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策反(一)
「老子說過了,要將汝先閹后殺,汝當老子說著玩的是不?」
陳浪怕弄不幹凈,又給了他幾下。
劉正德頃刻間只剩下半條命了。
祝雨真意識到陳浪要做什麼,早轉過身去。
但她聽陳浪稱她娘子,心中一甜,心道,怎麼一天換了好幾個稱呼呢。
一會寶貝,一會娘子的。
還沒拜堂成親呢,真是的!
當下側過臉來,道:「陳浪,你剛才叫我什麼?」
「呃,娘子啊,怎麼了?」陳浪把棍丟在一邊,笑嘻嘻的走過來道。
「哼,大傻,人家還沒嫁呢!」祝雨真有些撒嬌的道。
只剩半條命的劉正德見兩人如此作賤自己后,還公然打情罵俏,又痛又恨,恨不得化成厲鬼將這兩人吃了。
生命中最在乎的東西,真就沒了。
絕望啊,只剩下絕望。
床上坐著的女人早嚇的瑟縮成了一團,捂著嘴巴,眼淚噼里啪啦往下掉。
「別傻了大嫂,我不殺女......額,你不是死罪,我們不會殺你的,不過你得好好配合,不然,也說不準。」陳浪看著床頭嚇的縮成一團的女人有些戲謔的道。
臉上帶著斧頭幫琛哥式微笑。
女人聽說不殺她,信了幾分,終於下了床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磕頭如搗蒜道:「求你們不要殺我,不要殺我,你們要我做什麼都行!」
陳浪心道,做什麼都行,嘿嘿。
祝雨真回身道:「那好,你聽著,我問你什麼,你都需要老老實實回答!」
女人點頭如搗蒜。
祝雨真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人道:「小女子龔月蘭。」
祝雨真道:「程玲在哪,你們有沒有對她怎麼樣?」
龔月蘭忙道:「程玲住在第三排最東邊一間,她沒事,好好的。」
祝雨真盯著她,發現她不像是說謊,便和陳浪商量起來。仟韆仦哾
陳浪留下來處理劉正德,以及召集其他女騎。
而祝雨真則帶著龔月蘭去找程玲。
二人商量完畢,陳浪想起了什麼,對龔月蘭嚴肅道:「從現在開始,你只許說是這廝強迫你的,懂嗎?」
龔月蘭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臉上一副又尷尬又哭笑不得的表情,羞道:「是,公子,奴家......奴家一定照辦,奴家慚愧!」
說著捂臉低下了頭。
祝雨真道:「你跟我走吧!」
龔月蘭忙站了起來,跟著祝雨真出去了。
陳浪留在房間中,冷笑著看著地上一灘爛泥一樣的劉正德,見他一時半會死不了,從腰間掏出一根繩子來,將劉正德的一隻腳拴在了床腿上。
劉正德此時身上幾處傷口,疼的面目扭曲。
已經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嘴裡只是道;「你們要怎樣......放了我......我有很多銀子......」
陳浪心道,你的銀子我早晚也要全收了。
便不睬他,出了房門,拐了幾拐才走到大門處。
門是虛掩著的,陳浪推開大門,掏出手電筒,在大門口打開,不停的繞起了8字。
不一會兒,半里之外的一個地方有了回應,一道手電筒的亮光也繞起了8字。
...
剛才劉正德的驚天慘叫在寂靜的深夜裡,傳遍了清節堂的角角落落。
所有聽到的人都噤若寒蟬。
這大半夜的,清節堂這種地方,一個男人的非人聲的慘叫,太闊怕了。
連雜役和護院們也無一人敢強出頭,都龜縮在房間內,裝沒聽見。
有人還下床去檢查門栓上緊了沒有。
周五嫂睡夢中也聽到了劉正德的慘叫。
一開始還以為是夢,接連的慘叫終於把她驚醒。
周五嫂驚出了一身冷汗,她聽出來了,那是劉正德的聲音。
此人什麼時候來的清節堂,為什麼會發出如此瘮人的慘叫?
活該,此人作惡多端,早晚會有人來收拾他。
只是不知道收拾他的人是誰,該不會是昨日見到的那位祝小姐吧。
那位祝小姐頗不好惹的模樣。
劉正德此人是色中餓鬼,八成是對那祝小姐不死心,這時候遭來惡報了吧。
周五嫂居然把這事猜了個大概。
周五嫂此時已經被劉正德「下放」到了大通鋪里。
正在恨劉正德恨的牙痒痒。
聽到如此的慘叫聲,心中產生了絲絲快意。
周五嫂對那劉正德也是積怨已久。
官府劃下來的款項,基本全被劉正德和一些縣衙的官員吞吃殆盡。
因為一直沒有答應劉正德的一些明裡暗裡的要求,她被劉正德針對,根本撈不到幾個錢。
她非常好奇,劉正德是個什麼下場,是死了還是活著。
周圍床鋪上都有了簌簌的聲音,看來被驚醒的還不止自己一人。
有人還帶著哭腔的問道:「怎麼了?」
「你們聽到叫聲沒,太可怕了!」
「聽到了!」
「哇~~~~」
有孩子嚎啕大哭起來。
室內有人起來點起了燈。
十多個節婦,都坐了起來,面面相覷。
大家都看向見識最多的周五嫂。
周五嫂見人都起來了,心下稍安,剛才那種被恐懼支配的感覺太可怕了。
她定了定神,道:「都不要慌,慘叫的人是壞人,有好人來治他,我們不用怕!」
「對,對。」
「周五嫂說的對。」
嘴上雖如此說,但聲音卻是發顫的。
幾分鐘后,祝雨真和龔月蘭穿過兩排房舍,來到了程玲所在的房間門口。
「你去把程玲單獨叫出來,不要耍花樣!」祝雨真嚴厲道。
「好好,小姐您等著!」龔月蘭連聲應著便去敲門。
「是我,月蘭,我找程玲!」
龔月蘭敲了幾下,屋內有了動靜。
有女人的聲音發顫的問道:「什麼事!」
「我找程玲,有急事!」龔月蘭道。
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了,穿著一身單薄睡衣的年輕女孩走了出來。
「你找我?」年輕女孩問道。
「程玲,是我!」祝雨真道。
程玲黑暗中一時沒看到祝雨真,但聲音一聽還是聽了出來,驚喜萬分道:「祝姐姐?」
祝雨真道:「對,過來,到這邊說話,你,也過來!」
程玲和龔月蘭跟著祝雨真往旁邊走了一段距離。
...
原來當日祝雨真在清節堂鬧了一番后,雖然有那位所謂的劉大官人派人前來查看,但仍舊沒人敢對程玲怎麼樣。
只旁敲側擊的探問今天來的那些人和她是什麼關係。
程玲只含糊其辭的說是她的朋友,路上恰巧碰到,送自己回來的。
五嫂子壯婦等人將信將疑,但也沒太放在心上。
最多不過懷疑今天來的那個男子也許看上了程玲,或者這裡面的哪個年輕孤孀。
至於有沒有其他陰謀,則完全沒有意識到。
夜裡睡下后,還沒等程玲去做策反工作,就有幾個相熟的節婦過來悄悄的問程玲,今天的來的人是怎麼回事。
程玲藉機告訴她們,今天來的那位大小姐,專門收留孤苦無依的守節婦女。
比這清節堂要好十倍。
吃的好,穿的好,沒有壞人剝削壓迫。
並且程玲還暗示她們,有「自由」,不用一輩子跟蹲監牢一樣。
幾個節婦大為動心。
因為這裡的日子實在太暗無天日,簡直就是地獄,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哪怕有一點微茫的希望,她們也不願放過。
有五六個被說通了后,程玲信心大增,繼續去策反其他節婦。
節婦們白天都見過那位容貌端莊美麗,一身貴氣的大小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對程玲的話不免就多信了幾分。
不一會兒,便有十多個節婦被說動了。
這個結果,讓程玲吃驚,她本來只打算帶走六七個和自己要好的姐妹的。
讓程玲吃驚的還在後面。
她的這一舉動,猶如向即將崩塌的雪山上扔了一個小石子。
雪崩一發不可收拾的發生了。
節婦們人傳人,前後三排房間里二百多節婦,除了少數古井無波,生死看淡的,一個個都動了心思。
程玲見局面有些失控,頓時擔心了起來。
果然,不出兩日,周五嫂就知道是程玲在背後搗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