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見過劍神大人。」斯貝塔走近,同時向瞿?他們鞠了一躬。
「祭神使大人來訪,寒舍蓬蓽生輝,瞿?有失遠迎,還望先生海涵。」瞿?道,同時招手示意他坐下。
聖域由十二座神殿和元老院組成,神殿殿主地位僅次於元老院長老。十二座神殿散落於人域各地,至於元老院則坐落在聖域最高處的希爾維斯聖山上,傳說,那裡是聖神的誕生之地。
整個大陸以聖神為信仰,聖域就是的成立也與此有莫大的關聯。神殿殿主由元老院任命產生,自然受元老院的監督。每座神殿所在的郡城皆設有元老院直屬的祭神司。
祭神司直屬元老院,代為監察神殿殿主的品行與所處神殿是否有違規行為。祭神司的長官祭神使在地位劃分上位於殿主之下,但卻擁有彈劾殿主的權力。只要理由充分正當,所在地的殿主就不得不退位。這樣的相互制約,使得聖域始終是大陸最富影響力,最為長久的組織。
武神城位於天興帝國內,地理位置極其優越,監察官換的也最勤。斯貝塔大約在十天前就進城了,但卻始終沒有拜訪過武神宮,這讓瞿?未免感到有些被輕視,所以有些不滿。當然,最重要的是,這位祭神使確實不會挑時間。
「殿主言重了,您可是在怪罪我輕視武神宮?」斯貝塔道。
「不敢,祭神司直屬元老院,監察官大人日理萬機,何時來我這都無所謂。」瞿?道。
「劍神大人莫要再繼續說下去,在下今日就是來賠罪的。」斯貝塔連忙起身。
「嗬嗬,大人何罪之有?」見斯貝塔起身,瞿?也不好意思坐在那裡。
「我約莫十天前進城,本當第一時間前來拜訪殿主。但奈何在下是第一次接手祭神司的職位,經驗尚有不足。上一任祭神使走之前也留下了不少麻煩,這才耽擱了這麼久。」斯貝塔道。
「閣下是魔武士?」瞿炎道。
「啊……是,我是一位魔武士,但……嗨,我覺得我用起魔法比武技更順手一些。」
「來自裁決聖庭的魔法師,有意思。」瞿?道。
「……還請兩位大人莫再打趣我了,聖庭那的功課我也是沒落下的。」
「我知道,冠軍嘛,很有前途,假以時日,或許聖庭就要交給你了。」瞿?道。
「不敢,不敢,能贏不過是僥倖罷了。」斯貝塔撓了撓後腦勺,「啊,不對,扯遠了……在下今日,是來賠罪的。」
「不需要,大人無罪,我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
「不不……今日來訪,一來是為了賠罪,二來是聽聞劍神大人的孩子就快要出世了,特帶來些薄禮為孩子慶生。」說著,斯貝塔手中戒指閃爍,拿出一用黑曜石打造的石盒放在桌上。
「沒想到還挺好使……」瞿?心裡小聲嘀咕。是的,此前言行不過是逢場作戲。他向來溫和,並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記恨別人。斯貝塔對他來說不過是個後輩,剛剛之所以用刻薄的語氣,完全是因為瞿炎所說。
瞿炎認為新上任的祭神使態度有些怠慢,若不在其面前立威恐怕今後武神城的管理上會有麻煩,這才讓瞿?演了場戲。現在看來,卻是多慮了。
眼前這位祭神使雖說不上完美,但言行舉止上的禮儀還算得體,隱隱能夠看出幾分貴族氣息。
瞿?不想見,完全是因為妻兒正在緊要關頭,容不得半點差錯。
「倒是我疏忽了,還未請教大人尊名。
」瞿?面色並沒有改變,只是以平常的態度講話。
「殿主,在下實在不敢在您面前自詡為大人,還請您先改口吧。」斯貝塔又鞠了一躬。
「呃……你先請坐吧。先……對,你先說你叫什麼。」
「在下名喚斯貝塔·卡捷蘭殤,殿主叫我斯貝塔就可以了。」
「斯貝塔·卡捷蘭殤……名字挺長的,你是斯提亞王國的人?」瞿?問。
「不……或許是吧,師傅在流放之地的邊陲把我撿回來,我……並沒有之前的記憶。」
「那名字?」
「我身上掛著名牌,師傅是這麼告訴我的。」
「那還真是……」
「也沒什麼,不過是人生路罷了,還很長。」
「說的對。」
「?,既然斯貝塔先生來都來了,我們總不能辜負他一片心意,打開看看吧。」瞿炎道。
「只是些小東西,殿主見多識廣,恐怕看不上的吧。」
「不會,既是禮,要的便只是一份心意,至於是什麼,我不在意。」瞿?道。
瞿?並沒有伸手去拿,只是手指一指,以微弱的劍風掀開了盒蓋。盒子里躺著一塊不規則的黑色塊狀物。
「呃……這是石頭?」瞿?望了望哥哥,說實話鑒寶這種事他不在行,反倒是閣樓中的妻子與身邊的哥哥是行家。
「我看看……」瞿炎拿起盒子,正要取出其中的東西。
「小心……」斯貝塔道。
「有意思……」瞿炎臉色微變,一股灼燒感從指尖傳來,在此之前,他已經加了防護,但似乎並沒有什麼作用。身為八階武聖,已經很少有東西能直接傷害到他,何況只是觸碰。「這東西……」便是瞿炎閱物無數,一時間也看不出這石頭是何物。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這次任職祭神使,本就是師傅給我安排的一次歷練。我途徑了一座遺迹,在那裡發現了這黑石。」說著,他拿起了那黑曜石制的盒子。
「我這十日來未至武神宮拜訪,也是因為研究此石。」他從座中站起,「這黑石內含龐大的能量,但卻不屬於任何一系。且此石具有強大的破壞力,相信炎大人也感受到了。」
「無視防禦嗎,是這個意思吧。」
「是,炎大人說的不錯,但這只是其中一點。這石頭硬度極高,我曾經想把它切割打磨,不料凡鐵尚未觸及它就已經彎曲變形,就連附了魔的金剛石刃也奈何不了它。另外,它似乎無法鑲嵌在其他物品上,我按照它的樣子做了模具想安放它,然後……」他從空間戒指中再取出幾樣東西,盡皆是殘破不堪。「除了黑曜石能勉強安放它,其他的材料都……」
「真有那麼神奇?」瞿?道。
「不清楚,但內含極為強大的能量是真的。好東西,這恐怕是一種變異礦物,你確定要把這東西送給我們?」瞿炎道。
「這是當然,說來慚愧,我覺得這東西算不上什麼好禮,如果是送給孩子的話。」
「無妨,孩子終究是要長大的,這些事以後再論吧。」
「殿主說的是。」斯貝塔道,「啊,忘記說了,這石頭,即使是用禁咒轟擊也安然無恙。或許,它得用超越禁咒的力量才能切割,這是我現在做不到的,但殿主的話說不定。」
「你說什麼?禁咒轟擊,毫髮無損?」瞿?坐不住了,這絕對是件奇物。
「是的,但這石頭對我來說用處不大,我用不了這東西,在我手上恐怕要蒙塵。所以我打算將它送給殿主。」斯貝塔道,「一來此物適合武者,二來它可能只有殿主級別的大人才能夠切割,三來,在下想用它化解我們之間的誤會。」
瞿?打斷了他,「何來誤會?之前素未謀面,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又送我如此大禮,感謝還來不及。」
「咳咳……」瞿炎輕輕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在下惶恐。」斯貝塔道。
「我們不會白受先生好處。我們願以個人的名義在能力和原則範圍內滿足先生三個條件。」瞿炎扯了扯弟弟的衣角。
「嗯,二哥說的對。我可以答應先生三個條件。」瞿?道。
「殿主客氣了。」斯貝塔面部堆滿了笑容,但在不經意間閃過一絲寒光,並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殿主不如現在就將其切割打磨,我想令郎出世後會需要一把好的佩劍。」斯貝塔道。
「還不知道是不是兒子呢……」瞿?望了一眼閣樓,在心裡小聲嘀咕道。「先生說的是,那麼我就獻醜了。」
瞿?走至空曠處,大喝一聲,「劍來!」
庭院深處,一把飛劍破雲而出,應聲飛至瞿?手中。瞿?劍指黑石,黑石滯空,數道劍氣縱橫交錯,劍歸鞘時,黑石落地,但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仍舊完好無損。
「看來你說的沒錯,只憑這種程度奈何不了它。」瞿?微微一笑,剛才的劍技以達到了禁咒的水準,「那麼,這樣如何!」
那一瞬,空間似乎凝固,周遭一切失去了色彩,有的只是一道斬擊,以及不斷粉碎的碎裂聲。
「好劍法。」斯貝塔合掌輕拍,「恐怕這劍術已通天道,不愧是當世最為強大的劍士。禁咒都奈何不了的東西在殿主手中就如砍瓜切菜一般,在下佩服,五體投地的佩服。」
瞿?微頷,沒有說話,只是上前用劍挑起那黑石主體,將它重新放入黑曜石盒中。
又是一道劍風起,散落在地面上的黑石碎片被捲起,瞿?手中銀光閃爍,多了另一個黑曜石制的盒子。「這些碎片想必也有相同的性質,先生帶回去吧,應該會有用處。我已經將它們都切成容易鑲嵌的形狀,也算是對先生的一點回應。」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殿主。」斯貝塔接過盒子,收入空間戒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