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去賊窩偷東西的小偷

匪老大本來喝了不少酒，但現在看著自己面前的場景，酒早已變成冷汗，從身體各處流出。他見識過很多次死亡，自己也經歷過很多次死亡，可是眼前的慘狀，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想讓人逃走。然後，匪老大就跑了。

「嘖，真煩啊。」白若月砸了一下嘴，他此時已經被團團圍住，雖然打倒了不少人，但要想立馬抽身去追逃走的匪老大，確也十分困難，只得先處理著這源源不斷的山匪。

「他們都不去管寨門嗎？」白若月心中疑惑，手裡的劍卻變了招數。只見白若月身邊無故颳起風來，讓想再一次衝上來的山匪被土灰迷了眼睛，停下腳步，只敢圍著白若月而不敢上前。

「大風起！」白若月嘴裡念叨了一句，手中劍則是劃出一個大圓，飛速殺向面前的山匪。途經之處，皆有死傷，瞬時倒下一大片的屍體和傷者。

在後方的人沒靠近的人看得呆了，不知該不該上前。白若月卻沒想勞煩他們自己上前，回身輕語了一句「疾風勁！」，兩步就殺向背後的一群山匪，其中又倒下兩人。有一個反應快的，趁白若月剛剛停下，一刀砍去，卻被一腳踢飛，砸開房門，摔倒在地。

白若月正欲回頭再戰，就見那被他踢飛的人，手裡拽著陳小姐的頭髮，刀逼著她的喉嚨，使其擋在他身前。

白若月左手換過劍來，右手成掌，掌心向下。那山匪好像正要說點什麼，就被突然閃身到後面的白若月一掌拍得七竅流血，當場殞命。白若月則接過陳小姐的手，將其拉在自己身後。

「大人，我們來了。」白若月正想要再次衝出，就聽見外面一群人高喊著，和山匪們拼殺起來。

「終於來了。」白若月無奈，也就不再主動出手，而是拉著陳小姐慢慢地走出房間，遇見有來找死的，隨手就解決了。

很快，山匪已經潰敗，死傷無數。各個巡捕也都騰出手，朝白若月走來。

「大人，多虧你吸引了這麼多山匪。」這巡捕還沒說完，就被白若月打斷。

「陳小姐就交給你們了，我去抓匪頭。」說完便把陳小姐拉到身前，鬆開手，跳上房梁，朝那匪老大逃跑的方向追去。巡捕和陳小姐則看著白若月遠去的背影，靜靜地望著。

「啊，真可怕。」匪老大跑在林間小路上，驚魂未定。

「還好跑掉了。」他心中竊喜。但還沒笑出聲來，就聽見背後傳來十分急促的腳步聲，連忙回頭一看，臉立馬變成白森森的一片——白若月追上來了。

白若月看見前方的匪老大，心裡也安定下來，提著巽風，就像踏著疾風一般。

「快跑啊！」匪老大快哭出聲了，心裡則是咒罵著自己的雙腳，罵他們跑得太慢。突然，那匪老大感到左腳一陣刺痛，腳掌無力，站得不穩，一下摔倒在地。

「別跑了。」白若月衝過來，高喊一聲，卻突然反手一掌打在匪老大的後頸，將其擊暈，隨即朝樹林前方追去。因為他看見匪老大左腳小腿上有一把飛刀。

樹林里剛剛出手的那人跑了不遠，便從樹上跳下來。邊走邊從懷裡掏出兩顆綠寶石，舉在眼前看著。這人正是和白若月一同潛入響馬寨的人，手中拿著的兩顆寶石，也是他來這兒的目的。

「那人還挺厲害的。」這人看著綠寶石，心裡想著的卻是剛剛目睹的一場屠殺。尤其是那一掌擊殺人質背後的山匪時，讓他自己佩服不已。

「哎呀，剛剛不該出手的。

」這人收回了手中的綠寶石，心裡反思道。原本他也是來追這個匪老大的，但發現白若月跟著追來后，自己就已打算離開，結果不知搭錯了哪條筋，一把飛刀就脫手而出，嚇得他趕緊逃開。

「唉呀，算了，也算不枉此行。」這人安慰自己。「勉強幫忙剿匪了吧。」

「前人留步。」這人話剛說完，就聽見背後一聲，順手從懷裡掏出匕首，回身一擋，果真擋住了飛來的一劍。

「原來是你。」白若月壓著寶劍，咬牙說道。因為他這一招故意的偷襲，本意就是逼迫對手反擊。結果這人回過身來，白若月才赫然發現，這人正是早晨在茶攤偷了他腰牌的人。

這人不多言，手中匕首一振，擋開白若月的劍，扭頭就跑。那承想，白若月先一步跟上，攔住此人前進的路，轉而又是一劍刺出。逃跑不成，這人只好再次閃躲。

「還我腰牌。」白若月追上。

「什麼腰牌？」這人擋開一劍，冷靜回答。

「我會讓你想起來的。」白若月死死跟上，劍光在月色的映照下格外凌冽，直逼這個邊跑邊打的人。

這人逃脫不開，扭身就和白若月戰到一塊兒，想要從正面脫困。利劍和匕首交鋒，一長一短，一優一劣。果真不出三十回合，手拿匕首的人就心知自己不是對手，但又逃脫不得，只好苦苦支撐。

「這人比我想得要厲害。」白若月手中劍根本不停，倒是騰出腦子來說了一句。突然，白若月抓住一個空當，劍尖下壓，再向上一頂，便從對手的手心裡挑飛了他的匕首。隨著跟上一腳，將其踢倒在地。

「怎麼樣，想起了嗎？」白若月收回巽風，站在一旁笑著問。

「想起了，想起了。」這人爬起坐在地上，揉著胸口說，「下手真重。」

「那就還給我吧。」白若月攤開手道。

「換酒喝了。-」這人倒是回答得很快。

「那隻好抓你去換錢咯。」白若月笑。

「再說，再說。」這人似乎不在意，繼續說，「我問你啊，你不去抓匪頭，你管我幹嘛？」

「我樂意。」白若月說，「那你又為什麼進寨子？」

「因為這個。」這人不掩飾，直接從懷裡掏出那兩顆綠寶石，攤在手心給白若月看，「這可是好寶貝啊。聽說是一個當鋪金貓的眼珠子，稀有得很啊。」

「進賊窩偷東西？」白若月疑惑，沒想到這世上還有這種人。

「賊窩才有好東西。」這人回答，「算了，我不是你的對手，你放了我吧。」

「嗯？你這奇怪的邏輯。」白若月回答。只是不知他說的是，「賊窩才有好東西」是奇怪的邏輯；還是說，「不是對手，所以放了他」是奇怪的邏輯。

「不奇怪，我把這寶石送你了。」這人說道，手中的綠寶石卻被一把擲出，比起飛刀來還更快。不過白若月反應也快，一個側身就輕輕閃過，再回過頭時，卻是一把土礫飛來，迫使其不得不用手去擋住。

「幸好只是沙土，若是飛刀……」白若月擋住了土礫，心中卻暗暗驚道。

「兄弟，還你的人情。」白若月放下手后，眼前的那人早已不見，只聽得四周傳來他的聲音，但無法辨別其真正的位置。「你先回去吧。若是信任在下，明日巳時，鎮上陽春樓，必雙手奉還貴物。」

聲音在夜空中飄蕩，白若月倒是笑出聲來。

「原來這人和我想得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