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林琳六點鐘到達的車站，我從擁擠的人群里找到了她，相見很是激動，像是兩個迎來假期的孩子衝出校園擁抱遊樂場一般。一路乘車，她跟著我又回到了我暫且熟悉的古鎮，我不明白我為什麼還要回到這裡，唯一的解釋就是我也暫時只熟悉這裡。

我和林琳一起走在古鎮的街上。古鎮被一條河流蜿蜒的圍繞著，河水兩邊是沿街的商鋪，林琳邊逛鋪子，邊和我聊最近發生的事。

「林琳，我沒想到你能來。」

「在常州不是很舒服，上海閨蜜那裡也沒處理好，我也想離開常州。」

「是不是你哥看的你很緊，所以你不舒服了。」我問。

「嗯……也不全是。」

林琳好像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你怎麼突然就不幹了，不是已經進廠了嗎？」

林琳也很好奇我突然之間那麼的變動。

「我是覺得那個環境不是很適合我，我想找個自己喜歡的環境。」

其實我早已經想好了面對林琳的疑問。

「那你接下來計劃怎麼辦呢？」林琳問。

「我還沒想好自己能幹什麼。」其實我不知道什麼工作能要我這種人。

林琳似乎能感覺到我有刻意的迴避些什麼，她也不再追問。

「好吧，我們不聊這些了，我們去玩吧。」林琳感覺到我倆似乎都不願面對眼前現實的問題。

「我之前見前面有好多賣珍珠的鋪子，可以去前面看看。」

逃避最難解決的問題，似乎是作為孩子專屬的特權，這種特權又能行使多久呢，其實我們都知道。

古鎮的店鋪琳琅滿目，各種特色東西讓我們眼花繚亂，似乎是林琳的到來，撥開了我們彼此陰霾的情緒，可以認真的和古鎮接觸，看到古鎮該有的美。正值夏季，古鎮的遊客不多，走在石板鋪裝的古鎮小道上，河道上不時飄過搖曳的小舟，在夜色燈光的映襯下，眼前的一切像是定格的畫面，靜謐，唯美。

我們選了一個緊鄰河道的賓館住下，透過窗子就可以看到漂過的小船。我們席地而坐，圍著房間的小茶几，她給我講了一些關於她的家庭，她的成長，還有一些在候車廳沒有講完的故事。我也分享了一些我的成長故事，對於我的身體情況，我選擇了保密。

夜已深了，我們彼此看著對方，不知道怎麼睡，她似乎也看出了尷尬。我選擇在茶几旁的地毯上睡下了，她躺在了我身旁的床上。關了燈，夜很靜，一開始可以聽到外面的河水聲音，慢慢的靜的我都聽到她的呼吸聲，還有我的心跳聲，我知道她沒有睡，是不是她也能聽到我的心跳聲？

朦朧中，身邊有種熟悉的味道，有一股暖暖的氣流靠近我的鼻尖，我的呼吸好像亂了，緊張又急促。不知道距離，但是感受得到她的溫度，她距離我很近。她什麼時候出現在我的旁邊？她為什麼那麼輕，輕的我沒有察覺，還是我在夢裡？初吻是不是火熱又柔軟，我不知道初吻，這是我現在的感覺，有一股電流，蔓延我真箇身體，心跳加速，像只小兔要竄出身體，電流吸住了我和她，分不開，也不想分開。

今晚的夜很熱，房間的空氣里漂浮著我們蒸發的水蒸氣，氣體是青澀的味道，有力量，有溫度，有歡愉。

她在我懷裡醒來，像她說的那樣，早晨她看到了河面上過往的小船，船上的人很快樂，她趴在窗戶上也很快樂。看到我醒了，她也對著我笑，說我傻，

說我笨，我也在笑，房間里飄著笑聲，飄香窗外，飄向船里，飄向古鎮的空氣里。

我倆離開了古鎮，計劃在距離工業園附近的地方找個落腳的地方。在附近的鎮子里，走在很窄的巷子中，我們四處打聽，尋找出租的房子，費一番周折找了大半天我們在一個巷子里找了一個出租屋，小屋是房東的偏房，在大門的左側，很是敞亮，前有一個小窗，後有一個大窗，裡面很乾凈簡單，一張桌子一張床，空間足夠我倆住下了，林琳說這個地方不錯，我們選擇住下。

晚上的時候我倆很是苦惱，我倆誰也沒有帶任何被褥，看著眼前的一張床板，我倆不約一起笑了，林琳說今晚要有苦頭吃了，我反倒挺興奮，這種情況自出生一來還是第一次遇到，而且還有人陪，所以興奮不已。

我從房東那裡要來一疊舊報紙，在林琳洗漱的時候我把舊報紙平鋪在床板上，然後找來我倆的行李包，掏出裡面的衣服，找出幾件較厚的折成一個方方的塊當做枕頭使用。林琳洗漱出來看到我對床上的一番布置，很是驚訝，表達了一下我粗狂的外表下還有一顆細膩的心。

今晚依舊很熱，在出租屋裡這種熱變現的更為明顯，白天小屋在陽光下炙烤了一天，晚上小屋要把吸收了一天的熱量全部釋放到我倆的身上，我倆躺下報紙當褥的床板上，有種睡在火炕的感覺，又像在蒸籠里蒸包子，我倆就好似兩隻待蒸的餃子。林琳貌似蒸的更為火熱，我在火熱的蒸籠里再次感受著她的火熱，可以燎原的火，可以熔化冰山的情，在今晚都匯聚在了一起。

午夜，我**著身子坐在小屋的門口，我在等風，汗從身體的每個部位里湧出，我沉浸在自己的汗蒸里，享受著蘇州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