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隱忍

「汐哥兒，俺今天會被打殘嗎？俺不想做殘廢！」一回到地牢里，勇娃就抑制不住自己的眼淚水了，低聲啜泣道。

他今天嗓子都喊啞了，頭都磕破了，也只不過換來了二十幾文錢。只要一想到自己被打殘的場景，他就不寒而慄。

「不會。」

「真的？」

「真的。」

「嗯，那俺信你！嘿嘿。」說完，勇娃啃起了自己手裡黑乎乎的饃饃，啃得可開心了。

可能是今天藥材吃多了，到現在為止，歐陽汐還感覺不到任何的飢餓，他把饃饃收了起來，開始為明天做準備。

再過一晚，今天攝入的能量應該就消耗完畢了，明天一定要找個機會再漲一個屬性點。

想著想著，總感覺有視線在自己的身上若有若無地游弋著，一回頭，他就看到了一雙清亮的眼眸。

「汐哥兒！」楊小柔慢慢地靠了過來：「總感覺你今天回來之後，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歐陽汐曬然一笑。

從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成為蛻皮境界的武者，身材的變化雖然不大，但還是瞞不過有心人。

「咱們正在長身體的年紀呢，有點變化也很正常。」歐陽汐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早點睡吧。」

說罷，就側身躺下了。

楊小柔並沒有離開，她看著歐陽汐黑暗中的背影，一雙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汐哥兒~」

「嗯？」

「你說，我們能逃出去嗎？」楊小柔俯下身，在他耳旁輕聲說道。

這小妮子是意識到什麼了嗎？

「先休息，只有等休息好了，才能想接下來的事情。」

「嗯，我聽你的。」

翌日，集合的廣場上豎起了七根杆子，每根杆子上懸挂著七根繩子。阿豹、猴子還有另外五個人都在，唯獨不見那個圓潤的中年人，也就是他們口中的老大。

「這是要幹啥？」勇娃小臉一個哆嗦，連忙跑到了歐陽汐身後。

這是？

歐陽汐看著那不懷好意的眾人，尤其看到阿豹那眼神時不時往他身後看，他的心漸漸沉到了谷底。

「大家都到齊了吧！」身材矮小的猴子邁步向前。

「咱們這個大家庭呢，已經組建了有一段日子了，一直都是和和美美的，可近些日子，總是有那麼幾個害群之馬，不拿咱的善心當回事兒，每日掙回來的錢，是一天比一天少，你們說，這咱能忍嗎？」

場上沒有人說話。

「艹，一個個都是聾子啞巴是吧！」阿豹旁邊一個留著黃色絡腮鬍子的壯漢走上前來大吼道。

「不能！」眾人被他這麼一嚇，當即三三兩兩的回復道。

「大點聲兒，老子聽不見！」

「不能！」

猴子擺了擺手道：「哎，老牛，你吼那麼大聲幹嘛，咱們都是一家人嘛，有話好好說就行了，知道嗎？」

「嘿嘿，猴二哥教訓的是！」

「不過~」猴子話鋒一轉，「對於那些害群之馬，好好說是沒有用的，還必須附帶一點懲罰才行！」

啪啪~

他拍了拍手，身後走出了七個人，凶神惡煞地向孩子們走去。

「幹什麼你們，放開我！」

「求求你們，饒了我，我以後肯定專心乞討！」

「嗚嗚~，爹娘……」

他們從人群中拽住了孩子就往外拉，稍微遇到一點反抗，就直接用刀柄伺候。

「他腿都被你們打折了，你們還要拿他怎麼樣！」突然，一個瘦高瘦高的孩子突然沖了上來，拚命地拽住一個孩子的手，不想讓他被抓走。

「艹！」

刀柄直接砸在那個孩子腦門上，頓時鮮血直流。

「不識好歹的東西！」

這時，歐陽汐看到一個人往他們這個方向走來，那人直接越過歐陽汐，來到隊伍最末尾，拎著一個女娃娃的辮子就往外拖。

「嘿嘿，小崽崽，吃果果~吃果果！」那個女娃眼神獃滯，嘴角留著口水傻笑著，整個人就任他這麼拽著拖行。

「啊~是那個小女娃！」勇娃捂住了嘴。

歐陽汐對她稍微有點印象，瘦瘦小小的，平時也不見她說話，每次回來后，總是一個人縮在最角落裡，今天終於被逼瘋了。

「來啊，給我把他們都吊起來！」

七個瘦骨嶙峋的軀幹被吊懸在半空中，哭泣、哀嚎換來的只是他們放縱肆意的大笑。

歐陽汐邁出了門檻，走下了台階，看著屋外車水馬龍的景象，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緩緩合攏的大門，一言不發。

這一截矮矮的門檻，隔絕了兩個世界。

「剛剛的事兒你也看到了，你今天要是還敢耍心眼兒，回頭老子就把那個叫勇娃的給吊上去！」

今天跟著歐陽汐的還是阿豹，走了一段時間后，他指著一個岔路口，道：「你今天一天都給我待在這兒，哪兒也不許去。」

歐陽汐環顧四周，這裡屬於比較繁忙的街道了，身後就是一家酒樓，早上拉貨的伙夫已近拉來了新鮮的食材，正在和店小二交涉。

阿豹則是在街對面找了間剛剛開門的茶館坐下。

一上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收穫還算不錯，已經大幾十文錢進賬了，身後的酒樓早已人聲鼎沸，身體中的飢餓感也再度傳來。

「咚咚~」又是一串銅錢落下，歐陽汐抬起了頭，清秀的臉上浮現出為難的表情，哭喪著臉道：「這位姐姐，行行好吧，我不要你的錢，你可以幫我去買只燒雞嗎，我身上臟，怕他們嫌棄我，不讓我進，求求你了！」

不料那人直接一把掌甩在了歐陽汐的頭上：「你這個小叫花子，老娘看你可憐賞你點兒錢就不錯了，你還敢提要求，我呸！」

碰了一鼻子灰的他並沒有氣餒，只要看到面相合適的，尤其是那種帶著小孩的婦女，就會開口，重複剛剛的話。

「艹，那小子竟然還整了只燒雞！」原本看歐陽汐被打，心裡還暗爽的阿豹，在看到有人買了一隻燒雞送過來的時候，在茶館里吃著清湯麵條的他眼睛都瞪圓了。

當一整隻燒雞都被歐陽汐吃下肚后，他的神色緊張中帶著一絲期待，接下來就是驗證他昨天猜測的時候了。

腹部出現了一股熱氣，他死死地盯著屬性欄，屬性點再次從0變成了1。

昨天的猜測終於成真了！

如果把自己的身體比作一個水杯，攝入的能量比作水的話，那麼只要水能夠裝滿水杯，自己就可以獲得一個屬性點，多出去的水全部浪費。

「阿豹，我終於可以和你們平起平坐了！」

歐陽汐低下頭，按捺住心中想要立刻加點的衝動，第一次加點造成的身體微小的變化都被楊小柔看了出來，這次的動靜如果被阿豹看出來就糟糕了。

而且，從阿豹、老牛他們幾人對猴子的敬畏，很可能猴子的實力還在他們上面，還需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