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再次攔路的孩子

那個可愛的孩子離開后，車裡的氣氛一直有些沉悶壓抑。

「那是什麼。」

或許是覺得自己無端發火有些過分，克拉克主動挑起話題，指向極遙遠處的那塊地。

「親愛的，我們沒有你那樣的視力，不過我以前去過那附近，那裡是大塊的青豆田，你最愛吃的食物之一。」

瑪莎拉著漢克，克拉克手指的，漢克一樣想看，明明上個月才被蟲蟄了鼻子。

「他們用什麼來燉青豆，牛肉還是豬肉？等等，沙漏還沒有還給……」

克拉克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手裡拿著剛才那孩子的東西，看了眼沙子，離落光還有五分鐘？

「他說作為見面禮送給你了，克拉克，拿著吧，以前不知道你喜歡這樣的小東西，生日時總送你一些奇怪的禮物。」瑪莎向克拉克道歉。

「沒事，媽媽，其實我並不喜歡沙漏，只是這東西給我的感覺很像……」

克拉克想提起那個U盤一樣的東西，其可能藏有自己真正身世的秘密。

「我們不好武斷別人的飲食習慣，說起來，克拉克，你將來打算在堪薩斯州種什麼？玉米？還是青豆？」

喬納森突然開口，打斷了克拉克對沙漏與氪星鑰匙之間關係的聯想。

他給的選擇看似有兩個，實則只有一個，這徹底的激怒了克拉克。

「所以我就必須在農場上過一輩子嗎？這就是你給我準備的人生？我就沒有別的真正的選擇嗎？真正的！」

剛從悶氣中走出來以話題尋求緩和的克拉克再次憤怒了起來。

他已經不是十歲不到的孩子了，他有著超級大腦，思維遠比正常人活泛，他的生活像是一個正常人被夾在狹窄的通風管道里還不準進退。

當然，他那超級大腦可能從來沒真正用過。

「我們祖輩五代都是農民，經營農場，養活餵飽了很多人，你覺得這不是正經的生活嗎？」喬納森說這話其實是有私心的。

克拉克來自於另一個世界，或許攜帶著某一個喬納森所不知道的偉大目的。

克拉克也許關乎著兩個文明的命運，無論美好還是糟糕，終有一天，克拉克必須挺身而出，站出去，成為那個應該成為的人。

可是喬納森不願意，他不願見克拉克承受那樣可怕的壓力，也不想失去這個兒子，甚至他也會有佔據心。

如果克拉克的生父生母還在，那喬納森和瑪莎是否要與他們來分享克拉克的愛。

「我沒有覺得那不正經，但是我已經長大了，我應該可以去做自己的事！有我自己給自己做決定！」

克拉克奮力為自己爭辯。

「可這是我們的家族傳統。」喬納森開著車，看似表面平靜，其實心理防線即將潰敗，他的私心其實不多，甚至給他一些時間，他說不定能反過來說服自己。

「那是你的家族，不是我的，你不是我父親，只是個在玉米地里撿到我的人，僅此而已！」叛逆期的克拉克被喬納森的理想綁架氣到口不擇言。

「克！拉！克！」本還想幫助克拉克勸說喬納森的瑪莎聽到這話，視線直接來到兒子身上，她帶著不敢置信，一字一句。

克拉克這句話戳中了喬納森心裡的痛，他為始終無法給克拉克帶來親生父母的愛而愧疚，他偶爾也會想，克拉克的親生父母是否會給他更好的愛。

不過喬納森的愧疚僅對於自己一人，他不允許克拉克也刺痛瑪莎的心。

「是，我們不是你的親生父母，但我竭盡所能想要做到最好，這一點上我不如你母親。

十七年來，每一天都是這樣過去，可現在你長大了，我們給你的，已經不夠了……」

克拉克在喬納森有些平靜和吁嘆的語氣中感到有些不安，他能夠感受到喬納森話里的愛。

「老爸……」克拉克雙手轉動著沙漏，看向自己的父親。

他還沒來得及道歉，瑪莎皺眉望著遠方的天色，喬納森也將汽車慢慢降速停車，只留給克拉克一句等會再說。

下車后，陽光灑落下來，落在喬納森肩頭，卻讓他感覺不到幾分溫暖。

克拉克下車，冰冷的陽光里風聲在越來越大，他猛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看向了手中的沙漏。

「一百九十六秒！」

「克拉克，帶著你媽媽去那邊的大橋下避難，我去幫忙疏散人群。」抱著一個從前方人群中哭泣且與母親走散的孩子，喬納森如此道。

克拉克算了算那道連接天地的龍捲風推進的速度，想著應該還來得及，他慌忙帶著母親先去大橋下，哪怕心中萬分不願，只是瑪莎順手關上了車門，漢克嗚咽了一聲。

大橋下，瑪莎這才想起：「該死，我把漢克關在了車裡！」

克拉克義無反顧，往回跑。

「你要幹嘛？」喬納森不解。

「漢克還在車裡。」

「你來照顧這孩子，我去救漢克！」

喬納森沒有給克拉克拒絕的時間，他向公路上的車流跑去。

那不懂事的小女孩從他手裡拿過了那個沙漏他也沒注意。

等克拉克再回頭時，和母親一同看到了一輛汽車被狂風捲起十幾米高，然後狠狠砸在他最熟悉的那輛家用旅行車上。

「喬納森！」瑪莎想要衝過去，克拉克拚命攔住，哪怕他更想！

漢克這時沖了過來，躲在瑪莎腳邊。

然而以現在的距離，瑪莎再也看不清那裡的景象，那裡的風暴太可怕了。

但是克拉克可以，他的超級視力看著喬納森艱難的從旅行車一端爬了出來，克拉克的透視眼甚至看到了父親的腿骨骨折！

想要什麼也再不顧，衝出去只為救下這目前為止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之一的克拉克，卻被一隻手擋了下來。

那隻手屬於喬納森，他一手扶著旅行車，一隻手對他攤開，表示了不。

「我們一直以來，都想要給你最好，克拉克，十七年來，日復一日，一直如此……」

那句話還在克拉克腦海中回蕩。

克拉克注視著那道身影在風暴中分崩離析！

他張大著嘴，卻不敢發出聲音，他怕自己情緒失控，爆發出不受控制的力量，眼淚想要流出來，卻只能在瑪莎身前，不願讓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時間……」

克拉克終於想起來那個沙漏，他看向手心，什麼也沒有。

接著他扭頭，滿是淚痕的臉出現在每一個人面前，但沒有人注意到他的悲傷。

他看到了沙漏，在被他救回的小女孩手中，這一刻，沙粒剛好流盡了最後一粒沙。

他莫名憎恨起神來，也憎恨那個說出「這是你的時間」的那個孩子。

小女孩的父母這才注意到，將沙漏還給了這個剛剛才失去父母的大男孩。

克拉克接過沙漏，他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捏碎它！

然而鋼鐵之軀和超級力量根本沒法破壞這玩意兒。

「啊！」

憤怒中，克拉克將它扔了出去。

然而能夠投射一輛摩托車數百米的力量，卻只將沙漏扔出了區區的兩米。

沙漏終於被倒轉了過來，它開始重新流淌。

克拉克身側，光流涌動，天空的陽光也不那麼冰冷，撒在旅遊車的頂部。

而他坐在車裡。

母親瑪莎這時開口：「謝謝你親愛的，喬納森，為什麼停車？」

這已經聽過一遍的話語在克拉克耳中如同。

他激動且興奮的從副駕駛抱住了準備下車的喬納森。

「爸爸！」

這一下子給全家人都整不會了。

「好的，我這是去幫助一個可愛漂亮的孩子，而不是又一次被打劫，你的提防心太重了，克拉克！」

從時間倒流，喬納森沒事的喜悅中掙脫過來后，克拉克看向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他這才意識到那有可能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