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解答

棋局上，黑棋的優勢局面不在。

少女實在是想不到，不過幾萬年不見，蘇在棋藝方面的技藝竟有了如此大的提升。

儘管棋局逐漸處於劣勢，但少女卻沒有表露出任何急切慌亂的神色。

蘇能很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喜悅。

這更是讓他有了足以確認對方身份的信心。

與棋盤對應的，現實中，那環環相扣的謀算也在一步步肢解。

所有的一切都在向著未知的方向發展。

少女的內心沒有絲毫慌亂，不如說，這才是她一直以來所期待的。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蘇緩緩說道隨後落下最後的棋子：「你輸了，博士。」

伴隨著偽神的落幕，棋局也正式宣告結束。

少女一怔，蘇是何時發現了自己的身份？

意識掃過全身，自己應該沒有破綻才對呀？

「你認識我？」少女不相信自己被發現了，問道。

蘇聞言笑了笑，望著眼前的少女，心中暗想，雖然變化很大，但不會有錯的。

眼前這個高維生物，一定是曾經的友人，絕對不會錯的。

「當然，梅比烏斯博士，你我同事多年，我不會認錯的。」

「居然被認出來.....嗯？！梅比烏斯？！」

少女懵逼了，望著眼前自信滿滿的蘇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把自己當成梅比烏斯了？！

蘇笑著點了點頭，「博士都到了這種地步了，您還要掩飾嗎？」

少女覺得腦子有些糊塗，仔細捋了捋，隨後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是梅比烏斯呢？」

蘇見少女還在偽裝，以為對方仍舊不死心。

唉，這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性子，你還說自己不是梅比烏斯？

蘇心中想笑，同時也有見到從前的故友而高興在內。

「你的行為，你的舉動，以及之前對陌生人難得一見的憐憫，都無一不表明了你的身份。」

「博士，你的性格，我再熟悉不過了，哪怕是幫助別人也不會直接承認，而你的布局也符合梅比烏斯一貫的作風。」

「把自己標榜成為邪惡的存在，但所做所為無一不是在為了世界，博士，您還要自欺欺人多久？」

少女被蘇的話給說愣了，自己是梅比烏斯？那零又是誰？

嘴角抽動著，想不出對方把自己認作梅比烏斯的理由。

是自己的記憶出現了混亂嗎？梅比烏斯的行為雖然確實不怎麼坦率，嘴也是逐火之蛾最硬的物質。

但也不至於是蘇說的那個樣子吧？！

心中長嘆一聲，有些無奈，原本還有些驚喜的，以為自己還沒有被遺忘，結果倒是讓人失望了。

「看你高興的樣子，雖然我有些不忍心，但我還是要說，很抱歉，我並不是梅比烏斯。」

蘇愣住了，怎麼會呢？不可能啊....

對弈已經結束了，再行掩飾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少女臉上朦朧的月紗消失不見，露出一張精緻絕美的面龐。

蘇望著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腦海內一陣恍惚。

眼神時而恐懼，時而驚訝，時而悲傷。

記憶湧現回歸腦海，所有被迫遺失的記憶紛紛湧現。

舊時面對終焉降臨的恐懼，驚訝於自己居然遺忘了這麼重要的事情，悲傷於曾經的友人是毀滅世界的真兇。

【蘇曾經見過澪，身為精神系的融合戰士他是知道對方真實身份的。】

蘇的表情變化，被少女收入眼底，她心中泛起苦味。

我果然不配被人原諒吧....

蘇這邊漸漸回神，龐雜的記憶匯入腦海，他用了些許時間整理。

望著眼前的少女，呆愣良久。

「呵.....真是令人意外的重逢....您說呢，博士。」

少女點了點頭，而後一展笑顏回應道：「確實，好久不見，蘇。」

............

漫長的時間中，零一直在思考，什麼樣的考驗才能讓人類達到自己的標準。

時間漫長，漸漸地，她想到了最好的方法，干涉但不過度干涉。

蒼玄丹朱因為一場意外觸發了她留下的布置，審判級崩壞獸降臨，危害人間，她沒有出手。

不過度干涉是她的選擇，唯一讓她沒有料到的是，華居然會感應不到，導致她們的犧牲。

成也神音敗也神音，零意識到，神音的存在是無法讓華成長的。

蒼玄丹朱犧牲了也好，這樣就能引發聖痕計劃。

正好可以作為考驗，結果意外又出現了，凱文居然被蘇給封印起來了，而且凱文還完全沒有反抗的意思。

天命那邊亦是如此，激發被掩藏在天命舊總部的虛空萬藏，零也就沒有繼續關注了。

結果，如她所想的一樣，那個有著和他老師相同本質的人，在女孩夢想的誘導下找到了虛空萬藏。

為了確保她所選擇的代理人能夠順利成長，她將目光放在了華的身上。

於是就有了五百年前的慘劇，當然零也不過是做了一些微小的舉動。

她們會出手殺死華，根本原因還是因為他們本身的緣故，這點零影不影響，結果都不會出現太大的變化。

...............

時間漫長，對弈輸了，按照約定，零將會為蘇解答所有的疑惑，以及他想要知道的真相。

解答過程中，蘇時不時會發出疑惑。

就比如，華被圍攻垂死之時，零曾降臨世界，為華進行療傷。

可是，在天命時他是見過華的，身體虛弱也就罷了，記憶也完全喪失了。

他想要知道，零到底治療了個啥。

面對蘇的疑惑，零有些頭皮發麻，真相有些尷尬。

過了好久，最終零還是敗給了蘇的求知慾。

「華的身材一直是我心中一大遺憾，難得的機會，我為她調理身體的時候，順便將潛藏在她體內的崩壞抑制因子給去除了。」

「.....所以，博士....去除抑制因子有什麼作用嗎？」蘇無語地問道。

「咳咳....」零尷尬的咳嗽了兩聲，確實都五百年了，華還是從前那般模樣。

「我本以為華只是發育的慢了點....想著去除抑制因子在保留壽命的同時又能讓華再度生長....」

蘇望著零，給出了一個睿智的眼神，這傢伙真的是曾經的那個博士嗎？

他在內心發出深深的疑問。

良久過後，蘇嘆了一口氣說道：「所以，博士，如今的一切雖然未曾按照您的步驟來進行，但卻也是您最希望出現的結局對嗎。」

零淡笑著點頭，緊接著蘇又繼續問道：「那如果，他們沒有達到今天的地步，而是按照您設下的步驟前行，結局會是怎樣呢？」

零微微一笑，隨後緩緩起身，揮舞著手臂，熒光閃爍之下，出現一道虛幻的樹影。

蘇知道眼前的是什麼，虛數之樹。

「我們都知道崩壞是虛數的篩選考核，同時被一群高維生物所主導著。」

蘇點了點頭，零繼續說道：「哪些高維生物有一個統稱名叫星神，這些我之後會詳細為你解答。」

「如果他們依照我的劇本進行下去.....」

說到這裡，零停頓了一會兒，而後說道：「同樣的失敗我不想在經歷第二次，按照劇本進行的人類根本沒有承載世界的能力。」

「為了確保世界不會再入輪迴，我將會以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世界連同枝條一同從樹的身上斬落。」

蘇聞言越發驚恐，世界脫離虛數淪為世界泡？

這真是一個可怕的計劃。

「博士，我們都知道淪為世界泡的結局會是什麼，您........」

蘇話還沒說完，零就解釋了起來。

「不是世界泡，世界泡為葉，而我斬落的枝。」

「有什麼不同嗎？」蘇不解道。

「枝葉存在生長的可能，而葉只能作為養分。」

理論是這麼個理論，但枝條又能存在多久呢？不過是一個不會消亡的大型世界泡罷了。

它會淪為不變的永恆世界，脫離虛數，世界不再存在崩壞等一系列災害，但也不會再有前進的可能。

等於是將所有的潛力一併榨乾，而後將世界停止在最繁華的時間點，讓它淪為不變的永恆。

這一點零是明白的，不過這是最差的保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