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琢玉郎

貼身的黑色長衣將陳論隱藏在黑暗之中，但是那高大壯碩的身形在月亮的逆光下更加充滿危險和神秘感。但是還沒等到他走到前面，灰衣男子已經運轉內力，雙腿一曲就要逃離此地。

一個眨眼，那絕美的白衣少女便已經出現在了灰衣男子的身旁，「不要跑，」聲音隨著一式掌法同時作用在灰衣男子的身上，只見那雙白皙如玉的手掌上出現了一股掌風，就連附近的空氣都開始變得寒冷，這一掌出的寒勁，似無若有，就像四下的空氣都給她帶動了，由上下四方齊往灰衣男子身上擠壓過來，那種沒有辦法作出反擊的無奈感覺，最是要命。

內力化為真氣，真氣外放。至少是二流高手的標準，那麼年輕的少女已經是一個二流高手了嗎？

「他還沒有入流，你是三流，你接了我一掌，打贏他你才可以走，」少女拿起小盒子，隨意的打開，裡面居然是一顆紅色的圓圓的泛著光澤的小珠子，另一邊陳論已經走到了他們的身邊。

「你以為這是什麼寶珠和藥丸嗎？」少女言笑晏晏，一隻手將那小珠子塞到了灰衣男子的嘴裡，「好吃嗎？」說著就向後走去，雙手背在身後，突然停了下來，「我可喜歡吃糖葫蘆了呢。」

陳論望著這個小魔女的惺惺作態，他反正是一句也不會信的，一個表情也不會相信，畢竟漂亮的女人是最會騙人的，女孩的話更加是超級加倍。

而現在，陳論需要給自己這麼多年的等待一個交代，或者說因緣際會遇到了整這個神秘的女魔頭，哪怕現在的她還是幼年形態，但也只能怪自己當初定力不足。

回憶是迫不及待追逐悔恨的潮水，時時刻刻。

陳論調整好狀態，抽出了雙手向灰衣男人撲去，速度居然比剛才那個灰衣男人逃跑的速度還要快，借著前沖的動勢，陳論一蹬借著腰力，一計高掃兇狠打向灰衣男子的頭部，只見那個灰衣男人一個抬手就想擋住，或許也是因為魔女的冰掌影響了他的反應，更有可能是看出來陳論只是一個不入流的習武之人，內心之中多少有些輕視，沒有選擇躲閃，而是在倉促之間只能夠抬手格擋。

「你太託大了！」陳論感受到了身體里傳來的興奮感，就好像暴力是他與生俱來的本性。灰衣男子的手臂直接被掃斷，軟塌塌的掛在了身旁，餘力更是直接將灰衣男子的頭給踢得歪向了一邊，陳論馬上抽身後退，又立刻止住，舊力剛止，新力又生。

陳論順勢一個跨步，衝到灰衣男子前面，一把抓住他僅有的左手，用力一擰，發出咔嚓一聲，隨後借地起力，一聲大吼，向外面狠狠的扯去，一條手臂直接從灰衣男子的身體里給扯了出來，血水瘋狂的噴洒，陳論身上也沾滿了血液。

灰衣男子好像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沙包，但是陳論卻還是謹慎的向後面急退，等待了幾秒后，陳論得勢不饒人，像一根利箭再次激射而出，一個迎身貼山靠直接將那灰衣男子頂飛在了空中！

一個轉身屈膝一技沖膝，直接將怪物的前胸打了進去，陳論非人的力量終於完全的展現了出來。隨後止住步伐，轉身掃腿，將那灰衣男子又一次打倒在地。

「啊！」陳論一聲嚎叫，就像是瘋子一樣的隨便出拳，毫無章法，只靠自己的力量和速度，陳論想把自己這段時間的憋屈盡數的發泄出來，而那魔女的話語此刻卻是不斷的在陳論的心裡響起，就像是一個咒印，陳論更瘋狂的出拳了。

拳如隕石，

瘋狂砸擊在那灰衣男子的身上。

那灰衣男子毫無反抗的能力，灰衣男人的身體基本上已經被陳論拆的七零八落，已經完全不見人型了。

陳論傲立在灰衣男人的血肉骨頭零件前面，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和暢爽感，隨著身體里沸騰的血液，他有一種無敵的感覺。那布滿了整個地面的血與肉，讓這裡好像是一個屠宰場，但這種程度的場景絲毫沒有影響到陳論的心態，反而讓他有一種藏在內心深處的愉悅和歸屬。

「已經結束了，趙小姐。」陳論轉身望著趙琢玉，同時心裡也是徹底的鬆了一口氣。畢竟誰身邊有這麼一號人物，都會不輕鬆。

「你真的沒有修鍊什麼絕世武功嗎？」趙琢玉就像一隻啄木鳥似的不斷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陳論，因為這不是第一次圍觀陳論打架了，這一次才算是看出了他的真實肉身強度。畢竟陳論現在可是連真氣都沒有，還是一個不入流的武者啊。

「絕世武功？你知道我連入流的功法都沒有見過嗎？」陳論不由得苦笑，這個世界和自己所知的大唐完全不一樣，只是聽說過類似的名詞，一如日月神教，一如少林，一如李唐，但是又不是完全相同，總而言之，走一步看一步就是說的陳論在這個世界的生活狀態。

雖然說李唐全國布武，可是好的功法又豈是隨處可得的？要麼加入門派，要麼加入世家大族，而差一些的功法或許可以在一些武館之中習得，但也不是說入了就可以學到，起碼也是關門弟子，換句話說就是表面上似乎處處都是機會，但是實際上確實某種程度上的固化和無可奈何。

「可是，你的身體怎麼會這麼強大呢？」趙琢玉拍了拍手，「蘇娘！」

一道白色的水袖直接飛到趙琢玉的面前，上面似乎還有著幾本書籍，趙琢玉瞄了幾眼，從中拿了三本出來，「我答應過你哦，你讓我覺得有趣了，我給你絕世武功。」說著，就甩著手上的三本書籍樣式的東西，「三選一，你自己看吧。」說完就將手中的秘籍甩向了陳論。

世界是不公平的，人與人也是不同的。

在陳論在這個世界有了一點自保之力之後，整整用了10年的時間，也只是在一個記憶的山洞中，獲得了地靈泉液，一百年凝聚一滴，也正是因為這個，才有了他現在非人般強大的體魄。而他的初衷只是想在記憶的各種武俠主角的奇遇裡面分一杯羹而已。如果今年還是找不到好的功法，陳論本來都已經準備去削髮做和尚了，畢竟也沒有人說不能學成文武藝，逃出少林寺啊。

至於所謂的取悅這個小魔女，陳論只是借鑒了一個混亂的代名詞，那哥們謀划的打劫銀行的辦法。

陳論接過秘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實在是被嚇到了。也被這個小魔女的背景給嚇到了。

「奕劍術」趙琢玉的聲音同時響起，「出自高句麗三大劍聖中的一位在成就劍聖之前所學習的劍法，說不上是絕世武功，但是確是可以通往絕世高手的一門劍法！你要嗎？」

陳論根本就沒打算學這門劍術，客觀原因是沒有劍術老師，主觀上不覺得是一名劍術天才，畢竟他之前可沒有把火燒棍當劍舞，事實證明確是是心中無劍，手中也無劍。但是小魔女的話中確是讓陳論多知道了一些東西，腦海里自動腦補出一個女子。

一身雪白武士服，丰姿卓約的按劍而立，她頭頂遮陽竹笠，垂下重紗，掩住了香唇以上的俏臉，但只是露出的下頷部分，此女身形頗高，有種鶴立雞群的驕姿傲態，纖儂合度，體態美至難以形容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嘴角處點漆般的一顆小痣，令她倍添神秘的美姿.就是不知道這位絕世美女現在在哪裡了。

「紫霞神功」陳論看見這本秘籍心裡還真的有些心動，可能除了九陽，易筋經，還有一些離譜至極的，在金的世界裡面這門內功心法應該是最好的了，各種效果都有，而且沒有副作用，修鍊起來也不是很慢。但是，這門功法會害死自己。

「紫霞神功，華山劍派的鎮派功法，上乘內功，循序漸進的情況下，有朝一日完全可以跨入一流，打通周天展望先天，怎麼樣你選這個嗎？」

陳論一想到以後一旦發功，滿臉紫色，到時候估計就是要被華山派追殺一輩子的節奏。而且他記得還有一句話，一瞬間就放棄了紫霞神功。

紫霞秘籍，入門初基，葵花寶典，登峰造極。他不想當太監，他還需要感受這個世界的愛。

「龍象般若功」陳論望著這個，陷入沉思。

「屬於密宗至高無上的護法神功，境界共分十三層，強悍霸道，剛猛無濤，每練成一層就增一龍一象之力，練成十層后具有十龍十象的巨力，有近千斤之重的力道」趙琢玉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串糖葫蘆，邊吃邊說。

「但是我不推薦你學這個，雖然看樣子你天賦異稟非常適合，但是那「龍象般若功」共分十三層，第一層功夫十分淺易，縱是下愚之人，只要得到傳授，一二年中即能練就。第二層比第一層加深一倍，需時三四年。第三層又比第二層加深一倍，需時七八年。如此成倍遞增，越往後越難進展。第一層兩年，第二層四年，第三層八年。龍象般若功每一層需要的修鍊時間翻倍」

「除非我可以活千年，不然如果按照這個修鍊速度，我連10層都達不到把。」陳論反而先說了出口，但是他也知道那個打誰都不虛，老是以為自己天下第一的那個也是終生最多修鍊到了第十層。如果不遇到扛音響的男人，或許結果會好很多。

陳論將其他秘籍都丟給趙琢玉，留下了龍象般若功。這本就是密宗的無上神功，可以說是三部秘籍裡面真正的絕世神功，上限雖然達不到，但是可以留個念想。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門功法是不會和其他功法衝突的，不然那一位也不會到處偷學武功了。二來這門功法沒有明顯特徵，隱蔽性足夠，不用擔心會被人追殺，最後就是這門是最適合自己的，陳論的肉身本來就已經天材地寶洗精伐髓過一次，或許不比法王差。

趙琢玉隨手將秘籍收下，「我得走了，這段時間我很開心！」那雙大眼睛就這麼溫柔的看著陳論，好像這一刻她沒有選擇再表演，而是真情流露。

「我真的沒有修鍊絕世神功，現在有了，也是你給我的，我欠你，以後一定會償還。」陳論不是不解風情，而是有的差距和不切實際讓他選擇更現實一些。或許說要學會先拒絕別人，不管是哪種方式和原因。

顯然，有玲瓏心的趙琢玉是明白陳論的話語里所帶有的意味的。

趙琢玉忽然笑了，望著她的陳論也想笑，不知道為什麼。

「在你第一次看見我的時候，你可不是這樣子的，你可以把那幾句詩再念一次給我聽嗎？」

陳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可是這個小魔女的樣子卻好像是日光的留影，抹不去。

一個月前，陳論躲在深山裡面苦練體魄，那裡有著一個小瀑布，有著一片小湖，春日花開，爭奇鬥豔，小魔女就這麼突然出現，那時候陳論的嘴和腦子都難以自制，下意識的說出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會向瑤台月下逢。」陳論慢慢睜開閉著的眼睛，佳人已去。

緣起，緣滅，情之一字是否會讓人的心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