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節 瑰靈別院(五)
第一部交錯的時空第四章黎國之行
第364節瑰靈別院(五)
月晴話說完,對面三人都沒坐。
墨雪是認為現在不適合,齊蛟一般情況下都不會坐,常歌沒打算坐下。
月晴搖頭無奈道:「行了,墨雪你們先回去吧,這有常玉嘯在。有什麼事我再差人去叫你們。」
齊蛟看了常歌一眼道,「小姐,我就在中院門口處,小姐叫我,馬上便能到。」
月晴點頭。
墨雪也行了一禮后,與他一道離開。
月晴轉頭對春秀道:「春秀,你去瞧瞧常深飯做的怎麼樣了。」
春秀依言離開。
院中只剩了月晴與嘯、歌二人。
月晴看向常歌:「好了,現在這就咱們三個了,總可以坐了吧。你要知道常玉嘯是我靈衛,你不管有什麼話,他都會知道。」
常歌道:「多謝院主體諒,院主不必再勸,我今日不會與院主同坐。」
月晴也懶得再說他,他一個人站著,總是比一大堆人站在眼前好受些。
「行,隨你,說吧。」
常歌後退了幾步站定道:「院主可還記得剛來黎國時在岳池的小院里對常歌說過的話。」
常玉嘯看了月晴一眼,明白這是月晴私下與常歌說的話。但既然沒讓自己離開應該也是同意他在這裡聽的。
月晴當然明白常歌在說什麼,她點頭道:「當然記得。」
常歌道:「當時院主曾經為讓常歌告訴你關於地脈祭壇的事,說過與我是這一行人中最為親近的人,並承諾答應我一件事。」
月晴笑道:「是有這會一回事,那你現在提起來是想要做什麼呢?先說好啊,關於地脈祭壇這事,我已經從七長老那裡知道了。我不怪你對我有所隱瞞,畢竟就像你說的,越處在權力中心,手中的權力越大。
你雖然在常氏中身份不低,但到底高不過族長。心中想著我對常氏很重要,但又認為我應該受你們控制為山莊貢獻我的價值便可。一個只是有靈魂價值的人當然不需要獻出你的忠心,你忠於常氏,而我只是常氏可使用的一個工具。那這些你認為我不需要知道或者不能知道的事,不告訴我這個工具也正常。」
常歌面色有些冷:「原來院主內心是這麼想的,這樣說來院主是打算推翻當時的話了。」
月晴擺擺手:「沒有,我並不打算推翻當時的言論,我這人還是挺重視承諾的。你也別覺得我說話難聽。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也沒打算讓什麼人能完全忠心於我。不只對你常歌是如此想的,對墨雪他們也一樣,當然也包括我院里的常深等人。」
常歌道:「院主未免也太悲觀了些。」
「我不覺得這是悲觀,就算沒有忠心,但卻會因為利益遷就我、保護我,我覺得目前階段這種利益關係挺好的。」
常歌低頭。「如此看來,院主當時確實是哄我的了。」
「我剛說了,我說的話我不打算推翻。你是現在有什麼事想要讓我答應嗎?」
常歌道:「倘若,常歌想要以此為挾,要院主答應我進神女別院呢?」
月晴乾脆道:「不答應。」
常歌並沒有太大的失望:「想著院主便會如此回答。」
「你不據理力爭兩句?」
「不去便不去吧,院主的安排我已知曉,只帶墨雪與常玉嘯。您已經定好的事情,以我現在對院主的了解,自認為無法改變。」
月晴笑笑:「這事也不全是因為不想帶誰,畢竟那瑰靈別院並不是我能做主的地方。」
「院主不必向我解釋,常歌此次來也並非是想要進瑰靈別院。」
月晴道:「那你是想?」
常歌抬頭道:「一來是久未見到院主,想看看你如今好不好。畢竟我身為常氏派到院主身邊的執事,關心院主身體狀況是我最應該做的事。這二來便是聽墨維說,院主打算讓我住進博威王府,想來問問院主的本意。」
「也沒什麼本意,你就當我臨時起意吧。」
常歌也不急,跳過此事說道:「聽聞院主夜半驚夢,夢中常歌與院主的孩子遇險。常歌身陷死地,院主此番放我出來可是動了惻隱之心?」
「又是墨維告訴你的?看起來你們關係挺好,我這發生什麼他都要轉告你一番。還是說歌執事雖然被關著,但這餘威還在,墨維這是在討好你。」
常歌:「院主不必生氣,你這院里發生的任何事都會被中院的各位執事知曉。我雖被關著,但好歹也是常氏派出的隨行執事。就算沒有墨維,我也能知道結果。」
見月晴沒有接話,便又道:「院主因一個夢,心生不忍放了我。那又是因為什麼原因要讓我住進博威王府呢?」
「這很重要嗎?」
常歌輕笑:「住進王府一事本身並不重要,可如果這事與院主心中所思所想有關,就重要了。院主此時不願說沒關係,也許我可以猜一猜。」
月晴面上有些不高興。
常歌抬眸:「院主能因為一個夢放了我,想來這個夢對院主影響不小。常歌大膽猜測,博威王也與這夢有關係吧,就是不知道是那圍殺我的人還是那個與孩子有關的人。」
月晴氣道:「你猜錯了,兩個都不是,我只是想把你放在離我遠一些的地方而已。」
常歌觀她神色后笑道:「是嗎?不管是什麼原因,常歌聽命便是。不過常歌此去,有一件事希望院主能答應我。」
「你先說說看?」
「希望院主能增加一名靈衛,常歌推舉榕赤衛。」
「好好的,我為什麼要增加靈衛,就算增加了靈衛,我也不打算帶進瑰靈別院。」
常歌躬身道:「院主,你不想讓眾位執事過多插手自己的事,又嚮往獨自在外遊歷。目前沒有事,只是因為並未離開山莊的護佑。但如果院主繼續一意孤行,總會有出事的一天。
院主,常歌即將去博威王府,想來以後在您身邊的時間不多,院主在只有一個靈衛的情況時常將自己置於危險當中,常歌實在不放心。」
月晴沒好氣道:「關於靈衛的事情你已經說了不只一次了,我也回答了你不只一次。我不喜歡靈衛這個職位,也不喜歡總有人去猜我的心思。你別白費這口舌了。」
常歌皺眉:「很可惜,常歌無法改變小姐的想法。那便如此吧,常歌走後,希望院主能夠愛惜自己。」
月晴點點頭:「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常歌道:「我要說的話都已說完,院主可以讓人繼續軟禁我。」
月晴看了看他:「我可沒軟禁你,只是不讓你出院子而已。只要你以後不再隨意跑來指責我,你想出就出吧。」
常歌行了一禮后,道:「多謝院主垂憐。」
接著又起身道:「院主讓我到博威王府雖然沒有明確的目的,但不知道我去了以後需要為院主做什麼。是需要把博威王府內的情報告知院主嗎?」
月晴想了想,「可以。你先在他府中住下,主要關注一下這個人有沒有毛病,不太好的習慣之類。還有就是關注一下關於女人方面的情況,比如有沒有情人、小妾、愛慕者什麼的。」
常歌皺眉:「院主了解這麼詳細不會是想要嫁過去吧。」
月晴跳腳道:「怎麼可能,我吃撐了嫁給一個自大狂。」
常歌:「院主何必如此激動,博威王不見得如何自大。」
月晴坐好道:「就算不自大也不是個過日子的人,看他平時和人說話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這要真成為一家人絕對是災難現場。天天吵架那種。行了,你問這麼多做什麼,去了以後觀察一下他就好。」
常歌點頭,轉身離開。
月晴為自己沉不住氣後悔。
常玉嘯問道:「院主,常歌猜測可為真?」
月晴瞪他一眼,「真什麼?當然不真。」
常玉嘯笑道:「看起來院主對博威王有成見。那你之前的計劃還進行嗎?」
月晴泄氣道:「我也不知道。感覺現在不太想和他有太多接觸。哎,怎麼辦呢。走一步算一步吧。就算不接觸博威王,接觸一下石容還是可以的。」
常玉嘯:「也好,相比起博威王,石容那裡倒是安心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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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寧靜,月晴今夜不知為何,心思沉靜了不少。房裡只有她和常玉嘯,青兒老實本分的守在小樓外,連月晴的卧房外間都沒有進。
屋裡清靜不少,常玉嘯守著她休息在床邊。素白的裡衣內身材誘人,月晴拉著他在床里研究他的敏感地帶,說想要找到他的弱點。常玉嘯不只第一次體驗她這愛好了,自已又不能在她身上釋放,看來今夜又是難熬的夜晚。常玉嘯任她在衣里摸著,只想了一會兒便躺下身。
兩人玩到夜半深更,月晴才有些累,躺在常玉嘯有些緊繃的身上睡著了。常玉嘯睜著眼睛,把她摟在懷裡。
二日清晨,月晴一醒來,便見常玉嘯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打坐。翻個身,趴在他腿上。
常玉嘯睜開眼:「醒了?青兒在外面已經準備好了洗漱用品。」
月晴抬眼看他:「昨天晚上疼嗎?」
常玉嘯摸摸她的頭:「不疼,這點疼都忍不了,可做不了赤衛。」
月晴看著他笑笑:「我越來越覺得你誘人了,要是我在現代也有一個像你這樣靈衛好像也挺好。」
常玉嘯眼裡滿是溫柔:「若是能到院主那裡,常玉嘯便是受盡千刀萬剮之苦也甘願。」
月晴起身:「胡說什麼呢,我們那可沒有這麼危險的事。」
常玉嘯勾勾嘴角,「起來吧,吃過飯不是還想要出門玩。」
月晴點頭。
被青兒服侍著洗漱一番,常深便送來了早膳。交待了一聲,今日出門一應事宜已經準備好了,便退了下去。
青兒站在月晴身邊給他布菜,月晴看著她忙碌再看看站在身後的常玉嘯道:「常玉嘯你坐到我跟前。」
青兒停下動作,常玉嘯低頭道:「怎麼了?」
月晴道:「你給我夾菜吧,讓青兒休息一下。」
青兒定住,「小姐是覺得我做的不好嗎?」
月晴道:「別多想,我只是想讓他做這些事而已。青兒,你先去幫我準備些果子路上吃。」
青兒想說這些深執事都已經準備好了,但她知道月晴只是拿這話打發她而已。便應是後退了出去。
常玉嘯見她關上門,便坐下來道:「今日又是怎麼了?往日不見你不喜人服侍進膳。」
月晴笑道:「以前我也不喜歡,我自己有手有腳,幹嗎老讓人服侍我。只不過跟她們講的次數多了,她們也不聽不進去而已。」
說著她夾起一塊雞肉,餵給常玉嘯:「來嘗嘗我喂的好不好吃。」
常玉嘯看了看遞到眼的肉,看了她一眼,張嘴吃下。
月晴道:「怎麼樣?有沒有變的更香些。」
「院主親自餵給我吃,雖然不會讓味道變的更香,但會讓我變感受到院主很在意我。應該說受寵若驚。」
「這麼說,你還挺喜歡讓人喂你的。」
「多少會有些不自在,哪有讓院主服侍我的道理,還是我來給院主布菜吧。」
兩人吃完出門,見青兒站在門口。青兒立馬上前道:「小姐可是吃好了,深執事說果子這些都已經備好了,小姐可是現在出發?」
「嗯,現在走也行。對了,石瑩接來了嗎?」
青兒道:「已經接來了,在前院由柯執事陪著呢。」
「來了多久了?」
「沒有多久,雪執事按著小姐的習慣,等差不多要起了,才派人去接的石瑩姑娘。」
「那就好,是我請人家來,結果讓人家好等可不行,我們這就去前院。」
青兒道:「是,青兒去叫深執事。順便交待巧兒春秀收拾一番屋內。」
月晴看了看房門,想著裡面的殘羹碗筷都沒收拾,便點點頭,「去吧,我邊散步,邊往前院走。」
今日常槐當值,月晴剛到內院門外便見他立在門口。見她出來行了一禮。
月晴沖他點點頭:「今日輪值?」
「是。」
月晴笑道:「槐叔比起常松和常榕,話少了很多。」
常槐忙行禮道:「小姐可是覺得無趣?」
月晴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沒有的事,你別在意。」
說完感嘆道:「說起來,常槐你還是我見到的第一個赤衛呢。」
常槐想了想,「小姐是說小時候在雍靜王府里試探我和松赤衛的時候嗎?」
月晴搖頭:「不,比那更早。」
常槐瞭然,沒再接話。
月晴邊走邊道:「想想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月晴轉頭,見常槐悶葫蘆一樣跟著後面,也不知道有沒有在聽自己說話。心道:這是真的把自己當成一名侍衛,而不是靈女的男人,也不知道怎麼做赤衛的。
月晴背過身邊倒著走邊道:「槐叔遇到我之前就沒有被別的靈女點名要過嗎?」
常槐見她倒著走,精神稍微緊繃了些道:「到晴月閣之前我大部分時間是跟著芙夫人的。」
「那再之前呢?你是赤衛嗎?做赤衛多少年了?沒有被靈女選過?」
常槐道:「我年紀較大,外加不善言談,並不愛靈女所喜。至於赤衛,到現在已經有近三十年了。」
月晴感嘆:「這麼久?真厲害。這山莊的人長壽確實是真的,你一點也看不出來是如此年長的人。你今年多大了?」
「四十九,如果沒有進晴月閣,明年便會從赤衛中除名了。」
月晴停住腳步:「五十歲?這在我們那都快退休了。看來我叫你叔叔沒冤枉你。常松和常榕呢?他們多大了?」
常槐笑道:「小姐叫的對,我確實年長。至於松赤衛和榕赤衛,他們年輕許多,常松三十有二,常榕今年三十七歲。」
月晴點頭:「還好,不算太大,你剛才說你不如不進晴月閣明年便會除去赤衛名分是什麼意思?」
常槐道:「赤衛是要進靈女院的,而那些到了年紀還沒有被靈女選中的人會被從中赤衛除名,安排到侍衛所任職。」
「任什麼職?」
「大都是教授武藝的職位。」
「哦,那你們也可以自由婚配了?」
「不能。」
「啊?為什麼,都被除名了,也不是靈女的男人為什麼還不讓自己婚配。」
「只是做過赤衛便不能自由婚配。」
「那就是要單身一輩子了?」
「山莊會做主配給常氏的其他女子。」
「哦,那還好。」月晴心道:都五十歲了,其實不婚配也就那樣了。當然不敢說出來,恐傷了常槐自尊。
常槐輕笑回應她。
月晴又道:「你再過一年就能婚配了,我卻把你束縛在晴月閣里,你會不會心中不好受?」
常槐道:「不會,常槐此生未有成婚的打算。」其實就算配給常氏其他女子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多半是一些有些毛病或者暴虐成性的人。「我要感謝院主能把我要來晴月閣。」
月晴笑笑,沒再繼續這話題。
在院子里轉了一會兒,常深找了過來。「可有打擾到小姐興緻,前院石瑩姑娘在問小姐何時出發?」
月晴回頭看他:「哦,我現在就過去,就等你們呢。」
「是我耽誤了些時辰,小姐見諒。」
「沒有的事,我吃過飯剛好消消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