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憶,現實(九)可人
也不知道昨晚是什麼時候睡著的,我揉了揉太陽穴,看來昨天跟無心姐月弄痕喝酒喝的有點多了。那塊腰墜仍握在我的手裡,不知覺,手掌里竟被壓出了墜子的印痕。
「壇主,盟主有要事召見請各壇主商議!」
綠玉推開門的時候,我不得不眯著眼睛,去迎接那刺眼的光。
「知道了!」我輕輕說到。
紫竹苑的竹林在清早的微風裡呼沙作響,走上落雁峰的長空御道,依舊能聽見背後竹林的低吟。有種不祥的預感。我心裡默想著,邊點頭給經過身邊的巡邏守衛回禮。當年剛進浩氣盟時,他們那種鄙疑的眼神早已不見了,我微笑著迎著他們,拐了幾個彎,便到了正氣廳門前的石階下。
大廳里沒有人,看來是我提前到了。我輕微點頭一笑,算是回應了門口兩個七星衛的作揖。七星之名,來自夜空中的北斗七星,天樞、天璇、天璣、天權、玉衡、開陽、搖光。盟主謝淵,位天樞,為斗之首;天璇之位上的那人,終日戴著面具,似乎比我還寡言少語;浩氣盟軍師,翟季真為天璣;副盟主張桎轅,位天權;位玉衡的,是來自丐幫的司空仲平;搖光壇壇主便是月弄痕了。
離開雪谷的那天,思南師父告訴了我關於七星的事,還有從某個人那裡得到的預言。師父沒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只是說了句到了浩氣盟,凡事小心。今天看來,那個人關於七星的預言已經應驗的差不多了。天璇,古代稱之為巨門,沒有人清楚影的情報門路,但是他提供的情報,多次降低了浩氣盟的損失。也許只是當初浩氣盟建立,設置了這七個不同的位置,然後按照位置的職能選擇擔任的人。開陽也有武曲之名,我想,這不僅僅是我與忽而默那一戰有關。因為我在意到,北斗七星之中,開陽星的光里,還有一顆星。翻閱書籍才知道,確實有那麼一顆,還有個名字,叫輔星。於是,我想到了跟我一起來到浩氣盟的悔無心。
一陣腳步身,沒想到,其餘六人竟是一起到的大廳。我起身向他們作揖問候,便回到了自己的位子。
「南海神廚的點心咋樣?」
「多謝盟主!」我笑了笑,「不愧是神廚!」
這是我第一次見謝淵笑的如此憨厚,雖然只有那麼一眨眼的功夫。
雖說浩氣七星位居浩氣盟之巔,但是七星之間除了在共同議事時有所交流,其他時候,幾乎是各忙各的。(本章節由網友上傳&nb)似乎只有我跟月弄痕倒是例外,也許只是我們同為女人而已。目光正四處遊盪著,就落到了月弄痕身上,正巧,她也看著我,一臉「你昨晚又喝了吧」的壞笑。我鼓了下腮幫子,不再睬她。
謝淵環顧四周,似乎在確認有沒有外人。
「今天召集大家過來,是有幾件事跟大家商量。」確認了,沒有隔牆之耳。
「浩氣盟建立至今,也有五年了。開元失利也已過去了十三載,八大派的元氣也已恢復的差不多了。現在江湖上的門派已不同往日了,僅有八大派的聯合也已是過去。浩氣盟里,除了藏劍山莊、霸刀山莊、七秀坊、少林、天策府、萬花谷、純陽宮的年輕浩然之士,還有五仙教,楓華谷之戰受損的唐門與丐幫也加入到我們的陣營中來了。但是同樣的,江湖中最近有許多人湧入了惡人谷。雖然我知道惡人谷中非所有人都是惡人,但是,總覺得江湖有變。」
謝淵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鏗鏘。
「湧入惡人谷中的,各大門派的判派弟子居多。我不知道各大派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狀況,竟會出現如此多的叛離弟子。」謝淵頓了頓,「各大派的事我不過問,但是幾乎所有的門派都出現這樣的狀況,我想你們也很想知道,這是為什麼。」
其實我一點也不在乎,這個江湖會怎樣。只是有時候覺得,如果我在乎一下,或許,就會少死很多人。
謝淵接著說,「司空應該很熟悉的一個人,他回來了。」
「誰?!」司空仲平一驚。
「陸危樓。」
司空突然激動的站了起來,「明教不是已經從中原武林絕跡了么!他還回來幹嘛!」
不只是司空,天璇影雖然坐在那裡,卻也握緊了拳頭,只是一言不發。
「他的養女,米麗古麗,明教的聖女,是十大惡人之一,你沒忘記吧。」張桎轅接過話,「當年,在光明寺,天策府與少林剿滅了明教,但陸危樓與卡盧比沒死,你以為他會就此放手,退回西域不再踏足中原么!我想,就算沒有天策與少林出手,丐幫與唐門也欲除之而後快。但是當時的武林格局已經等不到丐幫與唐門恢復元氣的那天。」
「其實神策軍曾經要求天策府,以將明教從中原抹去為條件,交換唐門的機甲暗器技術。這些都是朝廷需要的技術。但是後來掌門李承恩回絕了,以武林正義不能再被分割為理由。」謝淵擺擺手,示意司空先坐下。
「那陸危樓在中原出現意欲何為?」
說這句話的,正是端坐的天璇影。聲音凌冽,卻帶有一絲僵硬。大家難得聽到他的聲音,竟都默默的望著他。著實奇怪,他竟然說話了。
謝淵也盯著天璇影,而在我的餘光里,竟見謝淵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瞬間又消失了。
「明教若只是普通傳教,沒有稱霸武林那麼大的野心,也許朝廷就不會注意到它的存在。」翟季真的話將大家落在影身上的目光拉了回來,「紅衣教的阿薩辛與明教的陸危樓,都源自波斯沃教,而紅衣教因為阿薩辛其人,已經被朝廷定為了邪教進行了打壓。武林中我們浩氣盟與惡人谷也成相對之勢,互相牽制下的江湖也算太平,但是明教教主重歸中土,這六七年來他是否有所發展,不得不讓人提心弔膽。」
「所以軍師你懷疑,」月弄痕說到,「陸危樓可能跟惡人谷有所聯繫?」
「不僅如此,我想近年來各大門派叛逃弟子增多,跟陸危樓也有關係!」謝淵果斷的接過月弄痕的話。
聽著謝淵的口氣,似乎已是調查過此事,有所眉目也是說不定的。
「說到這裡,我還想跟大家說一下,武林中新出的幾個邪派勢力。跟明教同出一源的紅衣教,雖說受到朝廷壓制,但是發展的形勢規模不容小覷。從苗疆五仙教判出的一個分支,天一教,似乎也開始涉足中原武林,五仙教被冠以五毒教,被江湖誤以為是邪魔歪教,也是天一教從中作祟。還有十二連環塢,我想在座的都有所耳聞,當年借空冥決而動蕩江湖的幕後黑手,便是他們了。如今長江沿岸各處匪寨盡受其統領,鏢局聯盟過經長江道,常受其騷擾。江湖的格局表面上看起來很穩定,但是各方之間早已劍拔弩張。我們,應儘早想方設法予以應對。所以,我跟副盟主還有軍師擬定了一個計劃。」
謝淵轉頭看著翟季真,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軍師,你來跟大家說吧。」
翟季真微微點頭,與謝淵頗有默契。
「這次行動,」翟季真微微一笑,「實際上只是一次未雨綢繆。調查江湖中那些隱藏著的蠢蠢欲動的,到底是何人。方才盟主也提到了,一是紅衣教與明教,二是天一教。我還要提一個人,雖不是重點,但也應適當防之。從萬花谷叛出的司徒一一,已經失蹤了。此人的機甲術不容小視,而且此人也心生魔念,前幾日,萬花谷主來訪時,跟我提過此事,萬花谷中的凌雲梯,也被此人損毀。」
方宇軒!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心中竟然一顫。
「影,關於司徒一一的行蹤,就麻煩你了。可人,你去一趟崑崙,逃逸到惡人谷的人,一般會在崑崙停留一段時日。而我們在崑崙的據點,也需要時常整頓。司空,你去楓華谷查探天一教的秘密據點。月弄痕,你回一趟霸刀山莊。」
聽起來,這不是計劃,而是一紙軍令。
「如此,盟內空虛,若是惡人谷前來滋擾,該如何應對?」司空說到。
「不必擔心,」翟季真臉露笑意,「我早有打算!張兄,」他回過頭,看著副盟主張桎轅,「昨天你是安排那幾個人在哪裡安歇的?」
「那四個人…哦!…」張桎轅一臉的後知後覺,「我這去帶他們過來!」
「什麼人竟能讓軍師跟副盟主如此器重?」司空不解。
「不說,我都給忘了!」謝淵大笑一聲,「有他們在,你們此番出盟,儘管放心。」
一盞茶的功夫,張桎轅便回來了。跟在他身後的,是四個青年男子,其中兩個不過二十多歲,比司空竟還要年輕一些。
「盟主該不會讓這四個乳臭未乾的小子接替我們的位置吧?!」司空驚道。
他腦筋轉的可真夠快的,他一提,我才發現,出盟辦事的,也是四個人。
「他們四人在七星之外,」謝淵笑道,「哪有七星易人之說!」
月弄痕坐在一旁,看著司空傻笑。我倒是看著張桎轅領來的其中一人發起愣來,原來少林寺也有這麼標緻的和尚……
「在下少林寺道胡!」
「在下藏劍山莊不工!」
「在下天策府風狐!」
「在下唐門惠涵瑤!」
「參見謝盟主!」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