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葵花寶鑒
「咳咳,」
季伯英乾咳兩聲,示意眾人噤聲,
「我說幾句哈,介於你們家裡的功法雜駁不齊,避免你們再出現這樣危險的情況,我想到一個辦法!」
看著面前人們都豎起耳朵認真的看著自己,季伯英繼續道,
「你們也知道我過目不忘的本事,只需幾眼就能記住每本武學內功的招式修鍊,並且熟記於心。
所以你們把家裡的藏書都拿出來給我看,以後有不會的可以直接來找我,這樣就避免了走火入魔的風險,而等我考完試以後,把這些武學統一編纂成冊,這樣以後大家想學什麼都方便多了,希望大家不要自私!「
「啊!「
他的話又引起人群中一陣騷動,嘰嘰喳喳的討論起來。
其實他心裡打的是自己的小算盤,想要考試中榜光記憶力好是沒有用的,書法,字的好壞是給閱卷人的第一印象,
而季伯英平時和半殘身子的爺爺相依為命,努力勞作也勉強混個溫飽,沒有多餘的錢購買給自己練字的紙張。
所以他把目光對準了村裡尚武的少年們,要知道這群人家家戶戶都有那麼幾本所謂的武學書籍,誆他們拿來給自己練字用!嘿嘿!
想到這個季伯英不覺得對自己的卑鄙行徑有些鄙視。
但又轉念一想,自己也說的沒錯,先背完一本再拿來塗鴉,有人問起來自己也能回答的上,並不算騙他們,頂多讓他們損失幾本沒用的兒童讀物,
等自己當官有錢了,別說武功秘籍,哪怕編的再有趣的神仙道法自己也能買來,到時候多補償他們幾本好了,季伯英如是安慰自己。
「伯英哥,我家裡還有4,5本晚點給你送過去。」
還是小月兒給力,率先做出表率,眾人也不想被扣上自私的帽子,見狀紛紛響應,表示願意將家裡的書籍貢獻出來。
季伯英欣喜若狂,感激的看了小月兒一眼,雙手揮舞,繼續鼓動著氣氛
「大家這樣無私無畏的精神,真是令我動容,如此團結,遇川村以後必定興榮昌盛!「
「...」
夜晚,季伯英趴在桌子上正在一本名為?螳螂拳?的冊子上揮斥方遒。
好爽!
對於平時都是蘸著些清水在桌子上練字的他來說,這種毛筆落在紙上的感覺真的太美妙了。
抬頭看看另外桌子上堆得滿滿的舊書,心情愉悅的繼續揮灑汗水了,可旁邊繼續傳來,
「哼哼!」
「呵呵。」
「哼!」
「爺爺!您今晚怎麼了,站在那堆舊書面前哼哧個沒完!」
季伯英忍不住抱怨道,對打擾他用功的陸俊有些不滿。
「您不會也對這些少兒讀物感興趣吧?我先跟您說,這些書上都是誇大其詞的!可別跟著瞎練傷了身體。」
說完還特意看了一眼對方那佝僂的身形。
陸俊聽完抿嘴一笑,
「你說的還真沒錯,這些東西都是些給小孩逗了子的!」
他看著眼前桌子上的東西,露出一絲嘲諷的神色,
不知這個村子的先人們,有什麼大病,凈是收集些各個門派的基礎入門內功和武學,
就連江湖上不入流小派鯨吞門?龜派氣功?都不放過。
要知道這門基礎心法早就因為練完使人毛髮全禿,而被江湖人所摒棄,
這倒好,竟然還敢將這東西當寶貝似的收集著!
當然也有些東西是值得拿出借鑒一二的,
比如那本壓在最下面的?雁行功?,
雖然不是攻敵的武學,但勝在輕盈快捷,適合逃跑保命,據說十幾年前採花賊雲中君就是把它練就極致,從而在血刀門手下幾次逃脫,成就赫赫凶名。
可...
陸俊搖搖頭看向還在案上埋頭苦學的季伯英,還是那句話這個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對於功名利祿太過執著了。
要不然憑著曾經身為二流高手的自己,怎麼也能教出個入流徒弟,偏偏季伯英卻說什麼都不肯學,還說什麼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自己為此還給他講了許多諸如丐幫幫主怒斬惡蛟之類的英雄事迹,可這小子卻嗤之以鼻,還說什麼以訛傳訛,過於誇大之類的話。
氣的自己火冒三丈,開口斥責卻換來一句,「想讓我練武,就證明給我看練武有什麼用!「
氣的陸俊差點暈過去。
自己要不是身子殘疾,武功盡失,非得一巴掌拍死這小子!
「早點睡吧!天天這麼熬怕你撐不到考院。」
他的語氣有些落寞,不過季伯英卻沒有發現,正待轉身時發現牆角處多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好奇的用腳尖踢了踢,好像是捆竹簡,
「咦?哪來的?「
季伯英聽到問話,只是稍稍抬了下頭看了一眼,隨即又低下頭漫不經心的說,
「哦,石頭給的,我看材質不錯,做飯時扔到爐子當柴火用了,沒想到居然沒著起來。「
說罷語氣中還帶著一絲遺憾。
「...「
陸俊沉默片刻,不知是出於好奇還是什麼,彎腰撿了起來,只是被煙熏黑的厲害,隱約看清開頭幾個大字,
「..寶鑒?」
「鑒寶的雜學?」陸俊皺著眉頭問道,
但這次季伯英頭都沒抬嗤笑道,
「一個什麼武功的練氣殘篇,誆騙人們先自宮再練氣,也不知道哪個前輩這麼有才!」
「自宮?」
「呵呵。」
陸俊聽到季伯英提到這兩個字時,也是先跟著笑了起來,但笑著笑著,好像想起什麼,心底一顫,神情驚恐的喊道,
「自宮?寶鑒?」
「前兩個字是不是葵花?」
「是不是葵花寶鑒?」
這聲音忽然變大,嚇的桌子上的季伯英一哆嗦,抬頭詫異的看去,
「怎麼您也看過?」
好像又想到什麼,用複雜的眼神打量陸俊,
「您不會還練過吧!」
「我倒想!」
陸俊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又趕忙催促著他把上面的內容講了一遍。
良久,陸俊深深的嘆息一聲,
「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不知什麼時候從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放在手中摩挲著,那雙渾濁的雙眼透著濃濃的悲憫。
季伯英看著眼前的動靜,有點不明所以,但爺爺手中的玉佩,就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了。
因為自打他記事兒起,那個玉佩就沒有離開過爺爺的脖子,自己小時候因為有些好奇想去摸一下,都被對方罵哭。
「伯英,聽爺爺的忘掉這竹簡上面的內容!以後不要對別人提起。」
「額..嗯!」
季伯英雖然很像告訴他,自己確實過目不忘,但還做不到隨意刪除自己的記憶,看了看對方那凝重的神情,又改口答應下來。
「我累了,先去睡了。」
並沒有給季伯英詢問的機會,說罷撐著那副殘軀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