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雷霆恐懼與日常溫馨

新月升起，夜幕降臨。

在床榻上輾轉反側，第一次嘗到失眠滋味的九條裟羅，闔著眼眸，喃喃自語。

「只是好朋友而已嗎？」

「不要，不要…你不要過來啊……」

隔壁廂房忽然傳來驚恐的尖叫聲。

刺啦——

九條裟羅手中雷霆必現。

極其清涼的嬌軀模糊的剎那，廂房裡已空無一人。

隔壁的常世眉頭緊鎖，捂著喘不過氣的胸口，痛苦囈語。

安靜的跪坐在常世身側的九條裟羅散去手中的雷霆。

在常世耳邊輕輕吹氣。

「常世別怕，九條阿姨在這裡陪著你呢。」

聲音打動耳膜的瞬間，滿臉是汗的常世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九條裟羅的素手輕輕拍打著常世的肚皮，眼底儘是對常世的心疼。

常世到底經歷了什麼慘絕人寰的過去，才會因此失去寶貴的記憶。

要是讓我知曉了背後黑手之人，就是神魔，也休想再傷害常世半分。

「…九條阿姨也要將神之眼交出去嗎？」

夢境中的常世正處在櫻花的海洋里，這裡的天都是粉色的，十分美麗。

忽然！

花海的天空劈下一道恐怖的黑色雷霆。

足有驚世滅海之威！

破碎的空間里。

一座血淋淋的神像浮現在了漫天的櫻花中，

連帶著粉色櫻花也皆被染成了血紅色。

血色櫻花沾在衣角上，無論常世如何拍打，都無法將櫻花震落。

漸漸的，櫻花如泥潭沼澤般將常世吞噬殆盡。

就在徹底窒息而亡之際。

一個剎那，世界顛倒。

夢境與現實產生了對話。

「…九條阿姨也要將神之眼交出去嗎？」

夢中的囈語極其清晰的傳入了跪坐在常世身前的九條裟羅耳中。

望著少年如溫玉般的睡顏，九條裟羅從蕾絲短裙上取下神之眼，輕輕撫摸。

她大概是說給自己聽的。

「為了將軍大人執守的永恆，就算要交出神之眼又有什麼關係呢。」

轟隆！

夢境里的千手百眼神像上多出一顆神之眼。

紊亂的黑色雷霆似乎汲取了足夠多的力量。

一道妙曼身姿漸漸顯於穹頂。

黑色雷霆中里睜開一雙陌生又熟悉的紫眸。.

她無話亦無聲，

卻在出現的剎那，

奪走了世間無數的夢望意志。

黑色的天，雷霆落下！

夢想意志如洪水般朝著常世湧來。

被花海死死纏住，無法抗拒的常世驚恐極了。

這是他人相伴一生的夢想，常世又怎可強取豪奪。

「不要…不要…」

太過磅礴的夢想意頃刻間便將夢境轟的支離破碎。

常世猛的驚醒了過來，

「呼哈~呼哈~呼哈~」

滿身大汗的常世獃獃的望著身側的九條裟羅。

空白的大腦無法思考，

下一秒，常世低下頭，緊緊依偎在了九條裟羅的懷中。

真正的肌膚之親，顯於這座小小的廂房裡。

就連一向大方，不知害羞為何物的九條裟羅腦袋都冒起了青煙。

因太過擔心常世，她只穿了夜用的胖次和歐派就跑了過來。

而常世也只穿了條四角平底褲。

能看的東西著實有些多了。

緊實的肌肉貼在花香的懷中，羞紅了臉的九條裟羅想要推開常世，

卻讓常世身體上的劇烈顫抖斷了念想。

九條裟羅輕拍常世滾燙的後背，彆扭的童謠飄蕩在窗外的月色之下。

「稻妻天空的櫻花，田埂上的青蛙，呱呱呱…」

「好難聽…」

嘭！

…

自眼狩令頒布后，稻妻的街道上經常能看到你追我逃的熱鬧場景。

管轄稻妻的三奉行中，

社奉行負責稻妻的祭祀活動和慶典娛樂，代表著「禮」。

勘定奉行，則負責稻妻的財政，治理稻妻，以及七國外交，代表著「戶」。

天領奉行負責稻妻的治安主管以及執行政令，代表著「兵」。

雷神將軍不會親自干涉凡間之事，其直轄的奧詰眾和旗本眾自然很少露面。

這樣一來的話，眼狩令的具體實施機構便落在了代表著「兵」，統領幕府軍的天領奉行頭上。

身為幕府軍現役大將的九條裟羅必然成了執行眼狩令繞不開的核心人物。

白日里，九條裟羅在外帶著幕府軍逮捕神之眼的擁有者。

到了晚上，就和常世在道場練習射箭，

詳細的說，是常世趴在草靶上不動，讓九條裟羅不停的射。

雷霆化作的箭矢雖仍舊破不開常世身前一尺之地，

隔空斡旋的時間卻是大大的延長了許多。

九條裟羅和往常一樣，手裡提著上層印有「志村屋」，下層印有「木南料亭」字樣的雙層食盒推開道場大門，

黑著臉將一群不八卦就會死的幕府九條大軍隔絕在大門之外。

九條裟羅轉身的瞬間，爆了的御姐臉忽然變成了鄰居家專程趕來送溫暖的新婦阿姨。

「啦啦啦，常世，看我給你帶回了什麼。」

擺在茶几上的食盒甫一打開。

濃濃的肉湯味與微風攪在了一塊，

光是嗅一嗅鼻端前的美味，一連干下三碗大米飯都沒有問題。

鮮美的肉湯味是從「味增湯」里散發出來的，咕嚕咕嚕的熱氣沖開湯底佐料，宛若小型的噴泉般迷人。

色澤金黃，燒烤味十足的「蒲燒鰻魚」一列列安靜的躺在食盒裡，就彷彿在說，快來吃我呀。

菜碟里的「緋櫻蝦仙貝」每一個都鮮嫩多汁，顆粒飽滿，滿滿的罪惡感，就想一口一口全吃掉。

還有材料極其珍惜，做法講究的「金槍魚壽司」。

以及精巧好看，味道各異的「三彩糰子」……

「九條阿姨，你這個月的薪水又用超了吧？」

望著眼前的稻妻全席十二宴，常世艱難的無法下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