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巧合
淑妃蕭氏蕭清,蕭玄的女兒,蕭若寒的姑姑,膝下育有青鸞公主項瀅,而六皇子項啟生母早亡,自七歲開始,項啟便養在蕭清的宮內,視如己出。
實際上,蕭清根本沒關心過這事兒,不過項宏這麼說,倒也沒人會拆穿他。
「陛下肯做主,舞陽先行謝過了,不知陛下跟姑姑為舞陽挑選的是誰家的男兒?」
項宏聞言一愣,蕭若寒答應得如此爽利,倒是讓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誰家的男兒?這誰知道去?項宏都準備了一大堆說辭來勸說蕭若寒呢,至於人選,都還沒到這一步呢。
「京都世子,三姓四家,只要舞陽你看得上,朕親自為你說媒。」
蕭若寒搖頭道:「倒是可惜,舞陽雖常在京都,不過對於京都各世家子弟卻並不熟悉,誰有才,誰有貌,誰有名,舞陽一概不知,卻是不知道如何挑選。」
「這樣倒也簡單。」項宏呵呵一笑,「壯武侯也即將歸還京都,朕欲設宴為其慶功,趁此機會,朕將京都世子們全都叫上,到時候舞陽好生挑選一番,如何?」
蕭若寒心中自是不願意的,不過此事她也跟蕭玄商量好了,而且也由不得她拒絕。
「那就聽陛下的吧,不過陛下,舞陽還有一事相求。」
聽到蕭若寒答應,項宏自然開心,「說吧,但有所求,朕無不應允。」
蕭若寒道:「舞陽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無論舞陽選的是誰,與誰成親,此人都必須入贅,而非是舞陽嫁出。」
「你想招贅婿?」項宏微微一驚,請呼出聲。
「是。」蕭若寒點頭。
「凌波府雖高聲望,你也有郡主至尊,招婿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項宏有些遲疑,蕭若寒此舉無非就是要繼續留在凌波府的意思。
說實話,這並不過分。
不過這也違背了項宏的初衷。
但項宏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拒絕。
蕭若寒無論跟誰成親,夫妻之間的關係一定是一強一弱,而蕭若寒則是那個絕對強勢之人。
招贅婿,不過是將這種關係挑開了說而已。
「陛下覺得不妥嗎?」蕭若寒問。
項宏搖頭,「倒也沒什麼不妥的,只是這樣,舞陽可要錯過很多人了。」
凌波府的上門女婿雖然一定也是榮耀萬丈,不過這贅婿的名頭,卻也沒有多少人願意要。
「那倒是無妨,若是連這點要求都不答應,那這親,舞陽還不如不結。
「這也是你爺爺的意思?」
蕭若寒搖頭,「爺爺尚在北境,如何知道?待舞陽選定了夫婿,爺爺他自然會回來喝一杯喜酒的。」
「既然舞陽下了決定,那朕也不勉強,一切就都依你便是。」
「謝陛下。」
謝完恩,蕭若寒便帶著蕭峰離開太極殿,往內宮拜見蕭清去了。
兩人走後,項宏微微嘆道:「這孩子...」
崔護道:「此事陛下何必著急呢?」
「林國公鎮守北境近三十年了,是名副其實的北境之王,而南境諸軍之中也有不少將領出自凌波府,朕從不懷疑凌波府的忠心,但朕卻不得不忌憚,舞陽勝東陽侯多矣,卻是個女兒身,早些成親也好,算是了了朕一番心愿。」
崔護嗯道:「老奴明白了。」
項宏笑道:「你又明白什麼了?」
「陛下說的什麼,老奴就明白了什麼?」
「呵呵...」項宏輕笑不已,隨後問道:「壯武侯歸朝,屆時啟兒也該回來了吧?」
「陵州諸事已經平定,陵王殿下也差不多要回來了,如果今年的冬日能得一場瑞雪,明年想必是個豐年。」
「嗯,只望上天垂憐,勿要再苦我百姓了。」
項宏吩咐道:「著朕的旨意,讓他們兩個一起回來吧,既然都立了功,那就讓沐兒親自迎接,以示聖恩。」
「老奴領旨。」
另一邊,沈無濁回到家裡,楊慶跟李素素也早已經在等候了。
「如何,可找到了心儀之所?」
楊慶搖頭,「丹水之上熱鬧繁華,一時之間卻也沒有合適的地方,便是找了牙行也不行。」
「此事不必著急,只要有錢,難道還怕買不到東西嗎?就算丹水邊上沒有,別處也是可以的,金元坊是賭坊,開在何處都行。」
「你要這麼說也對,丹水之上美女如雲,開賭坊還真未必合適,明日我再去找找,總歸是能找到的。」
「嗯。」
瀟湘樓金元坊,就讓楊慶跟李素素取折騰吧,處理完了薛白衣的事情,沈無濁估計很長一段時間都要在國子監度過了。
讀書,確實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情。
嘗到了敬劍堂的特權,沈無濁還怎麼可能去追求所謂功名呢?
是夜。
三道人影出現在沈無濁的門外。
輕輕叩響,沈無濁應道:「進來吧。」
三人推門進入,居中一人正是薛白衣。
「參見大人。」
「嗯,你們兩個退下吧。」
「是。」
兩個劍侍轉身消失在黑夜之中,只有下薛白衣在。
「坐。」
沈無濁招呼薛白衣坐下。
「你好像很驚訝?」沈無濁輕聲問道。
薛白衣微微點頭,「確是讓人驚嘆,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你只是一個朱雀使而已...」
沈無濁笑了笑,「你之在驚訝為何這麼快就被送了出來,對吧?」
「是,而且,還是衛公親自將我放走,我不明白,衛公為何要幫你?你跟他是什麼關係?」
「這些都與你無關,既然你得了自由,那就應該幫我辦事了。」
薛白衣點頭,「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自然會儘力幫忙的。」
沈無濁搖頭,「不是幫忙,而是交易,公平交易,這是你應該履行的義務。」
薛白衣愣愣,隨後嗯了一聲。
「今日先在府中住下,明日自去,早些離開京都,以免節外生枝,待你將我的事辦成,你就真正的自由了。」
「好。」
次日,沈無濁起了個大早,薛白衣也早已不見了蹤影。
來到國子監,眾多學子便一直將目光都鎖定在沈無濁身上。
「沈兄。」關玉見到沈無濁,也是笑容滿面的上來打招呼。
「是關兄啊。」沈無濁也微笑以應。
關玉笑道:「沈兄是新進的學子,應當分在丁院,我帶沈兄過去。」
「那就有勞關兄了。」
沈無濁自然是心安理得的接受了關玉的無事獻殷勤,倒是想看看他的葫蘆里究竟賣的什麼葯。
國子監按照學子學識的淵博程度分為甲乙丙丁四大院,沈無濁這個心來的,自然只能去末席的丁院了。
昨日楊謙也跟沈無濁說過此事,不過關玉肯熱情帶路,倒也省了些麻煩。
將沈無濁送到丁院,關玉便告辭離開了。
此時學堂之內只有三兩學生先到了,想必這就是這個班勤奮好學的學霸了。
先生還沒到,沈無濁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
不多時,三三兩兩的學生陸續來到,沈無濁周圍也坐滿了人。
「你是新來的學子?」沈無濁隔壁鄰桌子見沈無濁面聖,好奇問道。
「是,昨日報道,今日是第一天來。」
「呵呵,我也沒來不久,不知兄台高姓大名,來自何處?」
「我自陵州錦安城而來,我叫沈無濁。」
那人聞言驚喜道:「你也是錦安城來的?這麼巧,我也是,沈無濁...這名字怎麼這麼耳熟啊?」
周圍眾人聽到沈無濁的名字也紛紛轉過頭來看向兩人。
「對了,你就是盧老太傅新手的弟子對吧?」
「是我。」沈無濁微微一笑,環視眾人,微微拱手道:「諸位,有禮了。」
眾人也頷首以應,算是回了禮,不過卻也沒有孟浪之人,只是看了沈無濁幾眼,便又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你剛剛說也是,難道你也是錦安城來的?」沈無濁轉頭問那人道。
「不錯,我也才來不久,是錦安城明台縣的,我姓張,張尤。」
沈無濁笑著拱手道:「原來是張公子,失敬失...你說你叫什麼?」
沈無濁笑容一僵。
「張尤啊,怎麼了沈公子,有什麼問題嗎?」
錦安來的,叫張尤!
這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
沈無濁的笑意更深。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
沈無濁呵呵笑道:「既然你我同為錦安學子,那今後可要多多親近才行,這樣,下學之後,我做東,請張公子喝酒,張公子可一定要賞臉啊。」
張尤開心應道:「盛情難卻,沈兄言重了,應當是在下請客才是。」
「無所謂,他鄉遇故知,應當要好好的喝上一頓才好。」
「沈兄說得是,是該開懷暢飲一番。」
正此時,一個師長模樣的中年書生走來,眾人見狀也隨之噤聲。
「那個是沈無濁?」
沈無濁一愣,起身應道:「回先生的話,學生便是沈無濁。」
「嗯,不愧是盧老的學生,也當只有盧老才能教導出這樣的人才來。」
「額...」沈無濁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腦袋。
你這上來就逮著哇哇誇,多少有些不合適吧?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位卑而未敢忘憂國,盧老報效一生,其弟子也不遑多讓,你們應當以此勉勵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