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做事
兩名官差又來到許家,這回是虎視眈眈,來勢洶洶!常福等人越是阻攔他們越是叫囂得厲害,還揚言,要查封許家作坊!許榮斌對常福擺了擺手,道:「常福叔,放開他們!」常福撒開拽著差役的手。
兩個差役立刻竄到許榮斌面前,依然大聲叫囂!許榮斌身後的七個學徒見狀,以為他們是要跟許榮斌動手,紛紛跑上前來,一字排開,擋在了許榮斌前面!
兩個差役見這架勢,往後退了一下,氣焰也消減了不少!其中一個胖子,竟對許榮斌作了一下揖,道:「許······家大少爺,俺們也是奉命行事啊!」
許榮斌撥開眾人,走上前去,道:「兩位辛苦了!我許家並未做什麼出格的事情,怎麼非要三番五次地來到這裡?」
另一個瘦子,竄到許榮斌面前,用警棍一指許榮斌,就要大放厥詞!還沒等他將話說出口來,許佳磊便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生生將那人的手給掰到了背後!疼得那人齜牙咧嘴,大聲「哎呦」!
正在此時,許本才和紀先生疾疾趕來,見此情景,許本才大喝一聲:「石頭,住手!」
說話間,許本才已經到了跟前,猛地撥開許佳磊的手,用衣袖幫那瘦子擦了擦身上的塵土,連聲道:「哎呀,官爺,都是這些下人有眼無珠,驚擾了各位官爺,待我以後收拾他們!」
瘦子一甩袖子,道:「以後?哼!以後何止是你來收拾!」
許榮斌道:「兩位還想如何?!」胖子瞅了瞅四周,見已經被許家人給圍住,便拉了一把瘦子,悄聲道:「我們先回去,以後再說!」
瘦子此刻也明白了,今日怕是不行,趕緊撤吧!於是,就跟胖子一起,往門外走去。許本才急忙從紀先生手中拿過幾塊大洋,追了上去!
許本才追上那兩名差役,將大洋塞到他們手中,道:「兩位官爺,今日多有冒犯,還望不要計較,來日方長,許某定會報答二位!」
瘦子接過大洋,在手裡顛了顛,道:「你倒還算識趣!」胖子道:「今日也是話趕話,趕上了!就看您的面子,我們回去好好交差也就是了!」說完,拉上瘦子,趕緊往回走。一路之上,胖子告訴瘦子道:「你不看看今兒這情景,再鬧下去咱們有好兒嗎?再說,許榮斌本就是個高才生,上頭不會就認識當年的劉督辦一人,真要鬧起來咱們也沾不了什麼光!不如就這樣,我們回去告訴他們,許家的廠房已經拆除,沒有什麼好查封的了······」
目送兩位官差走遠,許本才回到許府,見到許佳磊,不禁怒從心起,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罵道:「你個惹事逞能的東西!」
許榮斌上前道:「爹,佳磊所為都是受命於我的,您為什麼打他?!」
許本才道:「受命於你?!你可知道,今日你們惹了多大的事!自古道:『民不與官斗』,今後我們許家的作坊怕是再也開不下去了,我許家就真的沒有個活路了!」
許榮斌道:「左右這作坊也是開不下去了!我們可以再找別的出路!」
許本才氣得道了聲:「你······」
這父子倆正在爭執之時,常福卻興沖沖地從外面跑進來,說道:「老爺,少爺!門外來了一位先生,他說,他可以解除許家的困境!」
許本才一聽,「奧~」了一聲,忙問常福道:「他人在哪裡?」常福答道:「就在門外!」許本才趕緊跟著常福來到大門外面。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精明漢子,
頭戴一頂黑色瓜皮帽,身穿一件棕色長袍,外罩一件黑色馬甲,更顯得人幹練精神。
來人見到許本才,對他一拱手,道:「這位是許家老爺吧?在下姓祝,聽說咱們許府有閑置作坊,想來與您商量合作之事!」
許本才一聽,暗道一聲:「老天這是開眼了呀!」連忙將來人請進許府!
許榮斌和其他人又回到了作坊內,幾個人商量著下一步該做點什麼。在許榮斌的眼裡,從來都沒將這幾個人當下人看待,他始終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閃光點,時常交流一下,定會有些收穫!
此時,常福卻進來,對許榮斌道:「少爺,老爺叫您到書房一趟!」
許榮斌答應一聲,猜想父親叫自己前去,定是讓自己去見見剛才的來人,便對穩兒道:「你跟我一起去吧!」穩兒道:「我去合適嗎?」許榮斌道:「你如今已是我的妻子,我們一起去見客人,有什麼不合適的!」穩兒心中一喜,起身跟許榮斌一起去了前院。
許榮斌夫婦到的時候,許本才正熱情款待著來人。見他二人進來,許本才笑著道:「斌兒,快來見過你祝叔叔!」又對祝老闆道:「這是犬子許榮斌,這是兒媳!」許榮斌與穩兒上前施禮,叫了聲:「祝叔叔!」
祝老闆趕緊攙扶住二位,道:「哎呀,賢侄,自家人不用這樣客氣!」許本才道:「你祝叔叔原先一直都是給馬老闆合作的,聽說馬老闆在許家撤股,很是費了一番周折才打聽到這裡來的。這不,你祝叔叔要直接與你聯繫,拋開馬老闆,與你合作,真是個明白人呀!」
許本才說著,站了起來,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腦子,光顧著高興,竟忘了請貴客到客廳一敘!正好,榮斌也來了,咱們就一起到客廳坐坐吧!」說完,對祝老闆做了個彎腰恭請的樣子。
祝老闆哈哈一笑,也不推辭,跟著許本才等人來到客廳。幾個人落了座,不一會兒,下人送上了酒菜。
許本才端起一杯酒,對祝老闆道:「祝兄呀,咱哥倆先來一杯,願以後我們能夠金誠合作!」祝老闆呵呵一樂,與許本才舉杯相碰,道:「老哥說的對,我們定會金誠合作的!」席間,許榮斌與穩兒也一同向祝老闆敬酒,祝老闆一副欣然受下的樣子。
吃著飯,祝老闆道:「對於許家的事情,祝某也聽說了一二。官府那邊你們放心,不瞞諸位,我跟上頭的人是有交情的!哪天咱們跟他們見個面,當面認個錯,許多事情也就過去了!」
聽這話,許本才喜出望外,趕緊起身,為祝老闆斟了一杯酒,雙手奉上,道:「那真是太好了,有勞祝兄了!」
祝老闆接過酒杯,一飲而盡!道:「此事好說!咱們再談一談合作的事情。祝某這些年一直都是跟馬老闆聯繫的。沒想到那小子竟如此不仁義!那咱們就把他蹬掉,不再理會於他!祝某敢斷定,離開了我這塊兒,他老馬定會斷了財源!許少爺呀,這生意場上講究先小人後君子,咱們除去了馬老闆這一環,價錢上自然也要減上一成,這樣也不枉我多跑這些路程。我這裡所有的活計全歸你們,你的人,由我親自調配,也解了你們燃眉之急!你意下如何呀?」許本才接話道:「那也是應該的,少了一個股份,減一成也不多!」
許榮斌與穩兒對視了一下后,許榮斌道:「祝叔叔遠道而來,且正是許家困頓之際,榮斌自是感激不盡!只是,想來祝叔叔也知道,做生意除了一個『利』字為先之外,這『義』字更是不能忘的!」
祝老闆一愣,道:「怎麼,賢侄的意思是說我祝某不講義氣嗎?」
許榮斌微微一笑,道:「祝叔叔想錯了,榮斌不是那個意思。榮斌是說,這幾年來,許家一直與馬叔叔合作,馬叔叔當年也是在許家困頓之時加入許家作坊的。當初就約定:入撤股份,全憑自願。如今,馬叔叔撤出,實屬無奈,榮斌也是明白的。祝叔叔此時甩開馬叔叔,來到許家,站在您的角度,是一個生意人所為,誰不為一個『利』字!只是,在許家來說,卻是不能接受的。這是合作一場,卻又挖他人牆角!」
祝老闆道:「賢侄的意思是嫌祝某減那一成利潤了嗎?」許榮斌道:「就算是多一成利潤,許家也不能那樣做。」
祝老闆頓時覺得尷尬非常,他看向許本才,道:「許兄,這許家到底是誰當家做主?」許本才對許榮斌道:「斌兒,那馬老闆已經離開許家了,此時你祝叔叔過來,怎麼叫挖他牆角呢?!」
許榮斌道:「爹,當初馬叔叔對我許家可是不錯的,無論他離開多久,我們都不能這樣做!」許本才又轉向祝老闆,訕訕地說道:「祝兄,容我慢慢教育他!」說完,就想讓許榮斌出去,他單獨與祝老闆商量。
可祝老闆卻將茶杯一放,道:「我看許兄也是做不了兒子的主的,算我祝某看錯了人,告辭!」說完,起身就往門外走去。
許本才見祝老闆真的走了,趕緊追上,道:「祝兄,斌兒是個念舊的人,等過段時間,他定會後悔的!」祝老闆道:「許兄啊,他這哪是念舊呀,他分明就是不識抬舉!」說完,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許本才心裡非常懊惱,就想趕緊回去,想好好跟他許榮斌談談,真是不理解,這做生意嘛,有利可圖就行呀,管那麼多幹嘛!
許本才剛進大門,卻見二姨太和玉荷兩人一前一後向他迎來。
許本才看到這娘倆,猜到一定是有事,想躲開,卻來不及了,看來這二姨太的「洞察力」在兒子成婚以後是絲毫不減啊!
玉荷上前施禮,叫了聲:「爹!」許本才招呼道:「玉荷呀,這是陪你娘走走呀?」二姨太卻道:「老爺,榮譽都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還沒有個事做,我們哪有心思走走轉轉呀!」許本才道:「榮譽的事情呀,慢慢來,總會有辦法的。眼下作坊還沒有開工,等作坊運作起來就好了!」二姨太急道:「那這作坊要是永遠不開,我們榮譽就永遠不能有事做嗎?!」
這真是,這波未平那波又起!面對這麼大個爛攤子,許家將會怎樣?請君接著往下看!