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愁煞人
秋風秋雨愁煞人,風雨怎麼使人愁呢?
這瘦駙馬待會就會明白了。
只見那瘦駙馬欺身向前,直取陳論,一身內力全部運轉到了極致,手上更有幽藍的真氣顯露,一招「大推雲手」,攜帶風雨沖向陳論!
陳論雙眸宛如猛虎出籠般猛地綻放精芒,只因為他已經圍觀太久了,雙拳早已饑渴難耐。
幾乎同時,他雙拳同出,腳步發力踩踏得地面都宛如下沉,身形如猛虎竄出去。
砰!
在他剛剛竄出去的剎那,只見那瘦駙馬突然另一隻手從懷裡掏出幾根銀針!
「奪奪奪」
陳論又是一竄,不知道這針的深淺,誰知道是不是有毒,陳論不敢硬接。雄壯身軀靈敏得不斷躲閃,在侯惜白驚呼聲中,陳論才剛剛站穩,又一根飛鏢再次破空而來。
這瘦駙馬幾乎是不給陳論避開喘息的時間,步步緊逼。
這就是他媽的江湖人士嗎?個個都不講武德!本來還想試試能不能抗住真氣的破壞力,結果都他奈奈的玩陰的。
陳論冷哼一聲,不再隱藏自己實力,渾身的筋骨近乎齊鳴,一股狂暴的力量在他的身體裡面孕育而出,收拳回身,突然猶如一個墜崖的馬車一樣,直衝向瘦駙馬!
一聲悶哼頓時自瘦駙馬的嘴裡傳出,太快了,陳論的突然前沖讓瘦駙馬完全失了分寸!自己本就在向陳論衝去,一次雙向奔赴直接讓陳論撞入他懷中!那無比可怕的力量至少有千斤之重!
陳論帶著瘦駙馬如野蠻猛獸般砰地一下直接撞破破廟的院牆,在無數如子彈濺射般的泥點碎石中蠻橫衝向還在向後飛的瘦駙馬人影,直接一拳打出!
砰!——
破廟的地面輕顫。
一步跨出,江大力身形如箭,一拳轟出,猶如夾雜著低沉的氣爆之聲,渾身氣勢更是兇猛煞氣驚人。
「好強大的肉身力量!看來這陳兄弟只怕是修鍊了什麼了不得的神功啊!」只見那侯惜白搖著摺扇,溫文爾雅的立在一旁,「可惜,我只畫美人,不然也可以畫一張陳兄弟的威武圖。」
那瘦駙馬明顯已經是半截身子入了土,但身體似游魚般陡然詭異翻轉到陳論的側面,雙手猛地如鶴嘴般狠狠點向陳論身上穴位。
「去死吧!」陳論雙目爆射出一道冷酷的光芒,暴喝一聲。
砰——
瘦駙馬發出一聲慘叫,一個碩大的拳頭,撕裂空氣,發出爆鳴轟來。
瘦駙馬還想去擋,但是一瞬間臉色慘變,只好倉促之間舉起手臂。
咔——
在瘮人的骨碎聲響中,其整個手臂都被打碎了!
陳論不斷的出拳,一拳接著一拳!
一直到瘦駙馬整個都被打進了土裡!或者準確的說是一堆碎肉被埋進了破廟的土裡。
也正是印了他們所說的去找菩薩談論懺悔把。
至於一邊已經暈過去的胖駙馬則無人問津,陳論望向大帥哥,看他要如何打算。
「這次拖累了陳兄弟,實在是讓惜白有愧於心,」說著便走向那胖駙馬,手中摺扇在那人身上點了幾下,真氣順勢闖入,隨後一掌打向胖駙馬的天靈。
「陳兄弟,這次我們殺了他們快活林的銀牌殺人,只怕是難以善了,我不日就會離開揚州,不知道陳兄弟有何打算?」
本來還對這大帥哥印象很好,結果你現在和我說你裝完逼就要跑路啊,哥們難道跟著你一起跑嗎?
「無妨,
縱使有了仇怨也不影響,畢竟誰又知道是我殺的呢。」陳論說著好似想到了什麼,回身從廟裡拿出了一個火把,將胖瘦駙馬一起燒掉。
「但無論如何這一次,都是惜白讓陳兄弟趟了渾水,」侯惜白在身上好似翻找著什麼,「家師所授的武學我是沒有辦法給陳兄弟觀摩的,但是前不久正好有所感悟到一式劍法,或許陳兄弟可以拿去置換自己想要的武學。」
這多情公子確實是七竅玲瓏心,劍法本就是最好的交易物了,畢竟心法雖好但是不可以輕易換,別人隨便給的心法也沒人感學,而劍法首先是劍客本就是最多的,一卷好的劍法完全可以做到物超所值,陳論在心裡嘆息,怎麼就人家就這麼那個呢?
又或許是時代和環境的問題嗎?又想起了小魔女,她何嘗又不是這般冰雪聰明呢?
「情人劫?」這門劍法沒聽說過,估計真是侯惜白自創的,不過肯定也不會多強把,劍法自己也看不懂,以後想辦法換點自己能用的,畢竟到了現在自己的龍象般若功還沒開始修鍊呢!但是自己可是已經經過了兩次洗精伐髓,天翻地覆的變化,除非現在還去吃什麼龍源,鳳血,不然自己現在已經是古今最強的龍象般若功修鍊者了,準確的說是開始修鍊者。
陳論望著那邊又開始憂鬱的侯惜白,想來著「情人劫」這一招估計是剛領悟不久吧,得,又一個為情所困的痴兒。等會,為什麼是又?
「有情皆孽,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同樣的話語,不同的語氣,聽者也可以自己領悟這兩句的含義,顯然侯惜白領悟的是哀嘆般的求之不得。
「沒成想到,陳兄弟也是一個有情人,惜白就此別過,也感謝陳兄弟贈予的求之不得。」說完,飄飄然,依附著點點絲絲秋雨走出了破廟,他的隨從們也一一跟上。
陳論立在原地,斷了念想,向揚州城內走去。
明月束高閣,或許可以留住很多文人雅客的心,所以這家換做明月心的雅樓才能夠在揚州城裡獨領風騷,雅閣之內少不了揮筆潑墨,其中一首被束之高閣之上。
物是人非萬事休,月斜人散怕登樓,別後始恨相逢早,斷魂崖上風亦愁。
人未老,心已秋,
夜似年長月如鉤,歸夢欲語淚先流,還似蕭蕭黃花瘦。
每次看見這首詞,就多了幾滴美人兒的淚水,此刻一名小廝打扮的少女就立在詞前,可是她不覺得有半點憂傷。值得一提的是,整個明月心裡所有的小廝也都是女人,只有客人會是男人。
這個少女不明白,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姐姐妹妹們見著這首詞都會哭的梨花帶雨,是因為每天要搬的雜物不夠多不夠重嗎?是因為沒有被喝醉的客人打過嗎?是沒有被管事的打過嗎?她覺得這些更好哭,或者說她早已經偷偷哭過了,現在可是可以憋住了的,她覺得自己比剛來的時候強大太多了。
而且,以她的學識,她自己覺得這首詞不見得好到那樣的一種程度,可是她又不敢說不出來自己是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父親對她說過,熬一熬就過去了,等他來解救她。
可是在每一個哭泣的夜晚,她都在不斷的催促著父親快來救救她。
但是每一次都沒有人回應,一直到有一次她躲在一個客房裡面偷偷哭泣,遇到了一個姐姐,那是她從小到大遇到的最漂亮的仙女,她的聲音很好聽,笑得更好看。她的態度很幽雅,裝束很清淡。
也許她並不能算是個傾國傾城,天下第一的絕色美人,可是她走進來的時候,就像是暮春的晚上,一片淡淡的月光照進窗戶,讓人心裡覺得有種說不出的美,說不出的恬靜幸福。
她的眼波也溫柔如春月,讓人見了就覺得安心。
仙女安慰了她,還問她,問她是否知道為什麼這裡叫做明月心。
她答不出來,也沒有想過,於是仙女告訴了她。
明月在何處?明月何處有?
明月沒有心,但是只要你的心還未死,明月就在你的心裡。
然而,只要心裡有明月,明月——就總是會升起來的,不是嗎?
少女聽麻了,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