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渡魂
片刻后，葉叔跪在地上沒了動靜，我看向爺爺，他卻示意我別說話。
「我，我這是在哪兒？」
葉叔忽然抬頭看向四周，語氣充滿疑惑，「萬叔，你怎麼在這兒，還有無缺？你們在這幹嘛呢。」
他好像忘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爺爺走上前問，「還記得剛剛發生的事嗎？」
葉叔愈發疑惑，詢問發生了什麼。
爺爺毫不保留將這兩天發生的事全都說了一遍，包括他已經死亡的消息。
當葉叔聽到這些的時候，臉色一變再變，發瘋般搖頭，「不可能，我，我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會死，萬叔你一定是開玩笑的對吧，對嗎？」
葉叔渴望得到爺爺的回答，哪怕爺爺露出微笑他也會認為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死亡的事實，但這一切都是真的，看看你旁邊吧。」
葉叔睜大眼睛緩緩轉頭，看到自己屍體的一刻，他瞬間癱軟在地，嘴裡不停念叨著不可能。
爺爺嘆了口氣，「我知道你一時半會無法接受，但事實就擺在眼前，勇軍，該結束這一切了，我會超度你的魂魄讓你早日脫離苦海，陽間的事……」
還沒說完，葉叔忽然大吼一聲打斷爺爺的話。
「不可能，這一定是你們的惡作劇，我活得好好的怎麼會死，我要是死了婧姝怎麼辦。」
「你冷靜點！」
爺爺喝道，「你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也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
葉叔傷心的哭著，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有句話對應得好，只是未到傷心處。
最後在爺爺的安撫下，葉叔逐漸接受現實。
「萬叔，我，我能求您一件事嗎。」
「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葉叔傷心低著頭，緩緩說道，「自從我老婆走了以後，這世上我唯一牽挂的人只有婧姝這丫頭，我只求您能讓我見她最後一面，萬叔，我知道你有這個本事，你肯定能幫我的對嗎。」
爺爺沉默了，考慮許久他還是答應了這個請求，讓活人和死人重聚其實不難，相反難的是離別。
將葉叔亡魂收進符中以後，爺爺忽然腳一軟，我急忙扶著他問道，「爺爺，你沒事吧？」
爺爺擺擺手，虛弱道，「沒事，看來真是老了啊，連五雷咒都撐不住，把你葉叔屍體扛回去吧。」
回到葉家后已經十點半了，何晨陽這貨坐在門口不停左右觀察，生怕又有什麼東西竄出來要他的命。
「葉伯，我們什麼時候回去啊，這鄉下比城裡差太多了，我想回去了。」
何晨陽開口問。
葉大伯沒好氣的說道，「想回自個兒回去，早說了讓你別來，你偏要跟來，我告訴你，就你這德行休想打我葉家女兒的主意，你爸的臉簡直全都給你丟光了。」
何晨陽臉色一變頓感羞辱，於是反駁道，「叫你一聲葉伯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你不就是個破開車的嗎，可別忘了，你回來開的車還是我爸給你的，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囂張，信不信我一個電話就能讓你永遠離開嘉興！」
葉大伯絲毫不慣著，一巴掌甩了過去，「我告訴你，你在城裡揮金仗勢沒人能管，但在這裡沒人會把你當少爺一樣供著！」
「你，你敢打我？」何晨陽瞪大雙眼，「行，你給我等著。」
何晨陽氣沖沖的往門外走，正好碰上我和爺爺，見我扛著葉叔屍體，這貨頓時嚇一跳。
「沒看出來啊，膽子這麼小。」
我笑著打趣，結果被爺爺訓了一句，讓我趕緊把葉叔的屍體放回棺材。
接下來的時間爺爺履行承諾，安排葉叔亡魂和葉婧姝見了最後一面，相聚即別離也足以用在父女二人身上。
後半夜的時候，爺爺通過送魂法陣送走葉叔，從此世間再無葉勇軍，留下的只有記憶，就像許多人說的那樣，死亡不是終點，遺忘才是。
由於爺爺引動五雷咒耗費太多精力，往後的幾天都是我在操辦葉叔的後事，從擇日再到相地全程只有我一人。
他最後的遺願就是希望自己能葬在老伴身邊，儘管那邊地理風水不佳，可我還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選了一塊風水絕佳的墓地。
雖然兩座墳沒有挨著，可距離也不遠，這樣一來也能彌補我心中的負罪感，否則這輩子我都會活在內疚中。
期間，葉婧姝也開始主動跟人說話，似乎那晚和父親重聚以後讓她釋懷了許多。
當然，這段時間不乏有搗亂的，何晨陽這貨屢次和我唱反調，畢竟掐指推算良辰吉日在他們眼裡是假的。
特別是他親近葉婧姝的時候，我真想抽他大嘴巴子，就好像是故意在我面前顯擺。
五天後的早晨是葉叔出殯的日子，爺爺也在這天穿上正裝出席，按照他的話來講，只是想送送這個曾經陪他喝酒的人。
回來的時候，我路過劉大媽家門口，想想以前經常能看見她在院子里餵雞，可如今卻再也見不到那個喜歡嘴碎的大媽了。
仔細想想，這一切皆因我而起，若不是從小自帶兇殺命格，爺爺也不會為了我篡改生死簿，更不會發生後續一切。
於是回到家我就問爺爺有沒有什麼辦法能擺脫凶命，如果讓我一輩子都背負凶命行走，那我還不如找個山林隱居當野人，這樣一來就不會害死那麼多人。
爺爺想了很久才說，「每個人天生自帶命格，或好或凶，想要擺脫凶命辦法不是沒有。」
「什麼辦法？」
我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解決方法，沒想到爺爺只說了兩個字，渡魂。
「渡魂？」我疑惑沒聽懂，「什麼意思爺爺，渡魂就能擺脫凶命嗎？」
爺爺點頭，「魂者本為陰，凶命亦為陰，若能成功渡化百數冤魂，你就能徹底擺脫凶命纏身，可惜要渡化的目標不是普通陰魂，而是橫死含冤之人。」
「這其中的困難程度遠超你的想象，雖然你現在有獨當一面的本事，可這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完成的，你真想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