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可悲的壁障
乙骨憂太告訴了輔助監督自己看到的一切。
輔助監督讓乙骨憂太離開了現場之後才匿名報了警。
「按照乙骨君的描述,情況就是這樣的。」
回去之後,輔助監督又將這件事告訴了五條悟,畢竟這件事不大不小,對方當時明明是看見了乙骨憂太的,卻沒有殺人滅口的想法,恐怕是因為認出了是咒術界的人。
五條悟了解的東西倒是要比輔助監督和乙骨憂太多很多,事件發生在東京,對方又如此明目張胆,恐怕也只有那個組織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了。
「憂太,今天發生的事情,就當沒看到哦。」五條悟叮囑道。
乙骨憂太表情有些遲疑,進入咒術界以來第一次對「咒術界和非咒術界之間的差距」有了更加深刻的認知。
五條老師其實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陷入麻煩吧。
「好的,老師,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乙骨憂太離開后,五條悟才像想起些什麼。
「你也先回去吧。」
輔助監督先生點頭。
隨後,他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萩先生?」
「悟君?怎麼了?」
「就是問那件事表決的怎麼樣啦~」
五條悟說的就是關於乙骨憂太的死緩問題。
以前沒有遇見過這種身負詛咒,沒有絲毫影響的案例,大多要麼是被詛咒寄生,要麼是已經被詛咒殺死,自己就是詛咒。
所以乙骨憂太這個經典個案,引起了總監部的注意。
但如今的總監部已經不再是十多年前那個為所欲為的總監部了,十多年,五條矢研留下的人,還有五條悟培養的人,早已佔據總監部席位的一半以上,最固執的一批老橘子,去世的去世,失權的失權,妥協的妥協。
御華萩是如今出任總監部的部長,負責咒術界的大小一切事物。
規則是由掌權的人制定的,更何況御華萩身後還有著最強的支持。
「放心吧,明天就會有結果了,不會出意外的。」御華萩回答道。
五條悟當然不擔心,他的同伴都很可靠,而御華萩是陪伴在他身邊最久的,最信任的人。
「謝謝你了,萩先生。」五條悟用詞禮貌,笑的溫柔,屬於是庵歌姬看到會沉默,伊地知看到會落淚。
但也只有御華萩,會讓五條悟如此尊重了。
「對了,萩先生,這件事結束之後查一查那個黑衣組織吧。」
御華萩頓了頓,「是幾個月前曾向我們發出了祓除咒靈請求的那個組織嗎?」
「是的,有些事情,比較在意。」
五條悟想起了之前乙骨憂太和輔助監督的描述,露出一個玩味的表情。
——
京極矢研戴著耳機,坐在天台的水泥糊的圍牆上,這裡距離地面有幾十層高,近百米的距離,一個不小心要是跌下去了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
但有些時候,美麗的風景只有在危險的地方能看到,他掏出手機將東京的夜景拍了下來。
半夜,天台還沒有燈光,被領著上來的備選成員只能看見青年手機屏幕上的光芒還有他淺系的發色。「Sor,來選人。」
琴酒吸了口煙,語氣之中有些許的不耐煩。
「面向琴酒從左到右依次為ABC,AC留下。」
青年甚至都沒有回頭,似乎對他們是誰沒有任何的興趣,連所謂的帶新人一起做任務都像是為了敷衍組織。
琴酒對他的態度沒有任何的評價,似乎是已經習慣了,他吐出一口煙霧,「那你們倆留下,一切聽Sor指揮,有任務我會直接告訴Sor。」
被點到的安室透和諸星大點頭應下,看向彼此的目光都耐人尋味。
而站在中間的諸伏景光隱晦的看了眼好友,就準備和琴酒離開這裡。
但琴酒在走下天台之前又回頭看向了坐在邊緣的青年,「你至少一個月要帶他們做三次任務,不許裝作沒看見我的訊息。」
青年應都不應,把琴酒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天台上只剩下了安室透和諸星大,還有一個從頭到尾幾乎沒有說話,甚至連看他們一眼都沒有的青年。
為了打破這沉默,也為了更多的理由,安室透往青年的方向走了幾步。
「Sor是指Dark&Sor,黑色風暴雞尾酒嗎?前輩?」
算是比較謹慎的,打開話題的方式了,安室透並不在意自己會不會被無視,他更希望給對方留下一個比較深刻的好印象。
「不許喊,中二死了,遲早把琴酒鯊了好換個酒名。」青年不按套路出牌,他剛剛的表現,看起來分明就是一個比較冷酷的人,現在看來,反而是和琴酒非常不和的樣子。
青年站了起來,在危險的天台邊緣伸了個懶腰,「這麼晚了,還把我喊出來,狗東西。」
安室透,諸星大:……
這麼直接嗎?
不過,安室透看著青年的背影,莫名的覺得有些熟悉,他心中的不安從剛剛聽到青年的聲音開始就已經開始逐漸放大了。
「我是諸星大,前輩,請問現在有什麼事情是我們能做的嗎?」在安室透恍惚之際,諸星大先一步開口介紹自己。
他的目的,也和安室透一樣,要給前輩留下深刻的良好的印象,以便儘快的成為組織的代號成員。
終於,青年轉過身來,那雙如綠寶石一般的眼眸在黑暗中竟然像發著光一樣吸引著他們的目光。
「叫我矢研,然後,你們誰開了車來?」
安室透雙眼瞪大,不知道花了多少的力氣才控制住自己沒有露出破綻。
那分明就是…就是消失了半年多的京極矢研!!!
為什麼他的好朋友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他會是組織的代號成員?!
太多的疑惑充斥著安室透的大腦。
「我開車來了,矢研前輩。」諸星大也敏銳的察覺到了安室透的不對勁,畢竟一向喜歡跟他過意不去的傢伙此刻一句話都沒說。
安室透控制著沒有太大動靜的深吸一口氣,「前輩,我也開了車來。」
京極矢研跳了下來,然後拍了拍手,「就你吧,送我回家。」
「誒?」諸星大稍微的有些意外,雖然他知道對方一定是想要搭便車,但送回家…是在藉此考驗他們嗎?「有問題?那你來送吧。」京極矢研都不給他第二次的機會,走向了安室透,「吶,你叫什麼?」
這一瞬間,兩人的距離僅有一米,安室透無比的想要質問出口,那個名字在嘴裡,心中,腦里轉了無數圈。
「前輩…我是安室透。」
「好哦,透醬,送我回家。」
京極矢研就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微微的歪頭,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然後先走了一步。
諸星大被矢研多變的情緒給影響了,為錯失了一個可以了解代號成員的機會而有些遺憾,反而沒有再去觀察安室透的狀態了。
安室透不動聲色的握拳,跟著京極矢研離開,沒有去看身後的諸星大。
他此刻只想快點載著矢研離開這裡,然後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京極矢研坐在後排,一如既往的將窗戶全部打開,仍由狂風吹著自己的臉。
安室透終於鼓起了勇氣,「矢研,到底是怎麼回事?」
矢研雙耳帶著耳機,像是沒有聽見一樣,安室透放在方向盤上的雙手死死的握著,「矢研!」
「如你所見。」
「什麼?!」
不可能!
安室透知道不應該讓情感影響自己的理智,但京極矢研是不同的!
這個與他們一起許下未來,許下美好願望的摯友,是下定決心想要成為優秀檢察官的人。
他絕不是說說而已,連司法考試都通過的人,怎麼可能會毫無理由的放棄?!
「那你們負責抓住罪犯,我負責將他們送進去!」
「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安室透怎麼可能接受摯友變成極惡之人的事實?
「為什麼,你會成為組織的代號成員?你…」
一定是有原因的,安室透想到。
「成為組織的代號成員有什麼不好的嗎?有權勢,有錢拿,還很自由。」
青年露出一個微笑,可那雙眸中是安室透從未見過的冷漠,那刺骨的嚴寒,像是附著在後背脊樑上永遠無法拔除的陰影令人畏懼。
綠色的寶石變成了嚴寒的堅冰,讓安室透覺得無比的陌生。
他像是從來沒有真正認識過自己的摯友一樣。
「因為權勢和錢,還有所謂的自由,你就要成為這樣的人渣嗎?!」
安室透通過後視鏡死死的盯著京極矢研的臉,想要從那上面看見一丁點的不自然。
但是沒有,什麼都沒有。
他的摯友只是沉下了嘴角,不再微笑。
「你以為憑你們能夠摧毀組織嗎?」京極矢研冷酷的說道,「放棄你那可笑的夢吧,就當我們從未見過,再有下一次,你和hiro就永遠留在這裡好了。」
這一刻,安室透似乎看清了什麼,他眼中的情緒一變。
他變了,變得徹徹底底,那股凜冽的殺意,絕不是沒有沾染過鮮血的樣子。
安室透不再去看京極矢研,似乎忍耐著憤怒,還有更多更深層的東西。
但是,無論如何,他都要查清楚,矢研失蹤的半年裡,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