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反常的凌菲

直到這時江生才發現，司機是個女人，那吹彈可破，毫無瑕疵的俏臉他並不陌生，可不正是濱海公安和平區分局的凌菲么。

「怎麼？你很意外？」凌菲瞟了江生一眼道。

江生點點頭，真誠地道：「有點，不過真的要謝謝你，不然我被他們追恐怕要被打進醫院了。」

「不用客氣，這是jǐng察的職責。」凌菲話鋒突然一轉，嚴肅地道：「你一個學生，不好好學習，居然跑來跟社會分子廝鬥，出了事情誰負責？」

江生心中疑惑，看了面sè冰冷的凌菲一眼，低聲道：「我也是被逼無奈。」

「不要狡辯，若不是你爭強斗勇，怎麼會和社會分子結怨？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麼非要動手？難道只有進了醫院，釀成大禍才知道會改嗎？你現在還是個學生，你的職責就是學習，不要成天惹是生非。」

凌菲的情緒忽然有些激動，語氣十分嚴厲，其中充滿了責備之意，甚至有些怒氣。

江生和李彧不由一愣，不明白凌菲為什麼會動怒，還如此喋喋不休地說教。江生皺了皺眉頭道：「凌jǐng官，多謝你的提醒，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負責！」

「你！」

「吱嘎——」

帕薩特急停在路邊，凌菲轉頭看向江生，臉sè冰冷得可怕，眼中除了滿滿的怨氣，還有一絲委屈。

「你怎麼不知好歹，我是為你好！難道只有血的教訓才能讓你後悔，才知道錯嗎？你太令我失望了！」

江生很是莫名奇妙，自己與凌菲不過只見過三次，算不上多麼熟稔，但後者此時完全是一副說教的姿態，讓江生心下隱隱有些反感。

今夜的事江生也很被動，一番廝鬥，情緒本就不暢，此時再被凌菲如訓斥，而他本就不認為自己有錯，故而臉sè便有些不好看起來，沉聲道：「凌jǐng官，謝謝你救了我，現在我已經安全了，就不勞煩你送我們回家了，再見。」

「昏君，走了！」江生招呼李彧一聲，就準備下車，卻沒想到凌菲突然重新啟動了車子，帕薩特如離弦之箭般躥了出去，空氣中傳來低沉的發動機嘶吼聲。

江生猝不及防，身子狠狠地撞回座位上，后腰上傳來的劇痛頓時讓他痛呼一聲，臉sè變得異常蒼白。好半晌，江生身上的疼痛才疏緩過來，他不由怒視著駕車的凌菲道：「你想幹什麼？都說了不用你送，停車！」

凌菲充耳不聞，一語不發。江生和李彧沒有看見，此時的凌菲臉上毫無血sè，銀牙緊咬著紅唇，微微泛紅眼角更是有兩顆淚珠滾落。

「有病吧！」

見凌菲兀自開車，並不理會自己，江生皺著眉頭說了一句，也不再多言，默默運轉起《混元玉清決》。方才的廝鬥，他消耗不小，放鬆下來才感覺到非常疲乏。

李彧一直插不上話，在一旁暗自著急。一方是他兄弟，一方是他的救命恩人，這讓他很是為難。此時見二人沉默不語，心中大是鬆了口氣。

「吱嘎——」

一刻鐘后，帕薩特停下，凌菲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李同學，你家到了，自己回去吧，別讓父母擔心。」

李彧看了看已經睜開眼睛的江生，又看了看前方的凌菲，遲疑了下才道：「江哥，大恩不言謝，我先回去了。凌jǐng官，再見。」說著，李彧便下了車。

帕薩特再次啟動，平穩地穿梭在霓虹燈中。江生沒有說話，此時他的情緒平復了許多，對凌菲倒沒有先前那般惱怒，但卻也不知如何開口打破沉默。

疾行的帕薩特突然停止，凌菲一把扯開安全帶，如風般向著路邊衝去，同時出聲喝道：「住手！放開她！」

江生詫異地看去，才發現路邊有三個青年男人正糾纏著一個女人，女人的掙扎聲斷斷續續地傳來。看不清女人的樣子，但她似乎穿著藍sè的衣服。這裡稍有些偏僻，路邊又有大樹遮掩，若不仔細看，還真不容易發現這一幕。

凌菲的出現讓三個男子頓時一驚，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待看見僅有凌菲一人，而且生得如此美貌時，不由都露出了驚艷的神sè，其中一人更是壓低了聲音，yín邪地笑著道：「今天哥幾個運氣真心不錯，又來了一個大美女。嘖嘖，瞧那雙長腿，蹦鍋兒時肯定倍兒帶勁！」

「哥幾個，還等嘛呀？上！」一聲怪叫，三人不約而同地向著凌菲撲來。

「找死！」

聽著那三個明顯是街頭地痞的傢伙的污言穢語，凌菲俏臉生寒，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腳便將最前面一人踹得跌飛飛出。凌菲的身形只是微微一滯，玉臂舒展，粉拳揮動，「砰砰」兩聲，另兩名男子頓時慘叫著踉蹌後退。

「啊！」

一聲驚呼，卻是被三名地痞糾纏的女子發出，此時她才如夢初醒，顧不上其他，轉身就跑，眨眼間便不見了蹤影。

「是她？」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江生還是認出了那女子的身份，竟是李彧念念不忘的李卉，不過李卉似乎喝了酒。

「你們這些流氓，竟然連學生都不放過！」凌菲勃然大怒，鳳目生寒，身上透著濃濃的殺氣。

「臭**，壞哥哥好事！」三個地痞沒想到一時大意竟吃了小虧，還讓李卉逃走，很是惱怒，口中喝罵著將凌菲包圍起來，眼中凶光畢露。

「臭**，今天哥哥們就陪你好好玩！」說著，三名地痞便向著凌菲靠近。

江生皺了皺眉，推門下車，向著路邊走去。凌菲雖然是jǐng察，但畢竟是個女人，對上三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未必能討到好去。

「不知死活！」

凌菲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待那三個地痞靠近，才再次出手。拳腳紛飛，漫天虛影中，「噼里啪啦」一陣亂響，三名地痞再次慘叫著跌飛出去。

然而凌菲並未停止，口中輕叱一聲，走上前去，一把將倒在地上的一名地痞拽起來，照著其面門上就是一拳。

「嗷——」

「喀嚓」一聲，那地痞鼻樑折斷，臉上一片血肉模糊。然而下一刻他的慘嚎聲便戛然而止，卻是凌菲的拳頭擊中了他的下頜，數枚牙齒混著**從其口中噴濺出來。

「人渣，畜生，不配活在這個世上！去死！」凌菲的眼睛泛著紅光，身上濃郁的煞氣讓江生一陣心驚膽戰。說著，凌菲鬆手，後退，出腳，那地痞便似一個皮球般飛出去三四米遠，重重落在地上，不知生死。

莫說三名地痞，便是江生也沒想到凌菲看似溫柔的美女如此暴力，一時不由愣在了原地。

看著緩緩走近的凌菲，兩名地痞眼中滿是恐懼之sè，手足冰涼，兩股戰戰，同伴的慘狀已經讓他們徹底膽寒。

「這是你們應有的懲罰，受死吧！」凌菲的笑起來很好看，但在兩名地痞的眼中此時的她卻如惡魔一般，當心中的恐懼達到極限時，兩人怪叫一聲轉身就逃。只可惜凌菲的速度比他們更快，飛起兩腳，「砰砰」兩聲后，兩名地痞便相繼如惡狗撲食般撲倒在地，摔得七葷八素。

眼看著凌菲就要再次出手打人，江生連忙衝上去，一把拽住了她即將落下的拳頭，沉聲喝道：「你瘋了？再這麼打下去會出人命的！」

「這些人渣不配活在世上！」

凌菲用力，卻沒有掙開江生的右手，不由轉頭看向她，聲音嘶啞地低吼道。

看著凌菲那雙泛著紅芒，沒有絲毫情感的眼睛，江生渾身巨震，右手不由一松，凌菲趁勢掙脫出去，抬腳便向地上的地痞後背踩去。

江生面sè大變，凌菲這一腳勢大力沉，若是任由她踩下去，地上的地痞不死也會去了半條命。

顧不上其他，江生右臂閃電般探出，圈住凌菲的腰，然後向著懷中一帶，凌菲猝不及防下倒在江生的懷中，右腳終究沒有落在那地痞的身上。

「你幹什麼？」凌菲一邊奮力地掙扎，一邊怒斥道：「放開我，混蛋！」

「你清醒點，別再打了！」

雖然後腰和左肩上疼痛無比，但江生的右臂卻如同鐵鉗一般牢牢將凌菲抱在懷中，不讓她脫離出去。雖然不知凌菲為何如此，但他知道放任凌菲這般不管，定然會釀成大禍。

「你——」

凌菲怒火大熾，揮拳就要向江生臉上砸去，但卻在距離不足十厘米時生生止住，掙扎的身子也安靜下來。凌菲死死地盯著江生，眼中的紅芒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驚喜。

「小楓，是你，你、回來了？」顫聲說著，凌菲緊緊地擁住江生，巨大的力道讓江生不由悶哼一聲，呼吸都變得有些艱難起來，后腰上傳來的劇痛更是讓他一陣齜牙咧嘴。

「你沒有騙我，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太好了！」凌菲口中語無倫次地喃喃自語著，淚如泉湧。

江生再次愕然，察覺到這裡的情況已經引起了路人的注意，遂湊近凌菲的耳邊道：「凌jǐng官，這裡不方便，有什麼事情咱們離開這裡再說吧！」

凌菲清醒了些，抬頭看著江生非常熟悉又陌生的臉，眼中的驚喜霎時化作濃濃的失落與悲傷，梨花帶雨的凄然模樣讓人甚是憐惜，江生心中對她的些微怨念頓時煙消雲散。

抹去臉上的淚痕，凌菲很快便恢復了平rì冰冷沉默的模樣。迅速檢查了三個地痞的傷，雖然不輕，但還不致命，凌菲頓時鬆了口氣，不過很快她又皺起了眉頭，如何處理這三人成了麻煩。

「120嗎？我這裡有重病號，地點是……」江生微微一想便知道了凌菲心中所想，打了急救電話后又從錢包中取出一疊錢扔給三名地痞，「這些錢你們拿去看傷，以後最好本分一點！」

說完，江生便拽著凌菲向不遠處的帕薩特走去。

注:

蹦鍋兒，方言，makelov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