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羅蘭利亞

「嗯，這就是你朋友…」

「還真的是！？」林海噌地從沙發上坐起，下蹲在黑貓面前，他黑褐色的瞳孔里倒映著黑貓寶藍色的眼眸，這可愛小貓，林海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黑貓嘴巴上的長須。

「的貓。」

黑貓不喜歡任人這樣的撫摸，短喵了一聲，就走開了，只留下伸著右手的林海僵硬在空氣中。

「咳咳，我猜你就是開玩笑的，哈哈…」林海收手又坐回到沙發上。

「哈哈哈。」女司機突然一反常態，也大笑出聲。

林海臉龐微紅，尤其是看到女司機爽朗的笑容後有些不知所措。

「林海同學，真沒想到，多少年過去了，你竟然一點變化也沒有。」女司機的普通話突然變得像高中語文老師一樣標準，她端坐在對面的沙發上，一臉微笑地看著林海。

「你…我…」林海一時語噎，想說但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女司機從口袋裡摘出一副眼睛帶上，清澈的眼眸藏在黑色的鏡框下。

瞧見她這副模樣，之前在車上覺著的舊夢再次襲來，「那個誰…叫什麼來者，高三的那個女同學？」林海越仔細看著她，兩腮越紅了，海馬體歇斯底里，也沒有想起她的名字。

「我是孟美玉，怎麼，你不記得我的名字了嗎？」女司機的表情如冬雪融化后，初開的晨日。

「孟美玉，對，好像就是叫孟美玉…」林海低下頭喃喃自語，文字與零碎的記憶快速匹配著。

隨即林海也端坐起來，看著眼前十二年後孟美玉的模樣，確實有幾分回憶中的樣子，而且相比以前有些陰鬱的外表，現在看起來更清秀颯爽一些。

「孟美玉，我還記得，我們是高三同學吧。」林海緩緩開口。

「嗯，看來你稍微記起來了。」孟美玉點點頭。

「等等，我記得你不是中原人嗎？怎麼剛剛在外面用的是川蜀方言？」林海問道。

「第一個問題竟然是這個嗎…」孟美玉汗顏。

「咳咳，在現實世界中我不能留下任何線索，所以要有各種方面的偽裝，抱歉了，之前對你態度那麼差。」

「哦，還好啦。」

空氣停頓了半分，孟美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林海，等待著他的開口。

「可以告訴我，為什麼我死了會來到這裡嗎？」

「終於問到正題了。」孟美玉臉色微喜，輕咳了兩聲說道：「因為你的靈魂被抵押給我了，所以現在的你屬於我。」

「啊？靈魂這種東西也是像什麼法定資產可以抵押的嗎？」

「嗯嗯，十二年前，可是你抵押給我的哦。但是現在不好說，加起來我算是救了你兩次，就當賣一贈一了吧。」

「十二年前，我把靈魂抵押給你…這件事，怎麼我一點印象也沒有了…」

孟美玉沒有接話，只是心裡默默吐槽一句，「當時你都快涼了，要不是最後的意識和我做了契約，鬼知道你下輩子去哪呢。」

「算了，我的靈魂抵押給你，所以接下來我要怎麼做？我要聽你安排，給你打工嗎？」

「…」

「你真的是一個合格的上班族，這個時候還能想到打工這兩個字。」孟美玉無奈說道。

「那是？」這下林海徹底猜不著十二年未見的老同學下一步會幹什麼。

孟美玉沒有直接回答林海的疑問，反而問道，「三十年，獨自一人的生活怎麼樣？」

林海表情一怔，

「怎麼會問起這個，剛剛還不是說讓我別那麼快總結人生嗎？」

似是猜中了林海心中所想，孟美玉緊跟著說道：「現在你可以總結了。」

「無聊，無趣，和絕大多數人都一樣的人生罷了。」林海說的簡潔明了。之前在車上，該有的牢騷還是感慨都隨著汽車尾氣排了個乾淨，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了回憶起生前種種事情興趣。在他看來，這一生一切好壞與否都已過去，如雲煙，如昨日黃花，可追憶但無用。

「嗯，形容地還挺準確。」孟美玉勾起一抹嘴角。

「……」

「所以，之後我到底會怎麼樣？」林海平靜地問著，他眼睛里的光可沒有孟美玉那麼活躍。

孟美玉站起身，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一本精裝封面的筆記本，說道：「來，打開它。」

林海順著孟美玉的話，翻開筆記本飾著精美花紋的封皮，裡面扉頁上寫著，「獻給宇宙之中的浪漫空想。」

「這幾個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聞此，孟美玉露出一抹淺笑。

再翻開一頁，楷體寫就的「羅蘭利亞」四個字，靜靜地躺在泛黃的紙張上。

「羅蘭利亞？哦，這就是你車上給我說的那個什麼大陸？」這一點倒勾起林海的好奇心，於是他再翻開一頁。

「羅蘭利亞大陸，是一個充滿傳說與浪漫的大陸，它開闢於宇宙爆炸，世界之始，文明周而復始，無數人類的智慧閃光都在這片大陸上輝耀過，羅蘭利亞，極致空想浪漫國都，想知道這裡是哪裡嗎？跟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