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與此同時，議事堂。

「炎長老，殿主還沒有出關嗎？」

「是，這次畢竟是暗曜，再等等吧。」瞿炎回復提問的長老。

「是個屁，本王早上才看到他牽著老婆的手出了房門。」門口，蒂卡爾叼著一根草，眼睛斜向走廊的窗。

「蒂卡爾！」瞿炎白了他一眼，而眾長老則對瞿炎投向懷疑的眼光。

「不信？」蒂卡爾邁開腳步，「本王現在就把他叫來。」

瞿炎剛想制止，蒂卡爾已化為流光消失在原地。「嘁。」

「炎長老，是否該解釋一下？」一位長老起身質問。

城主府，庭院，竹亭。瞿?與洛星芸面對面坐著。

「芸兒，你還記得當初的打算嗎？」

「記得。如果是男孩，就隨你練劍；如果是女孩，我帶著她修習占星術。」

「我現在覺得不夠妥當，讓他兩個都學吧。」

「你也太貪心了，這恐怕不行……」

「為什……」

「你們兩個，你儂我儂夠了沒，是不起忘了自己的職責？」天空落下一根燃燒著金色火焰的羽毛，隨後蒂卡爾出現在二人的視野中。

「你是？」瞿?眯了眯眼，「蒂卡爾？」

「是又如何？」蒂卡爾道，「貴為武神宮宮主，你是不是太過鬆散了？」

夫妻二人同時皺眉。「是我失周了。」瞿?站起，「芸兒，等我回來。」

「好……」洛星芸的眼神閃過一絲失落。

「這樣才對。」蒂卡爾道，「要記得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武神城的情況如何了？瞿?問。」

「你自己御劍上去看看不就行了。」蒂卡爾道，「怎麼，你還指望本王載你上去？」

「蒂卡爾！」庭院口，追過來的瞿炎喊道。

「二哥？」瞿?轉過頭，「來的正好，武神城沒出什麼大亂子吧？」

「這不是你現在該考慮的事！」瞿炎道，但下一秒就開始後悔。

「什麼？」瞿?一臉疑惑。

「不……我的意思是……」瞿炎支支吾吾的說著，「蒂卡爾，你給老子等著！」他惡狠狠的瞪了蒂卡爾一眼。

「神經病，本王體恤你勞累，你不領情就算了。」蒂卡爾留下這句話，振翅消失在眾人面前。

「二哥，到底是什麼事？」瞿?追問道。

「我來說吧。」洛星芸上前，「確實是我太自私了。我想你多陪我一會，這才沒有第一時間知會執事長老們你已經醒了，還讓二哥也幫忙瞞著。」

「傻女人。」瞿?將她擁入懷中，「我接下來的一生都是你的。」

「你去吧，我會在這等你。」洛星芸眼角泛起淚花。

「哭什麼。」瞿?試去她的淚，「太陽落山之前，我一定回來！」

「好……」洛星芸道，「時間也不早了，二哥，?就麻煩你了，幫我看著他，別讓他太勞累，他還帶著傷。」

「這句話應該我對二哥說才是，二哥已經夠累了，接下來的活就交給本該承擔的我來做吧。」瞿?笑道，御劍向議事堂而去。

「芸兒……」瞿炎看了一眼洛星芸，嘆了口氣。

「沒事的……我沒事的……」她勉強擠出一點笑容，然後轉身進入房間。

「蒂卡爾！」瞿炎握緊了拳頭，向自己的府邸衝去。

十五分鐘后，城主府，灶堂。

「殿……不，夫人，您怎麼來這了？」老楊拿著廚具，

向門口走進的洛星芸問好。

「楊師傅還是這麼精神啊。」洛星芸道。

「您現在不應該好好休息么？」老楊放下廚刀，趕緊拿了兩個凳子過來。「我正打算給您做幾道葯膳送去呢。」

「我沒什麼事，瑞恩前輩的光明魔法已經將大部分傷治好了。」洛星芸笑道，「這可是占星術做不到的事。」

「不行，傷歸傷，身子也得調理好。」老楊道，「這坐月子啊可有講究。您現在可能覺得不怎麼樣，但這段時間要是沒處理好，以後恐要落下一身疾病。這是我們不希望看到的。」

「這已經和我沒什麼關係了……」洛星芸的聲音很低。

「怎麼沒關係。」老楊不樂意了，「當年陛下讓我跟著您遠嫁到這武神城，不就是為了讓我照看……」

「楊師傅，別說了。我今天不想聽這些。」洛星芸打斷了他，「教我做菜吧。我思來想去，作為一個母親，還是得讓孩子有機會吃上媽媽的菜……」

「……」老楊頓了頓，「來……這邊……」他將洛星芸引至廚房的空曠處。

「殿下想學什麼樣的菜系？」老楊問。

「我不知道孩子喜歡的口味是什麼，但我想應該會和他父親差不多吧？」

「哈哈哈。偏好這種東西，是日積月累的結果，小孩子嘛……您說的對，先照著你們倆口子的品好來吧。」老楊拿出一副嶄新的廚刀。「殿主喜歡清鹹的品類，有些時候又有特例，這些菜式，我想想，那就從花椒鴨，紫芸湯學起吧，這兩樣比較簡單。」

「那就拜託楊師傅了。」

「不會，我高興還來不及呢。想著我們府里又要多張小嘴，我就又多了份動力。」

「是么。」洛星芸也笑了。

……

「蒂卡爾，你給我滾出來！」瞿炎吼道。

「怎麼，是我沒給你凈化完全還是你哪根筋燒壞了？」蒂卡爾從空中緩緩下落。

「你知不知道小芸的狀況！」瞿炎指著蒂卡爾的鼻樑。

「看上去挺正常的。太陽神的救贖可有三分之一的力量注入她體內，壓制那刻印完全不是問題才對。生老病死不是很正常嗎？」

「你！不可理喻。你還是早點回帝陽山吧。」瞿炎道。

「那可不行，我還沒有完全得到這太陽神之詔令的認可。」蒂卡爾拎了拎脖子上掛著的暫時由他保管的玉佩。「本王要再留七日，鞏固新的力量。」

「七日……」瞿炎道，「七日，這七日內算我求你，不要靠近?和小芸，好嗎？」

「我本來就沒打算去。」蒂卡爾瞥了一眼城主府的方向，「也不怕告訴你，作為帝陽神羽，我能夠本能地察覺到一些微妙的力量在那聚集，那絕不是魔法元素，更像是……靈魂？」

「你先答應我。」

「嘁。本王准了。」蒂卡爾甩了甩袖口，「話說那個便宜殿主還不知道他老婆身上有那個嗎？」

「閉嘴。」

「也是，這是你們人類的事務，本王才懶得插手。」蒂卡爾轉身離去，「倒是你，有空來我這廢話，還不如去處理武神城的政務。本王叫瞿?去，絕不是體恤你，本王只是為了城中百姓……」

「日後必有答謝。」瞿炎沒管他在說什麼，只是抱了抱拳，然後匆匆忙忙離開自己的府邸。

天色漸暗，瞿?沒有失約，在太陽落山前回了城主府，雖然他還帶著許多未來得及處理的公文。

「今天的菜式怎麼這麼豐盛，我不是吩咐過老楊了嗎，不要鋪張浪費，我們這樣的武者就是不吃也不會怎麼樣。」瞿?入席，「這麼多，怎麼吃的完啊？」

「楊師傅確實讓我少做一點，但我忍不住……」

「什麼？你下廚了？」他握住洛星芸的手，「不是讓你別太勞累嗎，怎麼不聽話？」

「我想著昤兒以後的伙食問題嘛。畢竟是個男孩子，應該會像父親多一些。」她指著菜，「你幫我嘗嘗，我第一次做，不太有底氣。」

「嘗什麼，我都捨不得動筷了，除非……」

「快嘗，別想我給你夾，你受不起。每一樣都給我嘗一遍，感覺好要點評，感覺不好也要提，這是命令！」洛星芸很快就猜出了瞿?的想法。

飯過五味，酒過三巡，整桌飯菜最終還是入了瞿?之口。他用行動告訴了洛星芸不想吃和吃不下是兩個概念。

「芸兒。」

「嗯？」

「你說我們的昤兒不會像暶兒那樣調皮搗蛋吧？」

「暶兒啊……我想只要教的好應該不至於活潑成那樣吧。不過男孩子頑劣些也正常，你到時候可不能強壓孩子的天性噢。」

「也是。」瞿?撓了撓頭，「話說回來，二嫂他們就要回來了，要是看到武神城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如何交代了。」

「既來之則安之嘛。」洛星芸給他倒了杯茶，「你們查的怎麼樣了？」

「已經排除有內鬼的可能，恐怕就是那把劍引來的。」瞿?嚴肅的說著，「那位叫斯貝塔的祭神使帶來的黑石也有一定嫌疑，不過斯貝塔嘛……聽說他為了自證清白回了流放之地等待查爾大師用裁決聖劍審判他。」

「這樣啊，那XC區的事處理妥當了嗎？二嫂一回來指定要發飆。」

「後土神殿已經有了回應，不日就會派遣魔法師過來修繕，至於XC區的居民們，已經安置妥當了。他們本就是武者，適應能力不需要質疑。剩下的就是些細枝末節的瑣事了，今晚你先睡吧，不用等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

「芸兒，等這件事告一段落，我們一起回天興吧。」

「天興……」

「嗯，帶著昤兒去見見岳父和母親。他們一定會很開心的，還有，九星閣那個裘老頭。」

「嗯……如果可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