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不死終會出頭
第2章不死終會出頭
綠巨人更衣室外的走廊，松本亞人剛從主隊更衣室出來就聽到客隊更衣室里的咆哮聲。
作為岡田武史的助理，松本亞人還精通漢語，所以很輕易的就聽懂了這個中國人咆哮的內容。
多麼優美的中國話！
魏楚生的咆哮聲穿透所有人的耳膜，他是個很有禮貌和愛心的主教練，除了關心隊員的腦子，還很關心他們的家屬。
「你們他糧的是豬嗎？上午的防守逼搶怎麼練的，為什麼那麼輕易的就被過了，說了多少次不要給他們起腳的機會，注意橫向移動……」
雖然說團隊利益高於一切，但看到魏楚生吃癟，看到那些送了禮極有可能打水漂的傢伙被罵，林洪不可避免的有些幸災樂禍，但他很好的掩飾了自己的神情。
「林洪，你什麼表情呀？」
魏楚生本來故作木訥的看著前面的椅子，這一招他用了3年，他相信剛剛自己的表情管理絕對沒有問題，之所以會被點名那隻能是因為魏楚生需要一個出氣筒，而他選了最好欺負的林洪。
狗R的，真當老子好欺負嗎，要不是想試著去考個二級運動員證書，老子會忍你等到現在？……林洪心裡怒氣值狂飆。
「對不起教練，我下半場一定好好表現！」
我上半場在替補席實在太累了，林洪在心裡補了一句。
魏楚生當然知道林洪上半場沒上，下半場也不可能有上場的機會，所以林洪的這個表態分明就是在挑戰他的權威，是紅果果的挑釁和諷刺。
魏楚生狠狠的瞪了林洪一眼，但也沒法再說什麼，畢竟林洪除了沒給他送禮之外，今天真的沒有犯任何錯誤，而且上半場糟糕的表現也不是他造成的，點名也只是因為純粹看他不爽。
更衣室的大門被敲響，不等有人去開門，一個身穿綠巨人俱樂部工作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魏君，很抱歉打擾你的中場會議，我過來是傳達一下岡田先生的意思，主隊下半場會重點考察邊路傳中，請魏君一定重點防守主隊的7號和9號，拜託了！」
松本亞人說完九十度鞠躬，然後退出更衣室大門並隨手關門，他的禮儀一絲不苟，甚至到了謙卑的程度，整個流程像是領了皇命的小太監。
然而更衣室中的所有人都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了倨傲和不屑，這和他嚴謹的禮儀動作顯得極不和諧。
好吧，魏楚生知道自己被日本人藐視了，他們重點考察的是主隊的7號和9號，還要拜託客隊重點防守。這種事需要重點提醒嗎，上半場他難道看不出來嗎，這是特意來打他魏楚生的臉的吧？
「下半場給我盯死7號和9號，防不住就雙人包夾，再不行就三人包夾，總之別給他們接球的機會，更不能讓他們有起腳射門的機會。」魏楚生心想你們既然這麼看不起人，那就讓你們看看什麼叫憤怒。
雖然已經知道魏楚生臨場指揮水平一般，但林洪也沒想到這就是魏楚生有且只有的一個中場布置。
下半場比賽繼續，四個形同虛設的進攻球員下場，換了四個中后場加強防守，可效果等同於無。
7:0！
大屏幕上的時間是59分鐘，小綠在下半場14分鐘的時間就連下兩城，兩個進球都來自中路。因為小雜把大量的防守兵力分散在兩個邊路，所以只要邊路橫敲后，面對小綠的中路直傳根本無能為力，進球的球員幾乎是直面守門員。
魏楚生出離的憤怒，這也太欺負人了，不是說好了邊路進攻的嗎，為什麼又突然走中路了？
已經大潰敗了，魏楚生現在想的已經不是怎麼體現自己的指教水平，而是收了這麼多錢該怎麼安撫球員和他們的家人，如果沒有起到任何效果，是不是會有人出來鬧事。
「替補席都去熱身！」
魏楚生又要換人了，於是林洪和剩餘還沒上場的球員就又開始熱身了。
雖然知道自己肯定沒有上場的可能，但林洪還是一絲不苟的完成每一個熱身動作，他始終相信那句「再窮不過要飯，不死終會出頭！」
如今這個社會白天要飯的晚上可能都住別墅，那自己坐在替補席是不是會有一線希望呢？
訓練場旁邊的三樓辦公室，岡田武史取下自己一塵不染的眼鏡擦了擦，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這是他表達不滿的下意識動作。
「客隊主教練難道沒有應對內切和中路滲透的防守嗎？他這樣布置根本起不到考察主隊球員的效果，這樣的防守形同虛設，指揮也太業餘了。」
綠巨人的總經理申強有些尷尬，魏楚生這個臨時主教練是當然是不認識的，但綠藤體校卻是他點名的訓練賽對手，雖然岡田武史並不知道這件事。
「申君，我離任還有許多工作需要交接，實在是沒有多餘的時間來考察，如果可以，能不能把客隊剩下三十分鐘的指揮權交給翔太，我知道這很無禮，但為了綠巨人的選拔，請一定慎重考慮我的建議。」
申強最煩日本人動不動就向自己鞠躬，因為這讓他有種被道德綁架的感覺。好在換個客隊主教練對他來說也就是一句話的事，他也沒覺得這對魏楚生有什麼不尊重，雙方不在一個等級，尊重的問題就不存在。
場邊焦急來回踱步的魏楚生看到申強帶著個日本人走來的時候心裡咯噔一下，然後申強奪權的命令讓他如墜冰窟。
魏楚生心裡懊悔，如果提前五分鐘換人就好了，還有好幾個收了禮還沒來得及換上的可怎麼辦呀！
已經來不及了，申強對於魏楚生來說是絕對不能違逆的存在，後者的一句話能讓他在足球行業永不翻身，為長遠利益考慮，即便再如何不情願他也只能乖乖的交出指揮權。
春山翔太對於綠藤體校的球員可以說是完全不了解，但他手裡的平板上有這些球員的資料表，雖然這裡面水分很大，可基本的信息還是有的，再結合他剛剛在樓上的觀察，很快他便進入了臨時主教練的角色。
春山翔太快速翻動著已經翻譯好的球員資料，不斷的尋找著可能有他需要的球員，很快一份球員資料引起了他的注意。
姓名：林洪，出生日期：1995年5月8日（被人送到孤兒院門口的日子）；年齡：18歲；身高：178cm；體重：69kg；慣用腳：右腳；場上位置：前鋒/右邊鋒；技術特點：敢於身體對抗，速度快，搶點意識好，覆蓋範圍廣，意志力強；缺點：不擅頭槌，基本功一般。
看著資料表上的照片，春山翔太很快便看到正在做折返跑熱身的林洪，再看看其他的歪瓜裂棗，春山翔太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
「20號，準備上場！」
翻譯松本亞人的召喚猶如天籟，林洪激動的攥拳喊了句「噎死」，尤其是看到一旁鐵青著臉的魏楚生他就更是高興，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有歐皇體質。
「20號你上場之後要積极參与防守，但也不要輕易後撤到後衛線，要明白自己的位置，你在保護中場的同時，還要給對方後衛線一定的壓力。
叮囑場上的防守球員，非必要不要輕易開大腳找前鋒，如果有反擊的機會在條件允許時就大膽的帶幾步，這樣能打亂主隊本就散開的後防線，也能給你們前鋒騰出衝刺的時間。
記住，你們的射門機會太珍貴了。聽懂了嗎？」
林洪並不介意被叫成20號，因為小角色只配叫代號，連華安沒展露才華都只能是9527，只要能上場，被叫20號他也已經很滿足了。
「是的教練，我明白你的意思！」
春山翔太並沒有和林洪多說其他的，拉著翻譯又向下一個要換上場的球員開始布置安排。
綠藤守門員撲出主隊一腳遠射后，裁判吹停了比賽，換人。
五上五下，小雜的陣容大變樣，鋒線上的兩個前鋒，一個中場中路一個中場左路，還有一個邊後衛被一起換下，早就名存實亡的442陣型變為4141。
林洪換下的是6號球員，他正一臉茫然的看向魏楚生，眼神里滿是不解，似乎在說「我就是充錢那個少年……」
魏楚生沒有任何辦法，他的咖位相對於甲方爸爸的總經理申強來說就是個蟊蟲，他使勁沖著6號使眼色示意先下場再說。
可6號花了錢怎麼可能就這麼錯過機會，他家的條件可不像是林洪，就算是鬧起來也足夠體校頭痛的了。
三組球員替換已經完成，林洪獃獃的站在場邊等待6號過來擊掌，可看樣子6號並不願意被替換下場。
春山翔太眉頭皺起，他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哪怕是隨岡田武史參加世界盃的時候也沒有那個日本球星敢有這樣的表現，更別說連職業合同都還不是的小球員。
如果說春山翔太還只是震驚詫異，那申強這裡就是憤怒了。
「6號，你先下來休息，你的表現不錯，讓你們單位把你的詳細資料送到我們青訓主管那裡去。」
6號瞬間被巨大的幸福砸中，難道說心心念念的職業球員夢想就要實現了，名聲，金錢，空姐模特女演員，那些中國足壇光榮傳統在他腦海瞬間劃過，他不會讓前輩們獨自去戰鬥，此刻他滿腦子都是追尋前輩的足跡。
林洪因為就站在申強的身旁，所以他聽到這個大權在握的男人的粗重氣息，也看到他后槽牙上的咬合肌異常發達。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空頭支票，想必就是了。
林洪和充錢少年擊掌，看到後者一臉幸福的笑林洪心裡為他默哀了三秒鐘，不能再多了，畢竟人家家裡有錢，林洪還真沒資格多默哀一秒了。
跑進球場之後，林洪很快來到自己的位置，並把主教練的戰術意圖傳達給身旁的小夥伴。
只不過因為現在已經是0:7落後了，所以即便是留在場上的球員也已經崩潰了，他們不覺得在短短的半個小時內還能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