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東方魔法體系

聖人內重外輕，必虛心以養神，實腹以養氣，令神氣相融，流行一身。

條暢融和，蘇綿快樂，而志氣暢行無阻；

且神靜如岳，氣順如泉，則骨強矣。

此乃抱元抱一，元神守中之根本，我輩不可不慎。

——《黃元吉真人語錄》

「三年入破玄機，入守中，你也算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創下修行界的新記錄了。要是大真人轉世，這麼長時間都夠成就一顆大金丹了。」傲海鄙夷道。

道家自三國以下，多位三教高人聯手，列金丹合道為一品，從鍊氣士到金丹境，共分成九品。

用道祖留下的《道德經》法訣，綜合各門各派不同修士的法術、法力、法訣，形成境界劃分標準。

鍊氣士的第一境正是出自道祖所著的《道德經》第一章，「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此兩者同出而異名，同謂之玄。玄之又玄，眾妙之門。」

威廉出生所遭遇的那種肉身玄妙狀態，正是眾妙之門開啟的徵兆，所以第9品又被稱為「玄機境」，意思正是眾妙之門開啟，天地靈機踏門而來。

年僅三歲的威廉被傲海判定為八品，正處於「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的「守中」之境。

也就是說威廉用了三年，才從9品緩慢晉陞為8品。

這個速度已經算是超級慢，但也因此根基異常牢固，一身魔力前所未有的中正平和。

威廉聽到傲海的「誇獎」后不由苦笑，前三年他是按照真氣修鍊的，每天用納米機器人搬運。

納米機器人無知無覺，無思無相，正是道門所說的「聖人無情，以萬物為芻狗」形態。

好在機器人3年辛苦工作沒有白白浪費，這種異常純正的道門法力，可以輕易幫他開闢天地根，踏入7品。

然後化作最穩固的玄牝之門，這是中三品蛻凡境的起始階段。

離開博物館后，最近幾天威廉一直過得提心弔膽，唯恐傲海在身體中搗蛋，但連續幾天下來，對方都沒有動靜，反而真的認真教導威廉修行納氣。

「怎麼最快速地提高自身法力，呵呵，各門各派都有自己的研究，而且最頂尖的那幾個門派，都有著頂級秘術拓寬天地根，建立最強的玄牝之門。」

傲海附身後，根據威廉羅列的問題清單，花了幾天整理自己的記憶。

「道祖有言，穀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綿綿若存，用之不勤。這句話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不要急著踏入6品，打開玄牝之門。可惜一群笨蛋，根本沒有領會道祖老人家的諄諄教誨。」

傲海在威廉識海中高聲說道：「所謂穀神不死，根源在於玄牝之門的大小，玄牝之門象徵著我們肉身與天地靈氣的交融的關口。大門越是寬闊，我們可以吸納的靈氣越多，施展的法術偉力越強，日後晉陞也更加容易。」

當威廉躺在家中假眯的時候，雙方便開始瘋狂交流。

眾妙之門、天地根、玄牝之門、心猿意馬、金叉木母等都是道家最喜歡用的比喻，形容鍊氣士和天地交感的狀態。

直白來講，在結丹之前，人的身體就是眾妙之門，就是天地根。

威廉問道：「你到底有沒有拓寬天地根的法訣嗎？」

「廢話，我當然有，你難道不知道每一朝的皇室是資料最齊全的，我可是皇家神靈。」

皇家有你這麼個痞子神靈，也是倒了八輩子霉！威廉惡意想道。

傲海察覺到威廉的惡意，正式進入主題道：「老賊，好好聽著，大明朝皇室培育的皇家鍊氣士高手最多，他們認為氣行於脈，提倡動靜教養，性氣相資，而道無定在的天地根修行方式。」

威廉聽得直皺眉頭，傲海說的太寬泛。

「能否用白話解釋一遍。」威廉內心無奈道。

傲海嘲笑道：「老賊你可真是廢物點心，我要是你乾脆一頭撞死了算了。活著浪費糧食，死了浪費土地，最好是灰飛湮滅。」

見威廉不答話，傲海嘴上毫不留情地說道：「蠢貨，對於法力純正無比的你來說，拓寬天地根的方法就是一個，繼續保持你的平和心態，慢慢熬就行。」

「慢慢熬，那是三個字。」威廉笑道。

「另外兩個字，龍大爺我今天高興，額外送給你的，開心不？」傲海龍眼一翻，沒好氣地說道。

睡覺成了威廉·史密斯最喜歡的活動，這讓凱瑟琳從高興變成納悶，自己兒子太乖了，也是不件好事。

反倒是艾倫很高興，每天乘著妻子在家帶孩子，自己就出去騎馬、狩獵、喝酒。

在傲海的記憶中，威廉看著一個身子駝背的老道士帶著八個四五歲的孩子，在一個亭子諄諄教誨。

「我輩修士采天地之氣，苦修數十載凝練神氣，以天地根，化玄牝之門，繼而得玄牝寶珠，外合天地大道，內融本命元神。進可化為穀神，交融天地，偉力不絕。退可金丹不朽，元氣不熄，延年益壽。日後身亡，不墜外道，不為牲畜，脫胎轉世，重生為人。」

也不管孩子能否聽懂，更不管其他兩個正在打瞌睡，老道士繼續念叨著合道化神的道門秘法，說道高興時，還不時唱兩句不知哪本書上的經文。

這種從小言傳身教、不斷灌輸的方式是皇家培訓獨有鍊氣士的法門。

等到這群少年們長大后修行到相應階段時，相關的記憶就會主動浮現，讓他們從中收穫自己的領悟，這也只有財大氣粗的名門大教和皇室才能辦到。

大真人級別的講師，布置有同心陣的天級大陣，以及掌握有意簡言賅的大道經文，三者缺一不可。

在威廉眼裡，傲海記憶里的道門高人，每個人對道都有不同的理解。在這種不同的差異教學中，孩子們可以從中領悟出各自的修行觀念，而這個才是最適合他們的道。

你的道不是我的道，但觸類旁通下，各有領悟，互不干擾。

威廉上一世，從高中就熟讀道德經，也算是半個道徒。道門崇尚道法自然，不強求，不刻意，大道萬千，上善若水。

就像威廉此刻，經過納米機器人的運作，法力無需他刻意去吐納，就在身上如同流水一般自然流轉不息。

呼吸就是修行，睡覺就是修行，走路也是修行，吃飯還是修行。

每時每刻讓機器人平和運轉，實現身體、心念、法力三者互不衝突，就是道門上善若水的至高修行狀態。

正如老子言，昔之得一者，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谷得一以盈，萬物得一以生，侯王得一以為天下貞。

五毒俱全的威廉藉助納米機器人，用一種旁門左道的手段，卻修著上善之道，得到了屬於自己的那個「一」。

傲海記憶中的一位佛門大師說：「心如猿猴，游五欲樹，暫不住故。故而心地頻頻掃，塵情細細除，莫教坑塹陷毗盧。本體常清凈，方可論元初。」

對於絕大多數修行者而言，他們的魔力受到自身永不間斷地雜亂意念影響，像一匹不斷奔跑、嬉鬧的猿猴野馬。

人的心思千變萬化，魔力這匹馬也就在身體中肆虐亂跑，身體就會與魔力的不協調，成為很多巫師進階的阻礙。在原本魔力高速成長的青少年期，卻增長緩慢，錯失晉級。

威廉明明有著對俗世的各種慾望，心念駁雜，卻能控制沒有任何慾望的智能和納米機器人，繼而實現間接對魔力的完全操縱。

智能副腦，擁有著絕對的理智，無知無欲，而這個副腦已經成為他靈魂、身體的一部分，無思無覺地執行著威廉的命令。

在智腦的幫助下，他只用一年就把傲海整理出來的五年皇家教學記憶盡數讀取完畢。

正常人大腦每天可以吸收的信息有限，超額接收過多信息，輕則昏迷，重則變成傻子。

哪怕一位6品蛻凡境鍊氣士，身體、元神超過常人的強度，也會因此異常疲勞。

威廉通過由晶元承載傲海記憶海的信息，自身不會因承載過多而產生眩暈、頭痛、疲憊等後遺症，然後快速、安全地獲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東方皇家培訓分為五年一期，三歲至八歲在園中修行，主要掌握修行理論、少數基礎法術、基礎陣法、基礎陣紋。

他們不會只培養一屆，實際上，傲海開啟靈智后先後經歷了超過幾十屆培養，但每一屆都是大同小異，所以他挑選了據說是最成功的那一屆。

這些孩子大多數出身皇家，但一旦發現有修行天賦，就會開革出宗廟，斬斷一切世俗名份，自幼被皇家秘密訓練，成為皇室最忠實的鍊氣士。

八歲后他們會被送至欽天監修行，學習煉丹、煉器、神通、陣法等更高的修行知識。

因此威廉實際上只得到東方最基礎、最完善的幼學教程，這讓他很遺憾。

誕生於21世紀末期的人工智慧集大成者智腦晶元，這種仿生學計算機，具備超級計算機的推演能力。

但因為魔法脫離了科學範疇，需要威廉不斷地補充各類資料，從而充實資料庫，為推演提供魔法運轉機理和模型。

在缺少資料的情況下，智腦推演全新的魔法非常消耗能量和時間。

好在威廉接下來不著急晉陞，他決定慢慢打磨肉身和魔力，最大化提高肉身和天地靈氣的契合程度，走出一條最佳的修行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