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損耗與損傷

用了將近三個小時的時間，卡恩終於將自己的東西從第六大街搬到了老城區，期間道格拉斯支付了搬家的費用，而剩下的租金也很順利的退了回來，這都要感謝卡恩所住的房屋是歸政府所有。

收拾妥當之後，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為了歡迎卡恩的加入，道格拉斯請客，兩人大吃了一頓，最後又預支了卡恩兩周的薪水，也就是2000元，另外多給了他一千元，這筆款項是專門為了購買食材的。

如果是做飯的話，一周1000元肯定用不完，道格拉斯也沒說過用不完的錢需要歸還，或者直接轉到下一周，這算是給額外的薪水？為了做飯？

最後在夜裡九點多，快十點才回到偵探社，兩人洗漱完畢，互道晚安，準備各自回房睡覺的時候，道格拉斯叫住了卡恩。

「沒有特殊的事情，晚上不要睡太晚，11點之前睡覺，以後每天早上6點都要早起出去晨跑，記得定好鬧鐘。」

「是的，先生。」

這是道格拉斯給自己定的稱呼，他不喜歡老闆這類的詞語，先生聽上去更紳士一些。

不過在卡恩看來，先生這個稱呼總是讓人覺得自己似乎低人一等，不過只是個稱呼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算大的卧室里有一張單人床，一個書桌，一把椅子，一個衣櫃，正如道格拉斯的辦公室一樣，簡單卻實用，沒有一件東西是多餘的。

卡恩拉開椅子，坐到書桌前，手機被他放在一側，沒有消息，沒有電話，杜威與愛麗絲應該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或許我應該去看看亡者之書，裡面總會給我帶來意外的收穫，比如現在，我也可以從別人身上拿點什麼回來，只不過我不願意而已。

他想起書中少年的一段話，「其實我可以做的更好。」

封面上的耗子很快就在腦海中勾畫完成，在一陣冰冷之後，亡者之書出現在書桌上。

看來成為超凡者之後，這些有關神秘的事件進行的越來越順暢。

卡恩並沒有著急去閱讀書上的內容，而是選擇讓自己先進入感知狀態。

他深吸一口氣，先讓自己的身體放鬆下來，接著閉眼，放空思想。

很快，靈能便突破了屏障進入身體，冰涼舒爽的感覺傳遍全身，卡恩也進入了感知的狀態。

保持著感知，卡恩開始了今晚的閱讀。

【我們即將離開這個城鎮，在最後一場演出結束之後，我們就會連夜離開這裡。

關於最後一場演出的海報被張貼在鎮上的大街小巷，在看到海報之後，人們似乎都非常的興奮，不少小孩子嘴裡不停的大喊大叫，到處亂躥。

我看到街邊有不少年輕的女人，她們對海報上的魔術師照片微笑，一臉陶醉，真搞不懂她們是怎麼想的，手裡拿著胡蘿蔔與鹹魚會她們的想念更有味道？

盡情的興奮吧，歡笑吧，他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失去什麼。

在團長的安排下，我不用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做一個混在人群中的觀眾。

這是我第一次坐在看台上欣賞表演，不得不說感覺真的不一樣，我完全融入了其中，跟隨著人群小聲議論，大聲歡呼，拚命的鼓掌叫好。

我看到了小丑先生，他和平時完全不一樣，開心的微笑總是洋溢在滿是油彩的臉上，手中的鮮花被一朵一朵拋出，親手製作的風車被送給那些特定的觀眾。

這些拿到風車的孩子帶著笑容，

向自己的父母炫耀，看著那些穿著華麗服飾的人，我心裡很開心，就像是它看到了老鼠……】

看到這裡，卡恩的身體傳來一陣疼痛，不受控制的抽搐起來。

這是怎麼回事，我可什麼都沒做，怎麼會這麼難受。

卡恩剛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一陣無力感襲遍全身，讓他幾次努力都以失敗而告終，癱軟在椅子里的卡恩只覺得眼前的景物模糊成一片，分不清哪裡是哪裡。

「呃……嗯……」

疼痛讓卡恩不自覺的呻吟出聲，讓他無法保持住感知的狀態，體內原本安分的靈能又開始變得躁動，一個又一個虛影在眼前晃動，全部在試圖接近著自己。

同時耳畔也響起了低語聲，如同來自地獄的召喚，讓卡恩的意識逐漸渙散，身體慢慢委頓下去。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隻強有力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整個人從椅子里提了起來，接著臉上傳來了火辣辣的疼痛。

「調整呼吸，閉上眼睛，控制體內的靈能，將他們送回到靈魂之中，然後退出感知。」

卡恩按照道格拉斯的方法，開始大口的呼吸著周圍的空氣，努力穩定住自己的情況，憑藉自己殘存的意識控制著體內的靈能，一點一點將它們送回到屏蔽之中之中，整個過程無比的緩慢，比下午在公車上時更加艱難。

雖然艱難，好在一切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看著卡恩閉上眼睛，道格拉斯繼續說道：「你剛剛成為超凡者，感知對你來說不能持續太長時間，只要做到可以隨時隨地的溝通就可以了，感知對靈能的消耗是持續不斷的，不知不覺間就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負擔，全身疼痛，出現幻覺都只是初步現象，如果不能及時停止，在這種狀態下，你很有可能會成為邪靈的目標，被附身從而墮落成惡魔，你也不想成為下午那個傢伙吧。

對靈源的損傷才是致命的，像這種的練習，每天堅持半小時就可以了。」

漫長的過程終於結束，等一切恢復正常之中，卡恩才睜開眼睛，看著坐在床邊的道格拉斯，努力擠出一絲微笑，說道：「我沒事了。」

這時他發現，自己全身乏力，異常疲憊，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道格拉斯笑了笑，說道：「靈能的損耗可以通過睡眠，休息來進行補充，但是損傷到根本就沒有一點辦法恢復，一定要注意這點，現在好好休息吧，記得明天早上要去跑步。」

「好的，先生。」卡恩準備起身送一下道格拉斯，卻被對方制止了。

重新關好房門之後，卡恩一頭栽倒在床上，便沉沉的睡去。

夢中，卡恩再次與少年合二為一，周圍喧鬧的人群，人與人之間碰撞的觸感，以及略帶潮濕的空氣都變得無比真實。

少年抬頭看著沿場地外圍邊走邊跳的小丑先生，手中的鮮花不停地飛出。

正如書中描述的那樣，小丑先生在分發風車的時候都是有選擇性的，只有那些衣著光鮮的小孩子才會得到風車，至於那些穿著乾淨卻一眼就知道家境普通的孩子只能得到一朵鮮花。

少年的目光被一個拿著風車的小男孩吸引，他穿著白色的襯衣，花格馬甲，衣領處有著大團的金色花紋，穿著一雙黑色鑲金邊的皮鞋，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果然，在看到男孩父親的時候，少年更加確信了這一點，那是這個鎮上有名的「吸血鬼」，他經營著一家礦場，從來不用小鎮上的人，都是從周邊的村落中找人來幹活，聽說經常有人死在深不見底的礦洞之中，就算是家人來找也只能拿到極少的賠償。

可以說他的錢都沾染著礦工的鮮血。

盯著看了一會兒，少年就轉過了頭來，小丑先生正好走到了他的面前，兩人對視一眼，少年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輕輕翹起。

他在等待，等待馬戲團的表演結束，然後就輪到他開始表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