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是只蟲子
夜晚的城堡內,國王爾斯爾曼和當日值守的阿吉斯在房間里閑聊,雖然沒有酒與其作伴,但兩人依舊相談甚歡。
突然爾斯爾曼像很多君王那樣,像吹噓著自己有多麼見解,多麼慧眼識人,他說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把澤爾斯加冕為四騎士之首嗎?」
阿吉斯知道國王是想讓人來琢磨他的心思,雖然他不喜歡這樣也可以不用這樣,但因為神恩賜福的緣由他必須這樣。
「澤爾斯具有一股魄力和巨大的威懾力,我認為陛下既喜歡他的魄力又稍稍忌憚他的威懾力,所以以四騎士之首的頭銜來束縛他。」
爾斯爾曼笑了,他沒有說話但看錶情貌似挺開心的。
他又說出一個問題:「那你是怎樣看待神恩賜福的?」
……
詛咒,一把無法擺脫的枷鎖,阿吉斯這樣想的。它就像一條鏈子死死地拉拽著我,若不是它的原因,爾斯爾曼你早就死了!
內心雖然波濤洶湧,但阿吉斯的表情依然陪笑地說道:「這是來自神的饋贈,也是來自王的仁慈,您讓我們獲得力量從而更好地保護國家和子民。」
看似討好的言語,但爾斯爾曼並不買賬,他以一種居高臨下地命令口氣說道:「你們的力量只需要保護我和我的城堡就夠了,至於外面的那群傢伙就不用理會他們了。」
阿吉斯雖然也不會去理會那群平民的生死,但聽到身為一國之君的爾斯爾曼說出這樣的話,他著實感覺到這就是個垃圾。
「當然,陛下是我們的統治者,如果一個國家的統治者的安危都無法保證,那麼這個國家也就是團亂泥罷了。」
爾斯爾曼露出欣慰地笑容,阿吉斯一直是四騎士里最明事理,最討自己喜歡的,所以爾斯爾曼才會對他這樣說。
「去幫我把澤爾斯叫過來,我要看看他的『眼睛』和『嘴巴』是不是很聰明!」
「遵命!」
阿吉斯走出房間,他看著漆黑的廊道,離開了。
……
城堡里,一雙黑手將看守騎士拖入陰暗中,三個不速之客來到了布弗蘭。
高大的男人和少年、少女出現在城堡的花園裡,他們要呈屍體還沒有被發現之前找到國王,並殺死他的真相和神恩賜福。
據世界消息所知,神恩賜福是於十年前僅出現在布弗蘭的魔法,起初周圍的國家並未對其產生興趣,但直至前任四騎士之首洛卡姆在戰場上的表現,使得人們對這個魔法有了新的認知。但根據古興會的研究,神恩賜福並不屬於魔法,而是來自生物的強化。
作為古興會的打理人之一的加百列就是為了探究宗教的推測,如果屬實,要麼將其帶回去,要麼讓它永遠消失。
國王的房間里,爾斯爾曼語重心長地對澤爾斯說:「明天你要接替洛卡姆的位置了,雖然你的席位是眾議院商定,但你要清楚如果沒有我的大力支持,你還是離這個位置遠了一定。」
這等同於一種綁架,就是告訴澤爾斯沒有我爾斯爾曼就沒有你澤爾斯的今天,你必須決定臣服於我,永遠的給我當牛做馬,管你是什麼四騎士之首,能力再強也好,你必須牢牢記住我這個國王。當然,爾斯爾曼也清楚光是言語上的肯定是遠遠不夠的,神恩賜福就是他來控制這四個牛馬的鎖鏈,他今晚要看看澤爾斯的態度,然後決定明天儀式的用量。
「記得你前兩年來布弗蘭的時候我就關注著你啊,澤爾斯!」爾斯爾曼拍了拍他的肩膀。
澤爾斯對這個懦夫的性格了如指掌,雖然他從事著一份並不光明的工作,當他有自己的原則,不是因為別人饋贈的,而是自己的實力到達了想走就走的地步。
澤爾斯肯定道:「我一定不會讓陛下失望!」
爾斯爾曼像看著一條忠心的狗一樣,這就是當王的感覺嗎,即使我才做了十年的王,但感受到了這種居高臨下的快感我就還想繼續做下去,不管是美味的食物還是皇宮裡的侍女,我都為之陶醉,只要澤爾斯明天加冕成功,我就可以安靜的享受了。
「你先回去吧。」爾斯爾曼說道。
……
等澤爾斯出去后,爾斯爾曼招呼屋內的騎士和外面看守的一起回去了,他們不清楚國王為什麼這樣干,反正一個星期總有那麼一會,他們不敢問也不敢揣測。
爾斯爾曼打開一道暗門,裡面燈光艷紅,香氣瀰漫。密室里有一張床,床上躺著一個被捆綁的少女……
這是他用來生育……
正當爾斯爾曼要撲向少女的時候,一聲調侃打亂了他的思路。
「口味不錯啊,布弗蘭的國王,或者應該叫你蟲母吧!」加百列倚靠在門欄上。
「你……你是誰,為什麼會知道這些的……」
爾斯爾曼並不是恐懼這個陌生的男人,而是他所說的蟲母。
「你不需要知道這些!」
加百列招呼兩個孩子將爾斯爾曼壓住,他掙扎地叫著士兵,但又意識到自己竟然把他們支開了。
「你,您想要什麼……錢,還是女人我都可以給您,想要爵位我也可以賜給您……」爾斯爾曼想通過開條件為自己爭取活下去的機會。但加百列並沒有和他廢話,他走上前,雙手死死地擒住爾斯爾曼的腦袋,他緩慢地左右扭動,嘴上告訴他不要緊張,隨後用力一拽,爾斯爾曼的腦袋變成人無法達到的姿勢。
加百列拍了拍手,他說道:「骨頭應該掰碎了,接下來你們兩個誰想來?」
「我!」男孩萊樂舉手說道。
但被一旁的男孩芮娜抱怨的責備道:「每次都是你來,這次應該換我了!」
「你一個小女孩不能幹這種事的,小心長大后嫁不出去的!」萊樂笑嘻嘻地威脅著,可女孩硬是不願意。
「下次,下次讓你來好嗎?」萊樂無奈地妥協道。
但女孩還是不從,她說道:「不行!就像加百列先生說的,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無數次,可我現在連第一次都沒有,以後哪還有機會!」
萊樂看說服無效,轉而又看向加百列,但加百列的意思是:該讓芮娜來一次了!
他也只能無奈地站到角落裡。
芮娜蹦蹦跳跳地騎在爾斯爾曼的屍體上,隨後拿出一個黑色布袋用繩子系在爾斯爾曼的脖子上,又掏出兩把匕首,以刀刃朝上的姿勢刺入骨骼斷裂的位置。
「至於這麼麻煩嗎?」萊樂忍不住吐槽道。
芮娜毫不示弱地回擊地說道:「我可不像你那樣,直接拿斧頭劈下去,那樣的傷口太欠缺美感了,我希望那種光滑的,舔上去像肉片那樣的,極具美感的傷口!算了,和你說這麼多也是廢話,我要開始了!」
芮娜左手抓一把刀柄,右手反握住另一把刀柄,隨後用力一拉,爾斯爾曼的人頭就落在了黑色的袋子里。
但驚愕的是,他的傷口處冒出的不是血,而是一條又一條,如密網的蟲子。這群蟲子蠕動著,它們一直代替著爾斯爾曼的血肉,可以想象出一個人除了皮膚和骨骼,其餘全是這種噁心的蟲子,它們在皮膚下蠕動、翻滾。
也許是意識到了危險,這群蟲子開始從爾斯爾曼的皮囊中離開,瞬間屍體的周圍湧現出一灘黑水,它們不斷向外擴張,不斷尋求生的希望。
萊樂看見那些蟲子像無頭蒼蠅般朝自己過來,他立馬跳上桌子,盡量控制音量地問道:「加百列先生,難道不管管它們嗎?」
加百列站在蟲群中,淡定地表示:「這些都是子蟲,我們現在切斷了它與母蟲的聯繫,所以它們活不了多久的。」
萊樂看著那片黑麻麻的蟲子,從原本瘋狂的求生漸漸疲軟下來,它們像雪峰中遇難的探險者,在看不見希望的山峰中,熱情被冰雪熄滅,那顆嚮往著生的心也永遠的死去。
萊樂看了看它們,已經不再蠕動,彷彿一張黑色的地毯。他小心地用鞋尖輕輕觸碰,直到大腦意識到不再有危險,他才從桌子上下來。
「想不到,我們的小『斷頭台』竟然會怕蟲子啊!」加百列開玩笑地調侃萊樂。
他想反駁加百列,但羞紅的臉頰還是告訴他別再給自己的面子找罪受了。
他來到芮娜這裡,她手中拉著那個黑色布袋,奇怪的是這顆腦袋並沒有像身軀那樣化成蟲子。
他倆疑惑地看向加百列,只見他拿出那顆腦袋,猙獰地面孔和痛苦的眼神彷彿如惡世的詛咒物一樣,加百列如同巫師般向頭顱里注入某種魔法,過了一會兒,頭顱的眼球像是發射了一樣,從眼皮里蹦出,要不是有血管吊住,眼球就會像玻璃球一樣掉落地上,砰~砰~砰~
接著加百列把爾斯爾曼放到地上,漸漸地它開始站起來了,一排排密密麻麻地小腳從頭顱的下方長出,它們拖著腦袋像螃蟹那樣奇怪地行走著。
這是一種加百列的魔法,這個世界上對魔法的定義十分模糊,由於沒有詳細的分支和教學,大多擁有魔法的人都是通過不確定,不完美地方式呈現在事物面前。具體來說,讓爾斯爾曼長出腳的魔法並不是尋物魔法,而是加百列讓它長出了腳,通過頭顱想回到身體的原始渴望去找到國王真正的身體。
「準備走嘍!」加百列說道。
「那個姐姐怎麼辦呢?」芮娜指著被捆綁地少女說道,她現在處於沉睡的狀態,一動不動地躺著。
「殺了吧!這也是對她好。」加百列說道。
……
那顆扭曲的腦袋帶著三人來到了後花園,微涼而又安靜的氣氛讓加百列感到一絲疑惑,但很快他便把注意力放在了那顆腦袋上。
爾斯爾曼停在了一處噴水池的面前,它像只兔子那樣,使勁兒地撞擊著石牆。
「不能這樣哦,壞了可就麻煩了!」加百列抱起那顆腦袋,它像嬰兒一樣竟在加百列的懷裡開始哀嚎。
看著爾斯爾曼的反應,三人意識到,真相就在這噴水池下面。
但如何下去這個問題又擺在三人面前。
加百列對著萊樂說道:「拿斧子把這裡劈爛,聲音弄得越大越好!」
「啊?」萊樂有些疑惑地看著他,但因為是加百列的命令他也只能等弄完了之後再說出自己的疑問。
萊樂從外套下面拿出一把黑色的單手斧,然後將一塊綠色的小石頭放在夾在上面,這是一種魔法石,一般為不會魔法的人所使用,可將物品變大,能用於人體增強力量,但副作用極大,易患上晶髓病。
萊樂手中的斧頭逐漸變大,最後從單手斧變成雙手斧。他頑有勁地拿起那把斧頭,走到噴水池前,又看了一眼加百列,他還是很疑惑,但得到加百列的示意后,他拿起巨斧使勁劈下。
瘦下的身軀支撐起巨大的力量,如熊一般,崩壞地碎裂聲和雕石如海浪般層層湧起,過了一會兒,那口噴水池徹底被毀壞,廢墟中除了幾根壞掉的水管還要一道暗門!
看著暗門出現,爾斯爾曼掙脫加百列的束縛,它跑到暗門上面,像是哭的聲音,一邊叫一邊用那些密密麻麻的腳跳。
從它的反應基本上就能推斷出,這扇門的背後就是真相。
但加百列沒有第一時間去理會這道門,而是先詢問萊樂地問題:「你剛才是想問?」
由於用勁兒過大,現在的萊樂有些氣喘吁吁緩不過來,他坐在一塊石頭上說道:「加百列先生……本來我們就應該,應該小心翼翼地……為什麼還要,還要弄出這麼大的動靜啊!」
加百列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只是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下面就是蟲子的巢穴了,你就在這裡休息吧,也算幫我們放哨。」
「……」
「好的……」萊樂知道加百列先生做事不會毫無章法,他的行為很有講究,即使當時沒有解釋,等事情結束了,還不用等他說我自己也就明白了,但……這樣還是很難受,就像被故意吊著胃口一樣。
暗門打開了,一道又一道的階梯伸向漆黑的陰暗中。加百列和芮娜,還有爾斯爾曼進入地下室,剛一進去,爾斯爾曼就像被召喚了似的發瘋地朝著下面跑,芮娜本想上前阻止,但被加百列拉住了。
他走在最前面,拿出一包粉末塗抹在一根木頭上,這是一種注入魔法就會燃燒的粉末,一般用於工業生產。
一些光亮對黑暗中的人能帶來一些慰藉,加百列他們大概走了有些時間后,他拿出一張捲軸,這是他從古興會的一個同事手中拿的,稱為「機關」!他把捲軸拋向空中又迅速擲出兩根細針,那張捲軸便扎在石牆了。接著他又用魔法在左右的兩面牆上生長出四片樹葉,高低給有一片。
芮娜看著,對於加百列先生做事她和萊樂保持同樣的觀點,但她還是忍不住地問道:「加百列先生!您為什麼要做這些啊?」
結局可想而知,加百列沒有回答她,只是帶著那一抹微笑先前走,神秘而又令人恐懼。
地下室里,令人窒息地不只有那無法回頭的黑暗,還有腳下傳來的陣陣蠕動聲。
加百列告訴芮娜:「爾斯爾曼應該已經到下面了,『它』應該已經布好了套,你身上帶了幾個那玩意?」
「三個。」芮娜說道。
「足夠了,等下我先去,到時候一定會有大量的蟲群朝我湧來,這時你就用第一個打開一個出口讓我有機會接近蟲母。至於剩下兩個,你就留給自己吧!」
「好的……」
沒有什麼好忐忑的,畢竟面對的只是一隻蟲子,如果小心翼翼地話只是對我加百列的侮辱。我可以一個人行動,但作為先生,我有必要讓戰士成長。
兩人漸漸走到盡頭,一扇石門擋在他們面前。這個東西的出現讓加百列感到一絲疑惑,也有一絲開心。
「束手就擒了嗎?」他自言自語地說道。
「不,也可能是陷阱,高興的過早只會輸的越慘。」
但我可不想排除這種明智的決定,畢竟來自一個無智慧的種族進化出了這麼一個強大種。它本應該是被消滅的,它的存在是錯誤的。但我們——古興會卻能讓它成長,它可是遺迹的遺物,神恩賜福的所有真相。不過想想,一個國家竟然會以依靠這麼一個東西來維持下去,真是醜陋。原本我不會相信這些的,即使魔物王國的出現也沒有動搖我對這群畜生的認知——噁心、骯髒、貪婪……真美妙,人類不也是這樣嗎,一直在逃避,最後不都變成面目全非的怪物嗎。所以我享受這些,不管是人際上的勾心鬥角,還是末日的人性醜惡,這些太美妙了,我期待自己早點變成那樣的怪物,所以我加入了古興會……
搖籃里的究竟是孩子,還是噩夢……
芮娜看著加百列,她的內心也湧現出一種喜悅。
那扇門並沒有攔著他們,它打開了,彷彿一位管家在請客人進去。
秘室內,沒有想象的血肉模糊的屍體,沒有掛在天上的人肉蟲卵,只有一片灰暗和那深層的一雙眼睛。「她」的眼神就像旱田祈禱雨水的秧苗,充滿著渴望。她發出低吟,但從中感受不到威脅,只有孤獨和釋然——這是「她」的「歡迎儀式」。
四周毫無光亮,「她」吐出一把又一把她的孩子推在一旁,然後從「下面」伸出一隻觸手指向加百列手中火把,意思是讓他點燃自己的孩子。
加百列沒有拒絕,甚至興奮執行。聽著燒烤蟲子的噼啪聲,「她」開口了,雖然很吵雜,很細碎,不仔細聽完全無法知道這是人的語言:「你,好!我是不是該怎樣說……」
「她」再次伸出一隻觸手,擺在加百列面前。
孩子?加百列第一時間反應道。的確,才誕生十年相對於人類而言確實還是個孩子,但「她」是個蟲子,蟲子是不需要年齡的。
「你好,你很有禮貌,很高興認識你,我叫加百列。」男人握住「她」的手,就像久經情場的男人,拉著「她」的手讚美著。
但「她」並沒有對此做出反應,可能「她」並沒有對情緒的反應吧。
「她」說道:「我叫拉拉,這是我剛才取的名字。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但很遺憾我已經快死了!」
加百列聽古興會裡那個極端的同事說過,這種級別的種族因為學習能力和種族優勢極為強大,但也因為太強大,如果接受的東西和知識超過自身能力可接受的數億倍,則會在學習中慢慢走向死亡。換言之,「她」本來就是一條蟲子,一條只依靠本能的機械,因為受到了遺迹的某個遺物的影響才讓「她」擁有了這樣的能力,這本不屬於「她」的能力,這份扭曲使用者的亞斯碼爾遺迹的最終寶藏——「搖籃」!
「哦,那你說說我想幹什麼?」加百列看著這個不似人樣,也沒有魔物特徵的傢伙,「她」就像一團黑乎乎的霧,模糊不堪,但為什麼,為什麼我卻又能看出「她」的輪廓,那副小孩子的模樣……對啊,十年,正是個孩子的模樣。
「我知道爾斯爾曼與我斷開聯繫之後,我猜到一定會有人來這裡。你應該是為了那個吧,但我與爾斯爾曼還有個約定未完成,如果可以能請明天結束后再拿走嗎?」
加百列想了想,很苦惱地說道:「這可讓我有點頭疼哦,你想上面那麼大一個缺口,難道不會有人來嗎,再說自己的國王都死了,他們還有心思辦事嗎?」
「……」
「我可以嘗試一下,澤爾斯必須接受加冕,他是認定的人,這個國家需要他……至於國王,我還剩下一些孩子,應該能撐過明天。」
「她」像困苦中為生活討價還價的人,加百列則是居高臨下的掌權者。
聽著哀求的聲音,加百列還是搖了搖頭,遺憾地表示道:「不行哦,我們要保證那東西的安全,也就是你的安全。」
「但……」
嘶啞中,疾苦裡,一個傲慢自大的國王終於醒悟了,他看著手上士兵的鮮血,眼神中再也沒有迷茫,他接受了來自未知的擁抱……在迷途中,他只有無盡的黑海作伴,他嘗試過與空氣交談,但得到的只有自己的聲音,漸漸的,在這殘忍的孤獨中,他開始扭曲,他的身體不斷膨脹,人的模樣也變得模糊起來……他後悔嗎?可能在孤苦中看著無盡的黑夜卻望不到繁星的那一刻,稍稍產生了一絲吧。
黑暗中,一個龐大的身軀以蠕動的姿態走了出來,和他一起的還要爾斯爾曼的腦袋,腦袋像個孩提一樣對著那團肉球哭泣著,哀嚎著。
「當時,爾斯爾曼和我達成交易。只要我能讓他的國家強大起來,他願意獻出自己的一切,但人的血肉終有一日承載不住我的力量,所以他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也就是現在這樣了。」「她」解釋道。
「那腦袋為什麼沒有隨著身體一同變形呢?」加百列詢問道,這對他們之後研究「搖籃」可是不可或缺的知識。
生物為什麼能進化?為什麼能製造出一些無法自然生長的東西呢,答案是——
「意識!」「她」說道。「舉個例子,早餐你是打算吃還是不吃,如果吃,你是選擇吃煎餅還是蔬菜,如果不吃,你也一定會在為餓肚子做好心理準備或者現實準備。再說一個例子,就比如他——爾斯爾曼,他為什麼會先你們一步來到這裡,因為他後悔了,他太想念之前的身體了,他原本保護國家的願望統統在時光的流逝中變成了對過往的懷念。意識是我們最基礎,最常見,但也是我們最寶貴的財富,強烈的慾望就是我們意識最佳的表現方式。『搖籃』可以扭曲事實,但它無法改變意識,這也就是爾斯爾曼的腦袋沒有發生變化的原因!」
加百列了解了,他繼續說道:「它應該還有個附加條件吧,比如這人的意識必須非常堅強,或者慾望極其強烈?」
「對。」「她」說道:「我只知道爾斯爾曼對自己的國家有著強烈的情感,但其他的我一無所知……」
「……」
「這些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加百列說道。
「你能解釋一下神恩賜福的真相嗎?」
「她」有些遲疑,但還是說道:「原來他是這樣包裝的啊……神恩賜福的話,其實主要還是來自於『搖籃』。」
加百列又提出一個疑問:「那按照『搖籃』的性質,神恩賜福應該是無法操縱被賦予者吧。」
一個大的蛋糕擺在餐桌上便會忘了旁邊的小蛋糕,「她」說道:「還有我的能力啊,爾斯爾曼通過一些方式將我的子嗣送進那些被賦予的人,讓我達到控制他們身軀的效果。」
「哦,那就明白了。」
既然「搖籃」自身不存在控制能力,那我們可以再找一隻「她」,加百列想著……他看了看「她」,心想既然蟲母都在這裡,我們只要拿走一隻「她」的子嗣……但,也不是所有物種都能被「搖籃」接受……也不一定要用在蟲子身上啊,人,也是不錯容器……之後再說吧。
「剛才你的條件。」加百列說道:「明天的活動,我同意了,但你要把這些善後和借口弄好。」
「好的。」
「她」沒有明顯的高興,也沒有表情的幅動,即使擁有些許的情感,但還是無法做到喜怒哀樂。
加百列突然問道:「明天加冕的人叫什麼啊。我忘了!」
「澤爾斯。」
「哦,很普通的名字哦。他是什麼身份啊?」
「四騎士之首。」
「四騎士……」
這個國家的「劍」與「盾」嗎?
「那現在是不是除了澤爾斯,其餘三個都接受了神恩賜福?」
「是的。」
「哦,等會兒把他們的情況告訴我。現在,我們的客人應該已經等不及了吧!」
加百列感受到了自己的魔法已經發動了……
戲中人,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