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暴雨（4）

十點半的時候，楚照晴家門被敲響了，從貓眼一看發現是那位鄭阿姨，她將門打開后鄭阿姨便直接把皮划艇遞給她，說：「真謝謝你把皮划艇借給我們，要不是出去了一趟還不知道外面現在亂成什麼樣呢，聽六樓的人回來說他們出去的時候看到有人被搶劫了，實在是太嚇人了，你們以後可得小心點！」

雖然她早就知道搶劫是肯定會發生的，但是也沒料到會這麼快，把皮划艇接過來放到玄關處，對鄭阿姨說：「謝謝您告訴我這麼重要的消息，外面確實太亂了。」

「這有什麼好謝的，我們決定把找到的一些東西分出來給你和小談，當作謝禮。」說著，鄭阿姨又把身後一袋子東西遞過來。

說實話，這真是意外之喜，她原本不覺得大家會給她東西的，不過自己也不會推辭，畢竟皮划艇在這種情況下可是重要交通工具，所以她大大方方接受了。

看到她接受了，鄭阿姨也不便再打擾就告辭了。

「這位鄭阿姨是個聰明人，」談越在一旁總結，「不過我就喜歡聰明人，聰明人起碼不會做蠢事。」

楚照晴對他的話不能再贊同了，誰不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呢？聰明人起碼不會拖你後腿，可是蠢人就不一定了，因為你不知道他會因為什麼不可思議的理由做出什麼蠢事。

今天既有所收穫，也沒有遇到什麼糟心事，總體來說還是過得不錯的。之後兩人還討論了一下關於安置點的問題，當前的臨時安置點是為了應對暴雨，之後還會有低溫、高溫、蟲患等等，外人雖然預料不到可他們明白現在設置的臨時安置點並不牢靠，所以在之後的日子裡兩人也決定始終住在家裡，直到遇到緊急情況、不得不搬出來為止。

......

這時候已經很晚了，大家今天應該都忙了一天，很多人都打算休息了，可是802也就是剛搬來的朱老闆一家還在發出巨大的喊叫聲，朱老闆夫妻白天那麼累自然想好好休息，但這兒子可是他們好不容易才懷上的，嬌生慣養到現在，也就是調皮了些。

現在正因為到了一個陌生地方不習慣正鬧脾氣呢，兩人實在沒有精力管他，只好把卧室的房門反鎖，顧自休息了，而在客廳里的小男孩看到父母不理自己更加肆無忌憚，在客廳里又跑又跳還不夠，竟然直接打開門出去了。

他開始在樓道里跑來跑去，801兩位老人睡覺淺，自然被吵得心煩意亂，那位平時最好對楚照晴說三道四的老頭終於忍不了了，打開門就對他吼道：「滾回你家去！」

有記憶以來他就是家裡的小霸王，哪裡被人這樣罵過，「哇」地一聲哭了出來，他的哭聲還吵醒了對面的803，住在803的是位單身女人，三十歲出頭的樣子，雖然半夜驚醒很氣憤，但是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沒出去。

老頭在這裡住了很多年，自然見過802夫妻，也知道兩人帶了小孩子回來，沒想到白天沒看出來什麼，晚上這孩子就開始鬧，關鍵是他父母也不管，他看802房門還開著呢，直接提著正在大哭的孩子的衣領，把人丟進了802。

總算告一段落，八樓終於安靜下來。

其實楚照晴也依稀聽到好像有人在哭，但她實在太困了，也就睡過去了，等到第二天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才聽到從八樓傳來的吵架的聲音。

還沒等她仔細去聽，家裡門鈴又響了，是903那對年輕夫妻。

得知他們也是來借皮划艇的，楚照晴沒有多想就同意了，他們住這麼近，這對夫妻看著也不像是多事的人，借給他們應該沒關係，兩人向她道謝，說了大概會在下午回來之後便離開了。

本打算回去的她還是停在了樓梯間，體內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燒，細細聽過他們的對話才知道原來是熊孩子半夜吵鬧被制止了，今天父母來討公道的事情。

雖然801趙老頭人品不怎麼樣，但是熊孩子必須得有人來治他，讓他知道天高地厚。

......

這邊吵架還在繼續，「你們做父母的失職，就別怨別人替你們管教他！」趙老頭這把年紀了，沒想到中氣還挺足。

「你年輕的時候沒當上一官半職的，怎麼，老了想倚老賣老也要看看自己配不配！」朱老闆夫妻是溺愛孩子，可也輪不著別人來教訓自家寶貝，尤其是這個趙老頭，哪裡來的臉！

最終趙奶奶實在看不下去，趕緊把老伴扯回家關上了門，「哎呀，算了算了，別跟他們生氣，最後氣到自己就不好了！」

明明是好話，可在趙老頭耳里，這話就是在嘲笑他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又想到剛才802竟然說自己沒有一官半職，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看到在身邊忙前忙后的老伴火氣更大了。

哼，等他兒子回來，到時候走著瞧！看他會不會打爛802的嘴！

那邊的802朱老闆也被氣得不輕，低聲咒罵那趙老頭怎麼不直接死了好。

他正生著氣，旁邊的妻子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事，對他說：「我們昨天跟他們說的臨時安置點的事情，要是他們去了知道那是個什麼光景之後會不會回來找我們麻煩呀？」

「不會的，再說了他們問什麼我們說什麼，那裡面的生活情況他們又沒問，我們憑什麼說？」朱老闆語氣輕狂，毫不在意道：「而且只有他們搬走了我們才能過得舒服啊，那麼一堆人擠在樓梯間里搞得烏煙瘴氣的，不如去安置點！」

聽了丈夫的話，她還是覺得不太放心，他們剛從市中心小區出發的時候就聽說了安置點的事情，也交了糧去看了那裡的情況，結果發現裡面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真是人挨著人，什麼人都有，實在是被嚇到了，想到觀瀾小區還有一套房子，趕緊跑了過來。

算了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他們說不定很滿意那邊的情況呢。

......

此時的楚照晴和談越正在給房子消毒殺菌，長期下雨室內已經十分潮濕了，把床單被罩全部拆下來，換上一套新的，這才覺得乾淨了些。

她在家裡各個地方都放了好些除濕袋，才一天就吸滿了水只能扔掉，好在他們囤的比較多，足夠度過暴雨天。

今天嘗試打開收音機了，仍然沒有收到任何信號，通訊全部中斷，也不知道程雪現在怎麼樣，不過她家裡應該是不會缺藥物的，還記得大學的時候聽到她抱怨，她爺爺喜歡在家裡囤中藥，她媽媽藥店倉庫放不下的葯也會堆放在家裡，這點還是比較令人放心。

太陽遲遲不出現，心情和健康都受到影響，反正打掃完衛生后不知道要做什麼，不如發豆芽好了，正好之前買了綠豆，因為豆芽生長和發芽完全不需要陽光，她便打開書找到了發豆芽那一頁，按照要求開始準備。

她從廚房裡找來了盤子、一塊布、水桶、漏盤和綠豆，然後先將綠豆放到水裡泡上一個晚上，現在是上午十點，晚上十點應該就差不多了。

因為第一次發，綠豆她不敢泡的太多，怕不成功，做完這些準備工作后，她從空間里拿出之前做好的咖喱飯，叫上談越一起吃，因為天氣太潮了所以兩人每天午餐都要喝一碗薑湯好驅寒。

剛吃飽，她就開始昏昏欲睡，談越去收拾碗盤，她打算偷個懶睡個午覺，就是時間沒有把控好，一覺睡醒發現已經四點半了。

「你怎麼沒叫我？」她朝談越抱怨道。

談越正在看書，聞言從書中抬起頭無奈對她說：「我叫了，可你睡得太香，一直沒醒。」

她好像一放鬆下來睡覺就容易睡過頭，只是白天睡了晚上肯定睡不著，不知道怎麼打發時間呢。

「沒事，不用擔心晚上睡不著，今晚我給你熬助眠的葯膳！」說罷，談越還對楚照晴揚了揚手中的食譜。

這可饞壞了她，要知道談越這小子不知道打通了哪根筋，做得葯膳非常好吃，效果也很好，吃完馬上就覺得很舒服的那種，有人為自己做飯可真幸福。

「對了，903把皮划艇還回來了，他們說去了電器城找到了煤氣灶，因為拿到了挺多的，所以送我們一個，還問我們要不要跟他們一起出去找煤氣罐。」

「也好，這樣就能把東西過了明路，我們也能光明正大開火了，不用偷偷摸摸不敢開窗搞得家裡都是油煙味兒！」聽到這個消息，她還是很開心的。

「嗯，那就明天八點出發，去我們之前買煤氣罐的那個氣站，畢竟那是離我們最近的點了！」剛才送東西的時候903把明天的計劃說了，談越繼續道：「明天我們就用衝鋒舟吧，它比較適合用來去距離較遠的地方，體力消耗也不大？」

楚照晴想了想，決定就用衝鋒舟好了，遲早大家都會知道的，有人問題就說是年輕人的愛好，不用大驚小怪。

......

因為吵架，一整天氣不順的趙老頭現在可高興壞了，他兒子一家回來了，那個朱老闆算什麼東西，他兒子可是在機關單位工作，正經吃公家飯的人，要是擱到古代那就是吃皇糧！

趙老頭的兒子兒媳帶著兩個孩子回來了，他剛高興沒多久卻看到兒子兒媳神情有異，趕忙問他們發生了什麼事，兒子趙天說的話讓他覺得難以置信。

趙天性格像趙奶奶，為人也比較自持，所以才能在政府部門一路升職，他之前工作遇到過的電力公司的人跟他說起碼在兩個月到三個月電力都不會恢復了，之後就算恢復了也會採用限電政策。

等他再追問的時候，對方只是說自己也就知道這麼點信息，再多的也沒有了，他級別就在那裡，想知道也無處打聽了。

知道了這個消息的趙老頭頓時覺得天都要塌了，一個沒站穩差點倒在地上，還好讓趙天扶住了沒有釀成大禍。

不然現在生病了哪裡能去醫院，醫院早就人滿為患了，葯都要用光了，醫院雖然有備用電源但這也支撐不住，每天只是偶爾供電，輕症還好自己能挺過去或者吃些葯扛過去，一旦重症就相當於被提前宣布死亡，因為現在的醫院完全沒有條件做手術，他叮囑兩位老人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要有個磕碰。

趙老頭和趙奶奶被他的話嚇到了，他們也是過過苦日子的人，沒想到現在的生活和過去比更加艱難了，還好趙奶奶是個賢惠勤快人，每天都要出去買菜，冰箱也塞得滿滿當當，只不過因為停電，有一些不禁放他們前幾天就已經吃了，現在所有的電器都成為了擺設。

可是原本孤孤單單的心在看到兒子的時候又覺得有了依仗，往後再苦再難也不會怕了！

趙天和妻子出去跟鄰居打招呼，順便告訴他們醫院現在的情況，防止有人生病了去醫院反而白跑一趟耽誤時間。

楚照晴和談越非常感謝他帶來的消息，如今看醫院情況不容樂觀，他們必須養好身體不能生病，現在水裡都是各種垃圾和雜物，甚至還滋生了病菌、細菌，身上一定不能有傷口，感染了可不是小事。

正好明天要出門，兩人先在家裡把東西收拾了一通，將衝鋒舟和皮划艇都從空間里拿出來，楚照晴又拿出兩身防水布料的衣服，把潛水鏡也給談越準備好。

晚上順利喝到了談越煮的葯膳，因為沒有開窗戶所以味道也不會跑出去，整個房子都充滿了葯膳的獨特香氣，飯後選了一部電影來看，看著看著楚照晴便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談越小心翼翼地抱起正在熟睡的人，將她輕輕地放在床上、幫她蓋好被子才出來。

第二天來了，喝了葯膳果然一夜好眠，楚照晴今早起來覺得神清氣爽，對於即將要做的事情也是期待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