被雲瑞知道了，雲瑞感覺事態嚴重這才帶著三位門長，給徐良送信。

徐良說：「兵來將擋，水來土屯，沒什麼了不起的，今天咱們打跑了郭天舉，也是喜事一件，今天晚上，咱們盛排宴宴，給你們接風。」

一說擺宴，這就熱鬧上了，廚房殺雞宰羊，時間不大，做得了端上來，香味入脾，人們是饞蟲大動，特別是糖醋鯉魚更是山西有名。雲瑞是南方人，從小愛吃魚，

這個山西晉菜魚，非常合雲瑞胃口，晉菜也是八大菜系之一哪。

他和徐良久別重逢，原本就打算多喝幾杯，徐良是主人哪，更是頻頻勸酒，眾人全都喝得大醉。

雲瑞就在徐良家住下，一是給徐良助陣，二是互相切磋武藝。

可是等了一個月，也沒等來終南劍派的人。

雲瑞納悶：我們得到消息趕到這裡，按照日期算，他們應該到了，怎麼等了這麼長時間還不來？難道出了什麼變化？

徐良也疑惑，龍天彪說：「師父，白叔叔，乾脆，我去打探打探。」

徐良不同意：「天彪，你和程若庸打過仗，他認識你，萬一路上遇到，你一個人非吃虧不可。」

「師父，我可以化妝再去呀！」說完了，他進了後院。不大會，他從後院出來了。眾人看他打扮模樣都變了，身穿粗布青衣，頭戴小帽，還牽著一頭小毛驢。這頭毛驢漆黑的毛，眼睛倍精神兒，驢哪裡來的？神行無影倒騎驢的老劍客古雲飛的驢。古雲飛死後，這頭小毛驢就養在徐良家裡，今天被龍天彪給牽出來了。

龍天彪在開封府幹刑偵多年，化妝打扮不在話下。

他學著徐良說話：「師父，你看我可去得？」還唱了一段山西貨郎歌兒。

這山西話惟妙惟肖，山西多小販兒，晉商天下傳。這個山西，自古以來做買賣的就多。龍天彪扮做山西貨郎，一點也不會引起別人懷疑。

徐良，白雲瑞，老房眾人都喝彩鼓掌。這這樣，龍天彪打探消息去了。

他剛走了沒兩天，門口來個人，這個人可太慘了，衣服都破了，鞋也弄得沒底兒了，臉上更是黑一道兒，白一道，頭髮都擀氈了，這個慘就別提了。

他啞這個嗓子進門就問：「這可是白眉大俠徐良的府上？」

門上人都是徐良的徒弟，看來人猶如花兒乞丐，說話帶著焦急，保不齊有什麼事兒：「是啊，這是白眉大俠徐良的府上，你有何貴幹！」

這個人聞聽果然是徐良府上，鬆了一口氣：「我要見我家少爺方寬方寶，我是他們鏢局子的夥計，有十萬火急的事前來稟告。」

門上人聞聽找方寬方寶的，這背不住是倆人家裡出什麼事兒了：「你別著急，我去送信，他們二位正在府中。」他撒腳如飛，跑到裡頭送信去了。

方寬方寶聞聽家裡來人，三步並作兩步來到門口：「這不是方魁哪？你這是怎麼了？」來人是他們家的夥計方魁。因為他有把子力氣，又叫鐵臂方魁。

方魁看方寬方寶出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少爺，我可找到你們了，家裡出了大事兒，你爺爺方五直讓人抓走了！」

這句話不亞於晴天霹靂，方寬一把把方魁抓住：「你說詳細點，到底怎麼回事？」

「我滴少爺呀，你聽我道來！」

他把經過講述一遍，講完了，方寬方寶是六神無主，又驚又怕，差一點摔倒在地，那位說這到底怎麼回事？把哥倆嚇成這樣？

咱們還得從頭說，鐵掌大俠方五直，也就是方寬方寶的爺爺，在京城開了一座鎮南鏢局，他這些年走鏢，掙下了不少家業，老頭覺得自己上了年紀，打算洗手不幹了，特別是前段時間，金刀蔡苙在武夷山把鏢丟了，好懸沒上吊自殺，要不是徐良眾人大破黑白教，把鏢銀給奪回來，蔡苙非得上吊不可。

方五直覺得江湖這碗飯不好吃，自己這麼多年，承蒙祖師爺保佑，平安太平地過來了，錢也掙下了，也就收手就算了。

有那麼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他想收手，有人找上門來了。這個人是東京汴梁頭一個大財主，叫程四棟，他在東京汴梁產業遍地，掙下了萬貫家財，錢多了怎麼辦？他求方大俠給他保鏢，把錢都運回老家陝西寶雞。

方五直就說：「程老爺，不是我推脫，我呀，上了幾歲年紀，不想走鏢了，這幾天就打算金盆洗手，您看，京城這麼多鏢局子，您去找找他們。」

程四棟還不同意，非讓方五直走鏢，他說：「方大俠，別人我可不放心，我就想請您走這趟鏢，為什麼呢？您孫子的師父，是白眉大俠徐良，您走鏢，就等於是徐良走鏢，誰敢劫您的鏢？除非活膩歪了。酬勞方面，您不用考慮，你們鏢局子的規矩，是二十抽一，我這是二百萬兩銀子，我給您十抽一，就是白銀二十萬兩，您看如何？」

方五直還在猶豫，他手下倆副總鏢頭神槍花明，鐵鉤武成這倆人心動了，他們攛掇方五直：「總鏢頭，我看程老爺一片志誠，咱們不能駁了人家的面子，其二，您倆孫子也要娶媳婦了，咱們走了這趟鏢，錢掙下來，風風光光的給您孫子辦喜事，第三哪，您洗手不幹，弟兄們怎麼辦？跟隨您出生入死多少年了，您要不幹了，得安置他們吧，這又是一筆銀子，第四，我看程老爺說的對，您怕咱們鏢局子招牌不夠響亮，咱們把白眉大俠的牌子掛出去，這就是咱們護身符，當今天下，誰敢劫白眉大俠的鏢？」

三說兩說，把方五直說活了，方五直心說也是這麼回事，我這個小鏢局，滿打滿算一年也掙不了一萬兩銀子，這一趟鏢，往返倆月，就是二十萬銀子，也值得辛苦一趟。

這就是財帛動人心，方五直心動了：「好吧，二位賢弟說得有理，我就走最後一趟鏢，程老爺，您這趟鏢我們接了。」

程四棟看方五直同意了，樂得鬍子也撅起多高：「這就對啦，您看您什麼時候動身？」

方五直盤算盤算：「二百萬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光拉銀子的馬車就得一百輛，還不算人吃馬喂的糧草，我們鏢局子沒這麼多車，我還要到市場去雇車。都準備齊了，怎麼也得五天。」

程四棟說：「不用那麼麻煩，我們家大騾子大馬有的是，趕車的老把式也有的是，咱們兩家一湊，不就解決問題了？」

「好吧，後天是黃道吉日，我們動身。」

到了後天，鏢局子準備停當，方五直親自驗鏢，到了程四棟家一瞅：好傢夥，白花花的銀子二百萬哪，晃得人眼睛疼。方五直心說：「程四棟可真有錢，不愧是程百萬。我這一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

他驗鏢完畢，把銀子都裝車，足足拉了一百車。

臨行前方五直跪在在祖師爺面前：「祖師爺保佑，護佑弟子走鏢順利。」

禱告完畢，方五直鏢師，夥計，趟子手，趕車的老闆兒，二百多人，浩浩蕩蕩出發了。

正是：合吾一聲鏢車走，半年江湖平安回。

咱們說句題外話，據說呀，鏢局子最早可以追溯到唐朝，有史可查的，銘文記載的，鏢局子創始人應當為山西人神拳張黑五。他在乾隆年間，創立了第一個鏢局。

咱們說的是宋朝的書，宋朝有沒有鏢局？說書的讓他有，他就有。

書歸正傳，方五直騎著一匹高頭大馬，背後背著雁翎刀，甚是威風，一路上，逢山拜山，遇嶺拜嶺，平平安安，進了陝西。

他心裡盤算，再有五天，到了寶雞，交了貨，銀子就算掙下啦，他正想呢，前頭探路的趟子手過來報信：「總鏢頭，前幾天下雨，前面的路塌了，馬車過不去，咱們得繞路。」

方五直沒辦法，繞路就繞路吧，不繞路過不去呀，這一繞路壞了，崎嶇難行，還到處都是山路，有時候馬車根本過不去，需要人拉肩抬，這就耽誤時間嘍，又走了三天，來到一個地方叫望鬼嶺，山勢險惡，大白天的都陰森恐怖。

方五直吩咐：「快走，這個地方不安全，容易有賊人。」

夥計們跟隨他多年，也是經驗豐富，大家都盼著快點離開。

正走呢，從山上下來一伙人，為首的這個身高八尺，細腰乍背，雙肩抱攏，身穿黃袍，袍子上綉著金龍，臉上看，慘白慘白的一張臉，長的不醜，可就是目光獃滯，面無表情，讓人瞅著發滲，正是西天鬼王門門長孫庭。

他怎麼跑到陝西來了？

大夏老賊沒藏訛龐弒君奪位，立他兩歲的外甥李涼祚為帝，也就是歷史上的夏毅宗。他大權獨攬，把持朝政。各位，咱們中國歷史上，外戚專權的可太多了。

老賊沒藏訛龐控制大權以後，這兩年把江山也做穩定了，國家內部穩了，他就想對外擴張，侵略中原的花花世界，他一方面積極整軍備戰，另一方面派鬼王門滲透到大宋，鬼王門門長孫庭也是為了報仇，對侵犯大宋是不遺餘力，他秘密帶人馬，佔領瞭望鬼嶺。

方五直正好路過，他一看這是肥豬拱門哪，白送給我的銀子，我還能讓你跑了？率領人馬把方五直給攔住了。

方五直看攔路的這個人，自己不認識，他久闖江湖，心裡驚悚，表面不帶出來，他一拱手：「辛苦，辛苦，各位，攔住我們的去路，有何貴幹哪？」

孫庭把嘴一撇：「老頭，識相地把馬車和銀子留下，要不然，今天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方五直笑了：「這位高人，我們可是白眉大俠徐良的鏢，小老兒的倆孫子，正是徐良的徒弟。」

方五直打算抬出徐良，讓對方給點面子，他不說徐良還好，一說徐良，孫庭面露殺機，眼睛射出兩道寒光，方五直看他面色不善，心說：「壞了，非打不可了。」

這時候，神槍花明從後面上來了：「總鏢頭，看來這是個吃生米的，把他交給我。」他抖槍就刺，鬼王斜愣眼睛看看，大槍到胸口了，他一抬手，蓬！單手攥住大槍，用力一甩，花明樂子大了，被甩出去一丈多遠，好懸沒摔得冒了泡：哎呀我滴媽，好厲害！

鐵鉤武成看花明吃虧，舞動護手鉤衝上來了：「好哇，傷我哥哥，拿命來！」奔孫庭面門就是一鉤，孫庭看鉤離著面門不到一寸，使出一招鬼影步，刷啦轉到武成身後，伸手把武成的衣服領子給抓住了：「你也給我出去吧！」把武成也甩出一丈多遠，嚇得武成撒手扔鉤，雙手抱頭，雙腿護襠，元寶殼的跟頭往下摔，這才沒摔壞。

方五直看倆人一個回合都沒過去，就被人打敗了，心裡說話這位能耐不在徐良之下。

高聲斷喝：「你究竟是什麼人？」

孫庭連著勝了兩陣，得意地笑了：「我是小西天鬼王門門長孫庭，剛才你說你倆孫子是徐良的徒弟，我就更不能讓你走了，看掌！」

他什麼能耐？方五直怎麼能是他的對手？幾個回合，被生擒活拿，這是沾了白眉大俠的光，他們打算要挾徐良，要不然，鬼王門心狠手辣，方五直還活得了嗎？剩下的鏢師，趟子手，看三個鏢頭都讓人家抓住了，四散奔逃。

武魁也在後面看得清楚，他琢磨：「我得快去給少爺報信，請白眉大俠徐良前來，要不然總鏢頭凶多吉少。」

他這才趕奔山西杞縣徐家莊。

到這兒水也沒喝一口，把經過講述一遍。

方寬方寶聞聽爺爺被抓，倆人眼珠子都瞪圓了：「師父，我爺爺被抓，我們要去救我爺爺。」

徐良安撫倆徒弟：「寬兒，寶兒，你們不要捉急，有為師在，定把你們的爺爺解救出來。」

徐良心裡也憋勁兒：王八驢球球的，早就聽書安說鬼王門的不是東西，今天惹到三老子頭上，定要你們知道山西人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