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真相與災厄之始

……

自狐齋宮召開人類與妖怪共同的宴會後，整個稻妻的氛圍都發生了改變，時不時出現在城市與鄉村小徑間的妖怪，已沒有多少人感到畏懼害怕，常有膽大之人主動上前打起招呼，多半也能得到妖怪友善的回應。

雖說兩個不同種族的成員，彼此相處時仍是小心的意味居多，但終究多了幾分人情味，少了幾分疏離與隔閡。

得益於煙花的助攻，沒能出現喜聞樂見的修羅場情節讓熒大失所望，洛零這個渣男怎麼就沒有被好好地整治一番呢？真是可惜了。

宴會結束，狐齋宮能量基本耗盡，返回原初世界，並換回了花散里，記憶相通的她們，自是無需多言。能夠得到狐齋宮的認可，成為她的「妹妹」，對花散里也是極大的鼓舞與認可。

真姐姐也發覺了影和國崩關係進展不佳，決定繼續待在原初世界，留給這對母子更多的相處空間。

才不是饞阿卡西婭身子，那小小的軟軟的抱在懷裡能玩上一整天比絨毛布偶還要舒服的身軀，比外甥國崩手感更好什麼的，絕對沒有這麼想過！

只是最近得手的機會越來越少，真不得不認真考慮找洛零幫忙的可行性，但熒那邊看管的也很嚴啊，麻煩！

另一邊，洛零處理完宴會帶來後續事務，沉下心來，來到世界核心處的「禁絕領域」。

這裡是一切法則與規則交匯的根源，亦是常人絕對無法抵達的獨特空域，最近很長時間，零都待在這裡。

「你來了。」零似乎早有預料，聲音低沉而古樸，帶著無盡的滄桑之感。

「我本不該來的，可我還是來了。玩梗就沒有必要了，能夠讀取我的內心，你應該知曉我來這裡的真正目的。」洛零點破零刻意玩梗的無趣想法，直言不諱。

零微微嘆一口氣，「你確定要知道嗎？哪怕在你的面前是無底的絕淵，很多時候懵懂無知，或許才是一種無上的幸福。」

「夠了，別扯這些沒用的。我的想法你應該很清楚，給我坦白，你所隱瞞的一切！」洛零可不是抱著半斤八兩的態度來到這裡的，繼續這樣糊弄人，他可真的要生氣了。

「那好吧。」零以前所未有的嚴肅態度回應著，「你猜得不錯，在無法觀測的未來時間尺度，的確要發生某些無法挽回的事情，我可以清楚感知到這一點。」

洛零示意零繼續說下去。

零點點頭，繼續開口：

「因為我的本質就是「虛無」，無論在何種意義上都完全不受制於時空與因果的約束與干涉，正因你給予我的「存在」特質，使我能夠以你為「存在錨點」，憑依於此方世界的時空與因果根基上，與其糾纏構築自我存在。而無論時空如何延展，因果如何糾纏，都無法對我本身（虛無）造成任何影響。」仟仟尛哾

「然而，在不久之前，我察覺到在隸屬於此方世界未來某個時空節點之後，我的「虛無」性質正不斷消失。虛無本就是無，絕對的無。所謂『消失』，只能意味著有某種「存在」強行將我的「虛無」本質抵消，亦或是，主人你動用了終極的祈願，使我耗盡了「虛無」。而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不應該是此方世界乃至整個崩壞宇宙可能出現的狀況。」

洛零記得，所謂終極的「祈願」，應當是付出自身所有「存在」為代價，得到足以介入宇宙根源，完全重寫世界的絕對力量。

虛無之力的使用方式，毀滅要遠比創造與改寫容易得多，假設動用虛無來吞噬整個崩壞宇宙，根本不需要付出自身全部存在，僅需極小部分就可以做到。

換言之，未來遇到的危機，絕對超出了整個崩壞宇宙的存在限界，是更加高位，更加無解的絕境。

「你的意思是，在未來的某一天，這方宇宙將會遭到來自「存在界」的敵人入侵？」洛零問出自己的猜測。

「是的，這應當是目前最大的可能。」零沉聲回應。

「還有其他的可能？」洛零不解。

「嗯。比方說，兩個無上存在交戰的餘波意外把崩壞宇宙這個小小的「月宇宙」當成無關緊要的塵埃摧毀，屆時主人你也應該會付出存在來守護這個世界吧。」零舉例道。

「靠！」洛零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這也太冤了吧，無上存在了不起啊？我吃你家大米了？「竟然還有這種可能？那麼，整個宇宙毀滅於其他究極滅世天災的可能性也存在？」

雖不清楚「存在界」究竟是何等規模、何其龐大的無限超多元宇宙？但各種輕易吞噬宇宙，毀滅世界的天災橫禍也大概率會存在。

「是的，以上均有可能發生，但概率極小，基本可以無視。」零侃侃而談。

並沒有問這個概率究竟有多小，反正結果沒有差別，無非整個宇宙毀滅。洛零沉思道，「總之，接下來需要將未知的危機預設為實際存在的敵人，之後再考慮具體對策嗎？」

零雙手抱胸，頻頻點頭，「我很早之前就已經在準備了，在阿卡西婭的協力下，加速世界規則的構建與完善，強化特定道則，構築世界本身的對外力量，統合擬化世界覆蓋能力……」

「……」洛零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久久不能言語，重重吐出一口濁息，似如鯁在喉，艱難的吐出幾句話，「為什麼不提前告訴我？如果我也能提前知道……」

「知道也沒有意義。」零毫不留情地駁斥，「雖然接下來的話有些過分，但主人你根本沒辦法幫上什麼忙。在加速世界締造與升格的過程中，你能做到的甚至遠不及阿卡西婭。所以，我才不希望讓你得知一切，陷入眼下這種憂心忡忡、患得患失的狀態。」

「如果明知結局早已註定，且並非心中所願，你是否還可以微笑著面對呢？就比如現在，我可以清楚地告訴你，我們的勝算無限趨近於零，哪怕再多的謀划都無法改變最終的結局，那麼，你又會做出何種選擇呢？」

零的話語如海嘯般吞沒了洛零黯淡的意志，先前做出的自以為永不動搖的覺悟，在此刻卻是那般蒼白無力。

曾無比期待得知的真相又是何其殘酷，不留下任何後悔的餘地，明知所有努力都沒有半分用處，是否還能夠微笑著直面那絕望的未來。

「抱歉，我需要先冷靜一下……」

神色黯淡，如行屍走肉般，步履蹣跚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