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衝突
張金山剛回到集市上,就看到原本自己的攤位圍滿了人,還聽到張小海與人爭論的喊叫聲。
待擠到近前,看到幾個男人拽著張冀中嚷嚷著,
「收了我的定錢,居然賣給別人,不是耍人玩嘛!「
「就是!「
另外幾人也附和道,一臉兇狠的盯著張冀中。
「我把錢推給你們就是。」
看到這架勢,自知理虧的張小海急忙賠禮,可對方卻不依不饒的,
「不行!「
「今天不把虎皮,給我拿回來,你就別想走!」
說罷伸拳就朝張冀中揮去。
「慢!」
就在拳頭離張小海的臉龐只有咫尺之遙的時候,一道聲音驟然響起,一雙寬厚的手掌緊緊的攥住那人的手腕,
「放肆!竟敢動我兄弟!「
「你是誰!「被人突然制止,眾人皆是惱羞成怒,其中一人惡狠狠的瞪著面前之人問道。
「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這是我們願意雙倍返還!「
張金山緩緩鬆開手,客氣的對幾人抱拳說道。
「呦,原來是一夥兒的啊!」
「哼!既然看你曉著事理,這樣兄弟給你個面子,不多要一百兩,然後翠仙樓擺上一桌給我們賠禮道歉,否則休怪我們兄弟無情!「
為首的那人一甩袖子,趾高氣揚的說道。
這時張金山才慢慢明白過來,眼前這批人是專門來碰瓷找茬的流氓地痞。
「這位朋友,有點過了吧,我們只是遇龍山下的獵戶,平時不怎麼來鎮上,不知道哪裡得罪你們了。「
張金山強壓著憤怒,盡量心平氣和的對他說道。
但對方見他有些服軟,越發得寸進尺,
「過不過得罪你說的不算!今天想走就得拿銀子。「
說著,幾人紛紛亮出匕首,一副威脅的模樣。
張金山心裡一沉,看樣子今天的事情不好解決了!
「欺人太甚!」
話音未落,張金山先發制人,猛地抬腳踹在為首的地痞胸膛上,對方猝不及防之下,整個人飛出幾米遠摔倒在地,頓時引來一片喝彩。
其他地痞見狀,頓時怒了,紛紛拿著匕首上前。
「兄弟們上,捅了這個不長眼的傢伙!「
「砍了他!「
張金山也抽出壓在席子底下的一口單刀,雙腿弓步,將重心壓的很低,銳利的刀尖直指前方,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
這一幕讓其他圍觀者嚇壞了,慌忙退後,一時間場面變的混亂起來。
就在這時,張金山抓住機會,手握著單刀朝著其中一個人的腰間橫劈下去,對方躲閃不及,頓時被劈翻在地。
「啊~!「
那人一陣慘叫后,只是疼的在地上打滾,卻並未見血。
原來張金山的刀刃並未開鋒,一個山村出身的淳樸漢子,哪怕出門心裡防備危險,卻也給別人給自己留有餘地,有時候一見血,事情就開始變得難以控制了。
見到底的同夥並沒有傷到要害,其他幾個人暗自鬆了一口氣,心中也有了些底氣,更加無所顧忌的揮舞起了武器,朝著張金山砍去。
張金山身形矯健,接連閃躲過去,翻身之間,一個鞭腿踢向左邊一人的膝蓋,那人猝不及防之下,被他一腿蹬倒在地。
而趁著幾人愣神的空當,張金山又是一記肘擊擊在右邊人的腹部,那人吃痛捂著肚子連連後退。
幾次交鋒下來,
張金山竟是佔據絕對優勢。
而從頭到尾張小海這個軟飯,繞是身上有些基礎功夫,也不敢上前幫忙,唯恐被波及,只能站在遠處乾瞪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哥哥被幾個地痞圍攻!
掙紮起身的地痞們,見眼前的獵戶如此神勇,咬咬牙有些不服氣,卻又對其有些忌憚,一時間不由的踟躇起來。
「沒看出來,還真有兩下子,但是你不要得意,你不知道這裡是我們金沙幫的地盤嗎?」
為首的地痞在別人的攙扶下站穩了身子,聲厲內荏。
「金沙幫?「
張金山和張小海眼中瞳孔微微收縮,心中一凜,同時暗道,這下麻煩了!
「原來是金沙幫的好漢,我們初到乍到,不懂規矩,有些魯莽還忘還多多見諒。「
張金山見事態有些嚴重,不由的放緩語調,但見對方仍舊原地冷笑,不為所動,咬咬牙,
「小海,剛才賣了多少銀子,快拿出來給各位好漢分了去。」
張小海一時間有些不情願,但還是硬著頭皮,將早晨的收入一股腦的倒了出來。
張金山數了數,不多不少一共70兩,這幾乎是村子這個兩個月全部的收入了。
小海見哥哥給那幫地痞陪笑,頓時一陣愧疚,埋怨自己貨許兩家的貪心。
「我呸,現在知道怕了?晚了,真當爺幾個稀罕你那點銀子?」
「平白無故的打了我們,就想這麼了事?你當我們金沙幫是什麼?「
張金山臉色難堪的望著幾人,
「那你們想怎麼辦?「
為首的男子眼珠一轉,嘿嘿笑著湊上前來,
「要麼你跪下給我們挨個磕三個響頭,要麼你跟我們走一趟?」
「欺人太甚!」
張金山聞言大怒,揮刀劈去!
一個常年在山中追虎獵豹的漢子,本就血氣十足,再加上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已經徹底激起了張金山的火氣。
使出自己家傳刀法?蕩寇刀?中的一招「兵連禍結」,對著人群掄臂凝力,揮刀狂斬。
只聽見一陣陣慘叫聲,幾名地痞倒飛出去,摔在地上哀嚎不斷。
一名不起眼的地痞從側方提著匕首朝他刺去,
「小心!」
張小海驚呼一聲,張金山急忙側身堪堪躲過,但也對剛才的一幕後怕不已,自己的刀沒開鋒,可他們的匕首明晃晃的寒光,若不是反應及時,恐怕這條胳膊就廢了!
一時間又驚又怒,提起單刀,手腕一扭,又一招「出奇制勝」使出,看似輕輕向上一削,實則暗藏殺機,用盡了力氣。
一聲悶響過後,那名地痞的胳膊瞬間脫臼!
張金山順勢將其踹倒在地,彷彿剛才對方的一擊,徹底喚起了心中最深層的暴戾,揮刀繼續朝對方身上剁去。
繞是他手中的單刀未開鋒,但這實打實的幾下,也把那地痞砸的七葷八素。
「我......別打了!「
那人捂著斷掉的胳膊,滿嘴鮮血,一臉驚駭的求饒。
「金山哥,差不多了,再打就真出人命了。」
張小海見到瘋魔的哥哥,不禁勸阻道。
但張金山根本不理會他的話,依然不肯停歇,重重幾下之後,那人已是進氣少出氣多了,然而就在他舉起刀準備給對方來最後一擊時,
「鐺!」
一聲脆響響起,一柄寒芒四溢長劍的攔在了張金山的刀前,一名氣度不凡的中年男子,臉龐稜角分明,身材挺拔修長,只是神情有些冷漠,
「夠了,再打他死定了。「
可張金山彷彿魔怔一般,一刀不中,再次掄起單刀砍去。
中年男子見狀,不屑的哼了一聲,提劍擋住對方的同時,另一隻手飛疾而出攻向張金山的手腕,只聽到一聲咔嚓響起,張金山手中的刀瞬間滑落在地。
一時間手中沒了兵器的張金山,眼睛也恢復了清明,看著地上的單刀,心中有些茫然。
「呵,好好的上陣殺敵的「蕩寇刀法」,叫你使的像個土匪一樣,」
中年劍客意猶未盡,又開口說道,
「你今天偶然得其刀意,回去多加感悟,來日必能大成。「
張金山此時哪裡還不知道遇到了高人,連忙低頭拜謝,
「多謝前輩指...」
話完沒說完,就被對方抬手制止,
「你誤會了,我是他們這邊的!」
中年男子說罷,皺著看了一眼躺倒在地的那幫混混,怒斥道,
「還不趕緊起來,丟人現眼!」
一眾地痞流氓看見來人,紛紛跪倒在對方面前,惶恐的齊聲喊到,
「拜見供奉大人!」
「大人可得為小人們做主啊!」
「這個瘋子無緣無故的打我們!」
一眾地痞哭訴起來,聲情並茂,活脫脫一副被冤枉的模樣。
張金山雖然臉色有些蒼白,但腦子還算清醒,生怕中年劍客誤會,連忙解釋道,
「前輩,不是他們......「
「閉嘴!「
中年劍客不耐煩的打斷所有人,
「我自有主張!」
又對著張金山說,
「沒辦法,雖然我很欣賞你,但是我畢竟是金沙幫的供奉,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所以只能讓你跟我走一趟了。」
張金山聞言,心中苦澀不已,按金沙幫的惡名,怕是自己有去無回啊!
「前輩,恐怕恕難從命!」
張金山拱手拒絕,看的中年劍客眉頭一挑,對方是見過自己手段的,應該知道跟自己的實力差距天壤之別,但還敢說這種話,看來這張金山倒也有點骨氣。
「好!你既然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也沒辦法了。「
中年劍客也是個乾脆利落的人物,一甩衣袖,秉著一顆愛才之心,並未用劍,而是使了一套擒拿之術纏了上去。
原來竟是江湖流傳已久的「纏魂擒拿手」中的一式——「摔碑手」。
只見他雙手閃電般鎖住張金山的肩膀,猛然一拉,張金山猝不及防,身體失去重心,直接向對方身上撲來,
而中年劍客卻順勢彎低身子死死抵住了張金山的腹部,現在只需往上一頂,就能輕鬆的掐住他的脖子。
可張金山不願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陷入對方套路之中,腦海里陸俊的影子一閃而過,
情急之下,用出那招陸俊教過的散手,運起體內的氣勁,向雙手手掌聚去,
「啪!」
雙掌互擊,用巧妙的氣勁反彈之力,使得彈開的雙手如風一般快的按在對方肩頭,重重往下一壓,飛身越過對方。
莫名的失手,讓中年劍客一時間有些錯愕,等他反應過居然不怒反喜,
「這是陸家堡的散手?」
「哈哈,絕對錯不了,太有特點了,雙掌互擊,爆發力量,用獨門的技巧引導內力,讓雙手快如雷電。」
「想不到我陳河洛在此蠻荒一角,能有這機緣!」
「哈哈哈!」
看到張金山和張小海奔命而逃,陳河洛並未阻攔,而是喊來剛才跟他們爭鬥的地痞,
「他們有沒有說過是哪個村子的?」
為首的地痞跪在地上努力回想著,看著眼前的供奉大人眼神逐漸冷淡,一瞬間激起自身的求生慾望,腦中靈光一現,脫口而出,
「遇川村,是遇川村沒錯!」
「哦,」
「我回去家中取些東西,你就在等我,一會兒給我帶路。」
說罷,陳河洛縱身躍起,向遠處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