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字齊刀幣

林無敵打車直接到了琳琅軒，蘇媚還未來，沈墨濃正慢慢的喝著紙杯中的豆漿。

沈墨濃見他兩手揣入口袋，調侃道：「你那速食麵箱子呢？」

林無敵抿著嘴：「沈姐，你可千萬別激動！」

沈墨濃被他這神秘兮兮的勢頭逗笑了：「有什麼好東西拿出來吧！」

林無敵從口袋裡掏出那枚刀幣，像個劫匪一樣舉著它逼近沈墨濃。沈墨濃瞥了一眼，輕鬆道：「六字刀幣，我當什麼好東西呢！」

林無敵驚詫道：「這可是六字刀幣！」他著重加強『六字』兩字的讀音。

「我一年少說也見十幾個，不過都是假的！」

怪不得沈墨濃不奇怪，她把這刀幣也當成贗品了。

林無敵將刀幣推給她：「你自己看！」

沈墨濃不以為然的接過來：「無敵你還是經驗太少，像六字刀幣這種傳說中的東西，可遇不可求，又豈是我們能夠輕易見到的，你看這刀幣……咦，這好像是真的。」

她一激動直接站了起來，碰灑了桌子上的豆漿。

林無敵激動的連蹦帶跳，任由豆漿流淌到地上。

沈墨濃噓氣道：「一會，你也隨我去見潘老，老爺子對這種寶貝嚮往已久！」

九點過後，李超的q7再次堵住了門口，留下蘇媚看門，沈墨濃帶著林無敵上了車。

李超奇怪道：「他也去！」

沈墨濃笑道：「今天你的風頭估計要被無敵搶走了。」

「什麼意思？」

「到了你就知道了！」

車子駛離市區，在路上賓士了一段時間后，進入了一個歐式別墅群。青石甬道，假山林立，人公開鑿的小河透著精緻的美，水面已經結冰，卻仍舊能看到遊動的紅鯉。

林無敵坐在車子上向外張望，這別墅上的窗戶不是高層那般黑咕隆咚的窟窿，上面重重疊疊花樣，美的讓人窒息。

「有錢真好啊！」

李超被逗笑了：「等你什麼時候能淘到價值千萬的大寶貝，就能在這買棟別墅了。」

林無敵嘿嘿笑：「或許就在不久以後！」

「你就吹吧！」

車子停在了八號別墅前，這是一個獨門獨院的小別墅，門口處樹立著木製信箱，裡面種著不知是月季還是玫瑰，枝條光禿禿的只剩下刺，一隻巴西龜正慢吞吞的爬行，讓人的心也隨之舒緩下來。

李超指著巴西龜：「這是獨孤求敗，老爺子年輕時是武俠迷！」

林無敵作揖道：「幸會，幸會！」

沈墨濃擺手道：「別鬧，盡量少說話！」

告別巴西龜，李超領著大家直上二樓。林無敵看得眼花繚亂，純實木地板，皮質沙發，奢華的高檔壁紙，最誇張的是樓梯轉角處的吊燈，竟然直接從三樓直接垂到地面。

林無敵留心到那吊燈下墜竟然是乒乓球大小的紅寶石。他真想趁沒人的時候，揪下幾個來偷走。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保姆招呼大家入座，然後去頂樓通知那位派頭十足的潘老。

林無敵眼睛不眨的盯著樓梯，從上面下來一個穿著睡衣的低矮老頭，他像是沒睡醒，還在不停的打著瞌睡。

沈墨濃趕忙起身：「潘老，打擾了！」

林無敵看看沈墨濃又看看老頭，不倫不類的作揖道：「潘老您好，幸會幸會！」

李超則只是隨意道：「潘老！」

潘老揮手道：「坐，坐，年紀大了就是容易犯困，精神頭不行了！」

李超變魔術般從後面掏出一個金色小盒子：「百年野生何首烏，孝敬給您的！」

潘老直接收下：「算你小子有孝心，這是誰，臉生啊！」

沈墨濃忙介紹道：「他叫林無敵，我看他眼光不錯，留他在店裡做事！」

「哦！」潘老不再說話。

林無敵見這老頭對自己愛答不理的，頓時興趣缺缺，要不是想將兜中的刀幣出手，都不願意理他了。

李超和潘老客氣了幾句，無外乎就是聊聊天氣，說說健康，隨後話鋒一轉：「潘老，我新得到一件寶物還請您掌眼！」

潘老早就瞧見了桌子上的yin沉木盒子，只是身份在這擺著，不方便直接去打開，忙道：「打開看看！」

李超故意慢慢打開，來吊起潘老的好奇心。果然在盒子打開的瞬間，潘老忍不住「嗯」了一聲。

李超的臉上笑意漸濃。

沈墨濃早就準備了放大鏡，適時的遞上，潘老開始細細觀察。

半響過後他放下白胎盞，看向沈墨濃：「你覺得怎麼樣？」

沈墨濃早有準備：「這是兩刀一線底，這種內外牆各削一刀的方法，是近外牆處輕削而坡短，內牆重削而坡長。形成的觸地線靠近足底外側。在較窄的足牆上，兩刀皆輕微，形成的鋒線雖不甚突起，但仍然是一線觸地。從這方便判斷我覺的是真的！」

所謂兩刀一線底就是碗底被刀子裡外都做過休整，在當時落後的朝代，這樣做是為了讓人不覺得扎手。後面隨著燒制技術的上升，唐朝時這種技術就被淘汰了。

潘老點頭：「也對也不對！」

李超的神情瞬間變得緊張：「什麼意思？」

潘老說話大喘氣：「對的是這的確是五代白胎盞，不對的事這種鑒定方法只停在表面，很容易判斷錯誤。」

李超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了回來，樂呵的聽著潘老繼續評斷。

潘老說話慢吞吞的像外面的巴西龜：「五代瓷器，器腹近底和圈足一般不施化妝土，因而鐵斑和紅褐色窯紅較為普遍。足部凸出的稜線也因釉薄，胎中鐵質被氧化而較多出現紅褐色筋線，這更突出了圈足線條硬朗流暢的美感。」

沈墨濃躬身道：「多謝潘老指點。」

潘老懶懶的笑道：「唐小子，運氣不錯，這五代瓷器最容易仿製，像這種真品少之又少啊！」

李超忙陪著笑：「這還不是托您的福，我已經叫人在海天霸訂好了宴席，還請您賞臉。」

海天霸是獅城最知名的飯店，准四級，但絕對是五星級享受。

「不了，還是你們年輕人去吧，我這老胳膊老腿的懶得動。」

潘老又看向林無敵：「小夥子不會只是為了來和我嘮嘮嗑吧！」

林無敵正瞧著外面發獃，聽他這麼一說，趕忙回過神來：「我也是請您來掌眼的！」

「哦！」潘老精神一振，見他面前沒有箱子、盒子，納悶道：「你的寶貝在哪啊！」

林無敵站起身，費勁巴力的從褲兜里掏出齊刀幣，一同帶出的還有幾張皺皺巴巴五毛的、一塊的紙幣。

在坐的三個人都被他逗笑了，林無敵也不在乎，大大咧咧將齊刀幣遞到潘老近前。

李超驚詫道：「六字齊刀幣，你小子被人坑了吧！」

林無敵不說話，等著潘老鑒賞。刀幣入手的瞬間，潘老的眼神便全部被吸了過去。那張一直笑眯眯的臉開始輕微的抖動，接著這抖感染到了雙手。一陣劇烈的打擺子般的抖動過後，潘老長吁了一口氣：「六字齊刀幣！」

「真的！」

「真的！」

李超和沈墨濃同時道。潘老看待林無敵的眼神變得熾熱：「小夥子，說說你在哪找到的。」

「我家的傳家寶，只傳長不傳幼，只傳男不傳女！」林無敵撒謊時臉不紅心不跳。

沈墨濃要不是因為早上的電話，都差點信以為真。

潘老激動道：「這刀幣的價格足夠你娶媳婦了！」

潘老夢囈般自言自語道：「（齊返邦鋹法化）六字刀是齊刀中出土最少，最珍貴的品種。這裡面還有一個小故事，當年燕等五國聯軍破齊，燕攻佔齊地七十餘城，公元前279年，田單舉兵反攻，一舉收復失地。齊復國后，襄王重返都城臨淄，舉國歡慶！為紀念勝利，下令全國鑄造六字刀幣！」

潘老不給別人插言的機會，繼續道：「其形制較窄，邊廓隆起如線，分量較輕。文字圓潤，比畫較粗，造型獨特。無論是從形制還是從文字，都受到燕刀幣的深刻影響，有著燕刀的痕迹和影子。」

潘老絮絮叨叨還說了許多，林無敵昏昏yu睡，腦袋都要杵到地上時，他終於道：「小兄弟，這枚刀幣可以割愛讓給老哥嗎？」

林無敵嬉皮笑臉道：「老爺子，您叫我小林或者無敵都行，這刀幣您要是喜歡就拿去玩，玩膩了再給我就是了！」

林無敵以退為進，讓老頭覺得這刀幣價格低了不會輕易出手。

潘老屬於老江湖，這點把戲自然能夠看穿：「跟你說個實底，東西是好東西，可是不好出手，專家說六萬，那也是扯淡，我給你出三十五萬，你要是覺得行就賣給我，要是感覺不合適就另尋他人吧！」

「瞧您這話說的，就是五萬我也得賣給您啊！」

「五萬真的賣給我？」

「不賣！」

林無敵從別墅出來時，已經身家數十萬，再也不是一個月前為錢發愁的窮小子。

李超拍著他的肩膀：「好兄弟，下次有好東西，別忘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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