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離奇死亡的富豪(一):暴斃
一名男子提著公文包從位於江川區的一幢獨棟美式別墅走了出來。
別墅一樓的起居室傳來了女人嘶吼聲。
女人用帶著憤怒的哭腔向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質問道:「我跟你了八年了,照顧了你八年,這些年我為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嗎?」
鬚髮皆白的男人雙手拄著拐杖,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見男人無動於衷,女人哭著繼續說道:「你現在把我往絕路上推,我服侍你這麼多年,我在你眼裡到底算什麼?」
男人沉沉地開口:「這些年我也並沒有虧待你,關於遺囑,我意已決。如果你想離婚的話,也可以。」
聽到男人的這句話后,女人彷彿被抽走靈魂般地癱軟在地。
她發出苦笑,緩慢起身對男人說道:「即使我養一隻動物8年,它也會對我不離不棄。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一周后。
下午快要5:00的時候,警方接到了報案。
江川區一幢別墅的男戶主40分鐘前被傭人發現死在了別墅二樓的書房。
接到報案后,專案組趕到別墅。
齊雲看向站在書房門口的傭人,開口問道:「你大概是什麼時候發現死者的?」
傭人大姐一臉糟心地答道:「唉,我去超市買東西回來的時候,我想問金先生今天晚上他想吃什麼,但是叫他他也不回應。我就來書房找他,結果進來看到他倒在地上。我趕緊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嚇死了,哎,給他兒子們打了電話然後報警了。」
傭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喃喃自語地說著:「我出門的時候金先生還好好的,中午也服過葯了,怎麼會突然死了...」
聽完傭人的陳述,葉霄戴上手套走進書房查看屍體。
死者身上未見明顯外傷。屍身旁邊不遠處散落著拐杖。
看樣子是死者倒下時丟掉的。
屍溫已經完全下降,四肢僵硬。
死亡時間在3小時左右。
死者金富海,58歲,本市的一位大富豪。
書房的桌上擺著一個藥瓶。
葉霄拿起藥瓶:酒石酸美托洛爾片。
死者的家人也陸續趕來。
金富海的大兒子金季最先到場,看上去很平靜,像是在壓抑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崩潰。
二兒子金萊和二兒媳李欣悲痛不已。
只有兩人5歲的小女兒還什麼都不懂,只是獃獃地站在李欣旁邊。
金萊跪在地上失聲痛哭,是其中最難受的一個。
反倒是死者的妻子雷靜沒什麼反應,一臉坦然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雷靜看上去才30出頭,比死者的兒子大不了多少,與金富海是老夫少妻。
葉霄向痛哭的金萊說道:」令尊已去,還請節哀順變保重身體。我在桌上看到心臟病類藥物,令尊生前是有心臟病嗎?」
金萊抹了抹眼淚,抬起頭說道:「我父親一直都有心臟病,但一直都有服藥,所以病情還算穩定。直到上個月父親的心臟病被查出來已經快到第四級了,非常危險...」
金萊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旁邊的金季突然冷不丁地開口:「你如果真為父親好,你就不應該氣他,否則父親也不會死得這麼突然。」
金萊怒目圓睜地反問金季:「我氣他?如果你早點結婚,父親就不用為你不用操心聯姻,他就不會這麼累。」
接著他又指著站在旁邊的雷靜:「你也一樣,你們都沒少氣父親。父親的葬禮不需要你們兩個操持。」
說完,金萊又俯身看著地上的父親痛哭。
屋內站著的警員也相當尷尬。
俗語說清官也難斷家務事,何況警方第一次見到這個家庭的情況未知全貌。
葉霄嘗試打破屋內的寂靜,率先說道:「所以你們都認為令尊是因為心臟病引起的心源性猝死嗎?」
金季點點頭,沉重地說道:「上個月父親因胸悶氣喘到醫院檢查,醫生說父親的病情在進一步惡化,這些臨床的藥物只能暫時延緩,心臟病一旦到了四級就非常危險。」
心臟病四級的程度是心衰三級,最嚴重的一級。即使不運動有時也會胸悶氣喘,這是非常危險的。
齊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無法確定令尊是自然死亡,所以仍需要驗屍。另外,我們想與令尊的主治醫師聯繫,了解他病情的具體情況。」
金萊掛著淚痕的臉看向齊雲,問道:「驗屍?就是需要將人切開嗎?我父親死了還要遭這樣的罪!」
一旁的金季沉痛地開口說道:「警官,我認為驗屍是沒有必要的,我父親已經走了,我想讓他安心離去。」
李欣也附和道:「是啊,如果驗證出來爸是自然死亡,又能說明什麼呢?還讓老人白白挨了一刀。」
金富海家人的思想工作不好做。
齊雲看向站在旁邊幾乎沒有說話的雷靜,問道:「你是死者的妻子,你有權利同意或者不同意解剖。」
雷靜冷清的語氣說道:「我無所謂,讓他們決定吧。」
這話一出,金萊像被點燃的炸藥包沖雷靜吼道:「爸爸已經死了,你的這副嘴臉也不裝了是吧!裝了這麼多年真是辛苦你了。你滾出這個家。」
盛怒的語氣里充滿尖酸刻薄。但雷靜卻並不在意。
齊雲打破尷尬:「這樣,你們家裡人先商量一下,我們後續也會展開調查,暫時將屍體帶回警局保管,不會解剖。如果後續的調查有異常的話到時候解剖的決定權就在警方手裡。」
這起案件看起來十分簡單。
警員也十分迅速就採集好了現場的痕迹。
回到警局。
李志拿出了證物袋裝著的垃圾還不忘吐槽一句刑事技術科:「這也太那啥了,連垃圾都不忘帶回來。」
齊云:「挺好的,這種謹慎的態度你好好學習一下。」
葉霄:「根據案發現場的痕迹來看,當時只有死者一個人。死亡時間在下午兩三點左右。體表未見機械性損傷,屍僵與案發現場屍體的姿勢符合,可以確認是第一案發現場。」
齊云:「能確定是不是自然死亡嗎?」
葉霄搖搖頭:「這種無任何器質性損傷的屍體僅靠觀察外表是無法判斷死因的。需要解剖后做病理組織檢查,這是最準確的方式。」
警方聯繫到金富海的主治醫師。
說明原委后,醫院幫警方調出了金富海的完整病歷檔案。
病例報告記錄金富海是屬於肥厚型梗阻性心肌病。
葉霄:「以金富海當時就診的情況來看,您覺得他病情如何?」
主治醫師翻看核對了自己最近一次的記錄答道:「以金先生當時的狀況來看,如果他能保持良好的心情不動怒,再加上我給他開的藥物配合控制,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就死亡的情況還是非常少見的。」
警方帶走了金富海的病歷複印件。
綜合警方目前獲得的線索來看,金富海的死因待查。
兩天過去了,金富海的家屬沒有回信。
反倒是一個外人找上了警方。
此人稱自己是金富海遺囑的擬定律師徐魏。
徐魏向警方提供了一條重要線索。
金富海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越來越不行,儘管吃藥控制也每況愈下。一周多前曾聯繫徐魏與他商議立遺囑之事。
當天他和金富海還有雷靜都在場。雷靜還因為這個事情和金富海吵了一頓。
齊云:「遺囑內容可以看看嗎?」
徐魏:「可以的。現在金先生也不在了。這份遺囑他還沒有簽名。」
說著,徐魏從公文包翻出了一份文件。
律師帶來的這份遺囑至關重要,為警方接下來的案情提供了調查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