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討厭的東西
諸伏景光比降谷零還要震驚。
「怎麼可能?!那竟然是矢研?!」
降谷零雙手緊握,他也不想承認那個事實,但事實就在眼前。
「zero!」
聽到摯友的呼喚,降谷零猛抬頭,諸伏景光的情緒自然比他還激動,雙眸顫抖著,彷彿希望從他的口中聽到否認的答案。
「那都是矢研的原話。」降谷零無情的回復著,這一瞬的他像極了之前冷酷無情,回答自己問題的京極矢研。
但諸伏景光不相信,至少不相信那是矢研的真心話。
「我要親自去問問!」
「hiro!」降谷零拉住激動的諸伏景光。他現在不比hiro冷靜,「矢研說了,他當從來沒有遇見過我們,如果再有下次,那就會把我們是卧底的事情告訴組織!」
諸伏景光卻沒有改變自己的想法,他認真的看著降谷零,「zero,這不就意味著矢研並不是真的變了啊!」
如果真的對以前大家在一起的經歷毫無觸動,真的接受了如今遊走於黑暗的生活,那在見到他們的第一眼就應該告訴組織殺人滅口,而不是警告他們不要再有第二次。
「我們和矢研認識了整整四年!zero,別告訴我就因為矢研這短短的幾個小時的表現就真的把他當做敵人來對待了!」諸伏景光無比的激動,他雙手搭在降谷零的肩膀上,「zero!」
降谷零深吸一口氣,「當然沒有!我們要自己找出真相,矢研是不會告訴我們的!」
諸伏景光總算是鬆了口氣,「找到真相,一定要找到矢研是在說謊的真相!!!」
——
「矢研前輩。」
「看到了看到了,很厲害很厲害,今天你先回去吧。」
京極矢研躺在躺椅上敷衍的揮了揮手,不知道從哪裡薅來的帽子蓋著整張臉,明明是在室內,卻像曬太陽一樣慵懶。
而披頭散髮的諸星大一邊提著狙擊槍,一邊略有些無語的看著京極矢研。
這位即使告知了他們名字,也依舊身份不詳的前輩,和諸星大對組織成員的認知相差甚遠。
「……前輩明明都沒看。」諸星大一時之間犯了難,有種好不容易進了大公司卻遇見了不靠譜的前輩而即將被邊緣化排擠的悲慘社畜的感覺。
因為他們認識已經一個星期了,至今沒有完成任何一個任務。
京極矢研甚至翻了個身,「我有耳朵。」
雖然的確能夠聽見子彈與靶子接觸的聲音,但僅憑這個就判斷他很厲害就顯得非常敷衍。
諸星大沒有再說自己狙擊成績的事情,「前輩那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回去吧。」
京極矢研似乎巴不得他能早點離開一樣。
「但是…前輩至少把帽子還給我吧?」
諸星大的帽子被京極矢研薅走了,當他看見矢研拿著他的帽子當眼罩用的時候,有一瞬間的獃滯。
雖然帽子不是很重要的東西,但諸星大覺得自己有必要表達一些自己的抗拒,他怕以後自己的帽子就永遠會是矢研的眼罩了。
某種意義上,他的直覺還挺恐怖的。不過,矢研是會管他在不在意的人嗎?
京極矢研深吸一口氣,從躺椅上坐了起來,並且將帽子還給了諸星大,「開車來沒?」
「開了,前輩。」一個星期的相處,諸星大也已經知道京極矢研是一個沒有駕照的人了,而且沒有駕照的原因千奇百怪。
「走吧,送我回家。」
諸星大點頭,走在了矢研的身後。
兩人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倒不如說他們組織里的人大多晝伏夜出。
諸星大從後視鏡看向矢研,青年是閉著眼睛的,他時時刻刻都帶著藍牙耳機,卻不是那種用於溝通的隱形耳機,而是一個非常受年輕人歡迎的藍牙音樂耳機。
雖然並不清楚具體的年齡,但諸星大覺得對方其實比自己小。
諸星大,本名赤井秀一,是FBI在黑衣組織的卧底。
黑衣組織是一個龐然大物,無數無辜的生命捲入了這個黑暗漩渦,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將這個組織摧毀。
但是,在組織的生活的確超過了他的想象。
原本以為的生活:步步為營,小心謹慎。
實際上的生活:接送前輩,後備隱藏能源(指帽子)。
赤井秀一:……
「前輩,到了。」
「往前再開一會兒,第二個路口右轉。」京極矢研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了眼睛,與他通過後視鏡對視著。
諸星大沒有問原因,點了點頭。
等開過去,京極矢研下了車,「辛苦了,早點休息。」
隨後,他走進了一家居酒屋,通過玻璃能看見青年笑容燦爛和老闆打著招呼,是那裡的常客。
而周圍的客人似乎也都認識他,挨個的打著招呼。
無論看幾次,諸星大都覺得矢研這樣的人是組織的代號成員非常不可思議的。
樂觀,向上,一舉一動都和這個年齡的青年沒有區別。
諸星大再看了一會兒,才開著車離開了這裡。
京極矢研吃著夜宵,開開心心的,突然一個電話打了進來,他看見來電提示,微笑一下子消失了。
矢研直接掛了電話,去翻看被他忽視的消息。
果然,在這裡找到了琴酒發的信息。
「TA會社社長接受了證人保護計劃背叛了組織,預計明天下午通過機場離開日本,你和他們去一趟,務必攔住,必要的時候可以動手。」
明天下午?這不就意味著要通宵了嗎?
京極矢研嘖了一聲,開始查看琴酒發來的,更加詳細的信息。
看完后,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就在他的腦海中成型,而他的計劃也制定完成。
他嗦完最後一口面,留下足夠的錢,走出了居酒屋。
而居酒屋外站著的,竟是剛剛開車離開了的諸星大。
「打擾了,但是琴酒讓我提醒前輩您看他發的信息。」
琴酒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能用槍說話的絕不用嘴,但難得的,諸星大在剛剛的通話中聽到了琴酒對矢研的抱怨。
「這個混蛋又掛我電話,你快去找他,務必讓他看完消息之後回復我。」
京極矢研一臉的無語,「管他,不過你來的正好,我們去找透醬。」
本來作為兩人的前輩,以及考核員(指探查是否為卧底這件事),矢研不應該將那些資料直接發給兩人的。
不過,至少在組織的眼裡,京極矢研雖然是這樣一個看起來不怎麼在意那些細節的人,但是他所做的事情大多包含深意(這是琴酒長久以往得來的血淚教訓),在他們看來不合理的行為往往有著獨到的妙用。
「TA會社,聽說這是組織用來代收款而註冊的公司嗎?」
矢研點頭,沒有在意為什麼諸星大會知道這個會社,「琴酒那個笨蛋,習慣性的用家人威脅別人,這個社長又是非常在意家人的類型,叛變了不奇怪。」
諸星大看起來稍微有些詫異,「前輩似乎很討厭琴酒。」
這已經算是非常冒犯的話了,如果問的是琴酒,諸星大已經被槍=口指著質問了。
「是哦,很討厭。」矢研回答了,但他看著諸星大的眼神中帶著玩味,「我討厭得的東西有很多。」
諸星大感覺自己的脊背一陣發涼,野性的直覺讓他有一種被捕食者盯上的感覺。
但他還是硬著頭皮,像是突發奇想,只是想和矢研隨意找些話題交流那樣,「我一直覺得矢研前輩很特別。」
「更像是熱愛生活,而不是充滿怨恨的人?」矢研接著諸星大的話說了下去,語氣還算平靜,而剛剛那股危險的感覺也消失了。
諸星大謹慎的點了點頭。
他等待著矢研繼續說下去,可話題就此截止了,矢研沒有任何要將話題繼續下去的想法。
「前輩。」兩人來到安室透的安全屋的時候他已經在門口了。
京極矢研打開了車門,「上車,給你們說說明天要乾的事情。」
此時的他們都已經收到了矢研發給他們的消息。
藤野先生,組織的底層人員,十年前因為父母欠下的巨債而不得不向組織借錢,之後就一直為黑衣組織工作。
TA會社,不管他明面上是幹什麼的,背後就是為組織洗=錢,提供賬務支持的非法公司。
她的妻子也同樣是組織里的成員,卻是一位研究助理。
半個月前FBI找上了他,組織內部也察覺了,琴酒就去警告了一番,藤野反應迅速,背叛的一點都不拖泥帶水,在組織將他的家人控制起來之前,就先把家人送去了FBI保護。
而因為要證明自己的價值,加入FBI的證人保護計劃,他在FBI的保護下停留了兩天,將許多的證據保留了下來,預計明天離開日本。
對組織來說,這是不可饒恕的,先不說那些重要的證據,光是背叛又逃脫這一種可能,就會讓組織對內的管理受到嚴重的打擊。
先不說oss,琴酒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個任務,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琴酒把這個任務交給他,自然是信任的表現。
呵,真是感謝你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